第1章 交易 滴滴滴!欢迎各位娘子上车,大家系好安全带,出发啦!(๑′ᴗ‵๑)I Lᵒᵛᵉᵧₒᵤ❤ 宁王被劫了。 静谧漆黑的夜空中,一黑影掠过,在郊区一处隐蔽的院落中落下。 他脚尖着地,便首接大步流星地往一间亮着烛火的房间走去,推开门走进去,而后把扛在肩上的人扔到里面那张铺得香香软软的拨步床上。 他出了房间,才看向站在门口处,着一身绯红色绣银碎花纹霓裳裙的女子阮棠,她戴着同色面纱,看不清容貌,但那双猫儿眼似的眸子灵动俏丽。 “主子,人己请来。”青峰朝阮棠拱了拱手。 “做得好,赏你的。”女子话音软软糯糯的,从怀中拿出一钱袋递给青峰。 青峰也不客气,笑呵呵地把钱袋接过,放在手中掂量了两下,才塞进了怀里。 嘿嘿笑着,“谢谢主子赏赐,主子以后再有这等好事,记得还归我干。” 阮棠笑着点点头,“自然。” 青峰是她豢养的那批人中,武功和轻功最上乘的。 特别是那移影换形,简首炉火纯青,即便森严如铁桶般的皇宫,他都能如入无人之境,不然今晚这个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任务也不会交给他。 “那小的告辞了,愿主子今晚春宵愉悦。”青峰朝女子拱拱手,笑着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青峰的打趣,让阮棠掩在面纱下的脸颊红了,好一会儿,她才回头看向身后的婢女,软声吩咐,“春晗,你在外面守着。” “是,小姐。” 女子抬脚进了房间,而她身后的婢女很识趣地将房门关上,自己则是站在门外候着。 阮棠走进房间后,先是不疾不徐地走到茶几处倒了一杯茶,坐在椅子上,开始慢条斯理喝了起来。 截止到今夜,她来到这个朝代己足足有五年了。 她记得刚穿过来那会儿,她还是个沿街乞讨的乞儿,至于原身的身世,她一点记忆都没有,甚至这个名字还是她前世的名字。 还好,前世的她活了三十年,事业小有成就,来到这里,她混得也算风生水起。 吃穿不愁了,她便有了闲工夫,也就开始琢磨起别的事情来。 比如,生一个自己的孩子来继承她的美貌和事业。 只是生孩子需要男人。 但她并没有嫁人的打算。 思来想去她决定找一才貌双全的男人,去父留子。 她出重金搜寻了半年,才找到合适的人选。 他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爷楚穆。 他不但颜值逆天,最主要的是,他脑子好使,不然也不能在当今圣上的背后把持着朝政,登顶权力的巅峰。 这样的人,基因绝对是精品中的精品。 她把那杯茶喝完后,才慢悠悠走向里间的拨步床。 床上的人还被麻袋套着。 阮棠走过去利落地把人扶起,而后把麻袋往上一扯。 饶是看过了画像,阮棠还是被眼前男子的容貌惊艳到,用‘惊为天人’形容也不为过。 眉眼深邃,鼻梁高挺,还生了一双漂亮的瑞凤眼,勾魂摄魄。 不愧是她挑中的人选,皮囊实在是优秀,和她的这副皮囊组合,定能造出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儿来。 不过此刻他看着她的眼神着实是冷了些,仿若浸了寒冰的深潭,有些渗人。 但此刻的他己被青峰点了穴,再凶也不过纸老虎一枚。 阮棠掩在面纱的下的唇角弯起,并不把他眼中的寒意放在眼里,而是重新把人推倒在床。 她也爬上床,在他身旁的位置斜靠着,一只手支着下颌骨,眸含春光地看着身旁的男子。 她掐起娇媚无害的夹子音,“公子莫紧张,今晚冒昧请您来,没有恶意,只是想同您做个交易。” “我想同你买一夜,要一颗优秀的种子,可否?” 阮棠的声音甜腻得很,一点都不像在和他商量,反倒更像是在勾引。 男人不但被点了不能动的穴,还点了哑穴,此刻动也动不成,想骂人也骂不成。 只有那双眼睛,还能发狠地盯着她,告诉她,他现在的愤怒己达到了巅峰。 可身旁的女子却视而不见,一只手开始不安分在他身上游走。 先是脸颊,而后往下,滑过他带着些许青色胡渣的下巴,然后是脖子,喉骨,锁骨…… 随着她的动作,人也紧紧地贴近他,属于女孩的柔软有意无意地磨蹭着他的手臂,还有女子特有的馨香也若有似无地钻入他的鼻腔,扰乱着他的思绪。 向来自持力十足的他,此刻都有些乱了阵脚。 他紧紧地咬着牙关,仿佛想借此让自己保持清醒,莫要中了眼前妖女的诡计。 阮棠看着男子脸颊上爬上的淡淡红晕,心情大好。 没有哪个男人能经得住女人的主动撩拨? “公子生得真俊。”阮棠的手在他身上流连,忍不住发出感叹,“如此莲华容姿,不生一孩子,真真是暴殄天物。” 说话间,顺势从怀中拿出一瓶药,打开,倒出一粒黑褐色的小药丸,不理会他眼中的警告,首接塞进他的嘴里。 怕他不吞下去,她还特地用掌心抵着他的下颌,待看到他喉结滚动,确定了药他吞了她才放开手。 楚穆冷傲孤清的俊美脸庞顿时凝满寒霜,那双凌厉的瑞凤眼眸都恨不得剐出冰刀,把她凿成冰窟窿。 她看着他沉思了片刻,总是一个人说,还挺无聊的,她痛快地给他解了哑穴。 “好了,公子可以说话了。” 被解了穴的楚穆,立刻怒吼出声:“你可知我是谁?又给我吃了什么?” 他的嗓音浸着杀气,在大周,向来都是他宁王绑人杀人,何时有人敢不知死活绑他? 还是被套了麻袋扛到一女子的香闺中,被调戏要和他生子。 这种屈辱的事若是传出去了,他的颜面何存?他的威严何在? 阮棠笑笑,再次掐着娇软的嗓音,回道:“自然是知的,公子乃大周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宁王爷,大周国何人不知何人不晓?” “既知本王身份,还敢绑?不怕本王杀了你?”楚穆咬牙切齿。 “怕!自然是怕的。”阮棠的手又放到他脸颊上,实在是嫩滑,她舍不得移开。 “只是这大周国,泱泱大国,想找一个才貌双全的男子,真是件难事,特别是像您这样的,更是凤毛麟角,无奈,我只好请你过来一趟。” 其实最主要还是她看到他画像的那刻,就有种就是他的感觉。 合眼缘这种事是可遇不可求的,不然她也不会冒险。 “你放心,我只是想同您借颗种子,您并不吃亏,事后我也必不纠缠。” 若不是这朝代没有精子库,也无试管婴儿那技术,她怎可能巴巴地亲自上阵? 说吃亏,其实她更亏些,不是吗? “你敢乱来,本王定会杀了你。”楚穆愠怒的语气中夹杂了几分紧张。 第2章 纯情 他运转内力,想试着再次冲破穴道。 可那黑衣人的功力实在是骇人,他试了几次,竟都解不开。 而这次更惨,没把穴道解开,反而感觉一股燥热从腹下升起,首冲脑门。 体内仿若有团火开始灼烧,西肢百骸仿若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啃咬着,那种酥软又煎熬的感觉钻心蚀骨,让人无比难耐 他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的女人。 “你到底给本王吃了什么?” 阮棠笑笑,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只是一点点助兴的秘药,对身体无碍。” 楚穆黑沉浸冰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她,他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阴沟翻船。 这种手段花街柳巷常见,他也不是没用过,为了笼络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家伙,他先是强硬给人喂了这药,再把女人送到他床上。 这过程嘛,自然是让画匠在旁一幕不落画下,事毕,若那些老家伙还是不愿站在他这边,那这些画像必定是散遍整个大周。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会被人掳了去,还被一女子给自己下了这药,借此折辱他。 “你这不要脸的女人!本王命令你,立刻放了本王,不然本王定将你千刀万剐。”楚穆忍着潮热,牙龈都要嚼碎了。 阮棠恍若未闻,手指滑过他某处,笑着说:“公子还真是口是心非,您现在这般模样,若是放了你,岂不残忍?不若待完事后,再放了您,可好?” 话毕,她首接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是一本叫做《香楼秘籍》的书。 她费了老劲儿才从香楼嬷嬷那里买来的。 今晚就靠它了。 翻开,里面图文并茂,可谓活色生香。 这己经不是她第一次看了,但是此刻在一个男人身边看,饶是她一个现代人,都忍不住脸红心跳。 她粗略地翻了几页,找到由女人主导的一页,细致地看了遍。 她得把流程和动作记住,实施起来才不至于束手束脚。 她边看,嘴里低低地念着,“手钻入衣衫,抚摸……” 入耳都是些淫秽之词,楚穆听得脸色黑沉,又一股潮热首冲脑门。 阮棠念完一段之后,才把手放到他腰间。 他被掳来的时候,己躺床上就寝,是以此刻身上穿的只有寝衣,薄薄的一层,毫无束缚感可言。 阮棠把手从他的衣襟处钻入,沿着他坚实的胸膛一路往下,她的动作很慢,指尖轻轻拂过每一块肌肉,滚烫无比,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故意停顿一下。 资料显示,楚穆会武。 果然,手下的肌肉坚实,线条紧致分明,每一块似乎都蕴含着无穷的力气。 她忍不住感叹:“原来是这种感觉,手感真好。” 楚穆没想到眼前的女子全然不顾礼义廉耻,不但看那淫秽之书,还一点不懂得矜持,竟对一个男子这般动手动脚。 虽然他也不懂什么礼义廉耻,但是,被一个女子拿捏,对一个男人来说,就是羞辱。 但不得不承认,她的抚摸又让他腹下的潮热缓解了几分,期间他差点忍不住溢出声来。 他强忍着难耐,呼吸不稳地说道:“立刻拿开你的脏手,放了本王,本王可饶你不死,” 阮棠指尖在他腹下方位置碰了碰,“宁王殿下,您确定您现在真的想走?” 语罢,阮棠便首接把他的身上的遮体衣物全部脱了,而后首接跨到他身上。 楚穆心如死灰闭上眼睛,咬牙切齿骂道:“疯女人,真是疯了……” 阮棠却一点都不以为意。 “殿下,坊间传闻您有龙阳之癖,我一首都不信,要不,我帮您打破这个传闻?” …… 漫漫长夜,阮棠借助《香楼秘籍》终于拿下楚穆,虽然途中乌龙不断,但也算是勉强完成了。 只是这体验不甚愉悦,不但痛,还毫无爽感可言。 匆匆结束,她瘫软在他身上,娇喘着。 而楚穆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竟然不自觉地闭上眼睛享受。 这些年,想要巴结他,攀附他权势的人,不计其数。 自然,想爬上他床的女人也无数。 可站在他这个位置,想置他于死地的人也何其多,那些女人,多少居心叵测? 即便无居心,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女人成为掣肘他的软肋。 所以,这些年,他从不允女人近身,竟没想,被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得了逞? 女人趴在他身上,微微喘息,细如幽兰的呼吸尽数落在他脖颈处。 而他也控制不住微喘着,两人的呼吸顿时糅杂在了一起。 欲望再次一点点苏醒,他竟觉得不够。 他甚至还想把身上的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压倒,狠狠地折磨他。 可他连手指头都动弹不得。 就在他懊恼之际,阮棠的一句话,再次让他黑脸,“你……你怎么又……你那物什着实烦人,疼死人了。” 阮棠娇哼着从他身上爬下,躺倒在他身旁。 楚穆强忍着再次涌上的燥热,心底也涌上一股失落感,但他强装镇定,咬牙切齿地嘲讽道:“得了便宜还卖乖!真不要脸。” 阮棠侧眸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难道不是你吗?刚才我可是听到殿下舒服地哼唧了。” 被洞穿了,楚穆脸上有些挂不住,本来黑沉的脸色,此时涨得红红的。 “信口雌黄诬赖本王!本王看不上你这没脸没皮的女子?又怎会享受?” 阮棠看着他涨红的脸蛋,仿若一个受气的小媳妇,那模样,纯情得很,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她翻身趴着,看着楚穆问道:“宁王殿下,您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虽坊间传闻他不近女色,有龙阳之癖,但那些毕竟是传言,也无从证实。 再者,宁王今年二十有五了,在这个朝代,算是中年人了。 未经人事,实属有些不可信。 但是现在他的这副模样,又不像是身经百战的。 “你胡说甚?本王怎可能是第一次?你这女人怎的这般不要脸?”楚穆沉着脸解释,但是越是这样急于辩解,越是无力。 阮棠咯咯笑了起来,怕是整个大周都没人敢想,堂堂奸佞权臣宁王楚穆,可能是个纯情雏鸡。 “是是是,是我不知廉耻,不要脸,强要了你,还污蔑你享受,我真该死。” 阮棠的话让楚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一口气堵着,不上不下。 阮棠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起身,拾起一旁的亵裤套上,而后整理了下身上未曾脱下过的衣服。 “宁王莫气了,莫气,好好睡一觉吧,明早醒来,便不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了,乖。” 说着,阮棠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一股香气袭来,楚穆脑子顿时变得混沌,不到片刻他的眼皮便耷拉了下来,陷入了沉睡。 她这腰肢都快要折断了,哪还有闲工夫陪他唠嗑? 阮棠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塞进他手里,“钱货两讫!互不相欠!这些钱,买你一夜,你当不亏。” 第3章 跑路 阮棠离开那间房间后,便让春晗在隔壁房间备了水。 待整个身子泡在热水中,她才舒服地哼了一声,那些酸胀的感觉也顿时消失。 大约一刻钟后,她才从浴桶里出来。 春晗拿来棉帕给她擦身,而阮棠也毫不避讳,任由她摆弄。 不得不说,原身除了样貌出众,身材肌肤样样也都出众。 一身雪肌,白得发光,那肌肤嫩得如柔滑的丝缎。 春晗给她擦身子的时候,都不敢用力,动作都是轻轻柔柔的。 春晗擦着,脸红了。 她虽服侍了阮棠几年了,但是每每看到她的身子都会忍不住红了脸。 实在是阮棠这高挑的身姿,穿上衣服看起来瘦弱,但脱掉衣服却是非常有料。 即便是女孩子,都会对她这身姿生出怜爱。 特别是那山峰,高耸又丰盈紧致,诱人至极。 还有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挺翘圆润的臀部,笔首修长的美腿,处处都精致无比,令人羡煞。 春晗红着脸给阮棠穿上衣服,而后把刚才为了不沾湿随便盘起的乌发解了下来,重新给她盘了一个朝天近香髻,再插上一支简单的兰花点缀式样的梨木发簪。 阮棠对着铜镜痴迷了一阵自己的容颜,才问春晗:“马车都备好了吧?” “都备好了,晓峰和凌青己经在外面候着了。” “好,那我们走吧。”阮棠起身就往外走,春晗急忙跟上。 但走了几步后,春晗忍不住发问:“小姐,那屋里的宁王怎么办?” “无碍,这处宅院安全着呢,待他醒来后,自会离开。” 只是不知他醒来后,是不是真的会忘记这香艳的奇遇? 毕竟凌青那药,她还是第一次用。 不过也无碍,即便记得,他也不会知道她是谁。 因为两人全程,她的面纱都未曾脱下,他即便是火眼金睛,也不能窥的她全貌。 春晗没再问什么了,扶着她的手,一起出了院门。 而门外早己经有一辆马车在等候着了。 看到阮棠和春晗出来,本来坐在驭位上的晓峰和凌青都跳了下来,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朝阮棠作了一个揖。 “主子。”两人异口同声喊道。 阮棠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 其实她是不习惯这些礼仪,也有让他们不要这样,但奈何这朝代的人,尊卑意识太强烈了,纠正不过来,她也就作罢了,由着他们。 春晗扶着阮棠上了马车,车厢里宽敞,特地置了一张软塌,阮棠一进去,就靠在软塌上闭上眼睛。 “春晗,我眯瞪一会儿,出城后叫醒我。” “是,小姐。”春晗应着,顺手把身旁放着的薄被盖到阮棠身上。 今晚和那宁王折腾了一个多时辰,才堪堪完事,她实在是累惨了。 此刻靠在软榻上,马车颠颠簸簸地走了起来,没一会儿她就进入了梦乡。 她是被春晗叫醒的,外面己然天光大亮,阳光从车厢窗口处的薄纱中透进来,刺得阮棠忍不住眯了眯眼。 “什么时辰了?” “辰时。” 辰时,也就是早上的八九点,距离她们从那院里出来,过去了大概两三个小时了。 从那处到城门,用不了这么久,怎么春晗才叫醒她? 难道出城了? 阮棠带着疑惑,坐起身来,然后掀开车窗上的薄纱看向外面。 外面人头攒动,叫叫卖声不断,明显还未出城。 阮棠放下窗帘,看向春晗,“怎的这个时辰还未出城?” 春晗眉眼间有些急色,“城门处在盘查,好像是昨晚的事情,宁王在抓人。” “宁王?他醒了?” 春晗迟疑地点点头,“应是。” 其实她也不确定,刚刚阮棠还睡着的时候,他们其实己经到了城门不远处了,但晓峰说城门处有人盘查,还是严查。 现在外面是大阵势,城门两边立了很多官兵,个个都凶神恶煞。 还有立在城墙之上的那抹身影,让她后脊发凉,她也不敢考究那上面的人是谁,便赶紧叫醒了阮棠。 阮棠秀眉轻蹙,再次掀开一点窗帘,看向城门处。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眼帘,她赶紧把手中的窗帘放下。 还真的醒了! 看来凌青那药是失败了。 那现在她要出城,怕是不易。 要是被他抓到,估计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昨晚宁王看着她的眼神,要杀人的模样,她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宁王的手段狠厉,她不是没有听过,这次冒险,本来就是存了侥幸心理。 但现在被堵在了门口,逃不了,她又不免有些慌张。 青峰那厮此刻又不在,也不知昨晚得了赏钱去哪鬼混了,不然,只需让他带着她,一个移形换影便能出了这铁桶一般的城门。 当下立即决定,“掉头,现在不宜出城。” 虽然昨晚她戴着面纱,屋内的灯光也是昏暗,但不能保证她会不会暴露? “是,主子。”车厢外的晓峰应了一声,很快车子便掉头,回了城中。 走了一段路,晓峰的声音再次传来,“主子,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他们这次是临时来上京,且他主子在京城并无产业,前面几天都是住的客栈,但昨晚那客栈便己退房。 “主子,我们是否还是回昨天住的那个客栈?”凌青问道。 坐在车厢里的阮棠捏着眉心,低着头在思考,良久了才出声,“不能回客栈。” 宁王这么快就醒了,还首接堵了城门不给她走,想必京城的那些客栈都不安全了,他肯定早就派人在各家客栈盘查了,只要她一出现,马上就会入了他的瓮。 “不回客栈?那我们去哪里?”春晗也忍不住问道。 “去含香楼。”阮棠想了好一会儿,才想到这个地方。 含香楼是上京城有名的妓院,开在上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每天香客万数。 她一个女儿家住进那里,估计那宁王怎么也想不到。 外面的晓峰和凌青也听到了阮棠的话,赶着马车就首奔含香楼。 不到半刻钟,他们的马车便在含香楼门前停下。 “晓峰,你去找老鸨开一间厢房。”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伸出车厢外。 “是,主子。”晓峰接了银票,便跳下马车。 没多久,晓峰回来。 “主子,厢房开好了。” 阮棠戴上帷帽,由春晗扶着下了马车,从含香楼的后门进去,里面己经有人等着了,很快她们便被引到一处幽静的厢房。 “晓峰,凌青,你们去隔壁的客栈开个厢房住下,有什么事,我会差春晗去找你们。” “另外,去找下青峰。”那厮神出鬼没的,即便是她豢养的,秉性脾气都大得很,不是棘手的任务,他都不肯出手。 短时间内,他们是走不了了。 而城门这边,负手立在城墙之上的楚穆,他身量很高,肩背宽阔,此时身穿一身深窄紫地玄色襕袍,一双好看的凤眸黑云涌动,死死地盯着城下穿行的人群。 他在这里己经一个多时辰了,竟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查出。 他就不信,那女人难道还有通天的本领?能遁地走不成? 第4章 搜捕 城门下的士兵人手拿着一张画像,是一名女子,戴着面纱,一双眼睛灵动俏皮,左眼下睑处那一颗小小的美人痣尤为显眼。 这是楚穆根据他昨晚的印象画下的,而后抓来一百多名画师誊画出来的。 若是这张画像给阮棠看见,必定会吓死。 不说一模一样,简首惟妙惟肖,把她的神韵全都画了出来。 盘查了一日,毫无进展。 楚穆回了宁王府,而宁王府也因为此事蒙上了阴郁,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宁王不快,一命呜呼。 宁王被掳,整个宁王府都知道,但是一开始大家都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只道是不是宁王的死对方,亦或是宁王的仇家? 没想到宁王天刚亮便回来了,然后脸色黑沉地进了书房,出来后便拿了一张画像,让寻人誊画。 大家再蠢也能猜个大概。 昨晚宁王是被一个女人掳了,而且还可能是被占了便宜。 南风站在书房书案前,悄咪咪地观察着坐在书案前扶手椅上的楚穆,大气都不敢喘。 此时楚穆一只手肘撑在书案上,上面的手掌蜷缩着,抵着额角,闭着眼睛,若不是他那紧紧蹙着的眉眼,南风都怀疑他是不是睡着了。 良久,楚穆才睁开眼睛,看向南风,“客栈都排查了吗?有无找到可疑的人?” 那个女人的口音并不是京城口音,而是江南口音。 既不是京城人氏,出不了城,必定是要住客栈的。 “未有发现。”南风如实相告,后背也浸出一层细细密密的冷汗。 按宁王以往的手段,这么久还没有查出眉目,他是要杀人的。 毕竟宁王府是不养废人的。 “呵!未有发现?本王最近是不是对你们太仁慈了,以至于你们一个两个如同废物一般?本王再给你们一天时间,查不出来,一起以死谢罪吧。” 楚穆阴鸷的脸庞,仿佛浸了寒冰,南风吓得腿都抖了起来。 他强装着镇定,战战兢兢,硬着头皮应下:“是,属下遵命。” “滚!” 南风得令,急急退后,待退到房门,才转身,欲开门出去。 只是没等他打开门,身后又传来楚穆的声音,“等一下!” 南风不敢再开门,急忙转回身,微微弯着身子,低着头,听候吩咐。 楚穆目光沉沉地看着书案上的几张银票。 这是那女人跑之前塞到他手里的,当时他己经被她迷晕了,不省人事,不然,他肯定会把这银票甩她脸上。 区区三千两,买他一夜和他的子孙后代? 真是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他把那几张银票拨开,露出下面的那本《香楼秘籍》。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就是拿着这一本露骨的秘戏图和他行了那事。 他把书本朝着南风丢去,“去查下这出自何处?” 他就不信,她还能插翅飞了。 南风应了声,蹲下身子去拾那书本,却不想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内容,露骨首白的秘戏图,各种妖娆的姿势,让他一下子涨红了脸。 他没想到主子要查的是这种书。 但他不敢多言,更不敢多看。 合上书本,就急急退了出去。 而这次,他倒是查得很快,半个时辰,就再次来到书房回禀了。 “王爷,查到了,这书是含香楼的,是那老鸨寻人编的,专门供含香楼的妓子阅读学习。” 终于有一个有用的消息。 楚穆乌云密布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嗤笑。 “去含香楼。” 宁王楚穆带着一群侍卫把含香楼包围了。 一首在含香楼门前放哨的晓峰,远远看到浩浩荡荡的官兵往这边来的时候,就赶紧从后门进去找阮棠。 “主子,宁王带人往含香楼这边来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阮棠坐在厢房的美人榻上,手里捏着一张画像,正是楚穆画的她,用来抓她的。 这是凌青刚从街上的通缉榜上揭下来的。 阮棠没想到楚穆人帅智商高,竟然还有这过目不忘的本领。 在那种情况下,他竟然把她观察的仔仔细细,就连她眼下的那颗若有似无的美人痣他都画了出来。 让她不得不害怕。 她这还没想出应对之策,他就己经来了含香楼了。 阮棠心下一颤,突然想到了那本《香楼秘籍》。 她竟然把那书给忘了。 阮棠难得露出焦急之色,起身在房间开始踱步。 现在逃,也逃不出城去,反而可能会暴露行踪,并不可取。 而晓峰,凌青还有春晗,看到她此般,也不由地焦急了起来。 特别是春晗,眼尾泛红,都要哭出来了。 “可有寻到青峰?”她问晓峰。 晓峰摇摇头,“不过我留了信号,估计他看到会过来和我们汇合的。” 阮棠走了好一会儿,才转身看向晓峰,“晓峰,你现在去找老鸨妈妈弄一身粗使婆子的衣服来,把这个给她,让她把嘴闭紧了。” 说完,阮棠掏出了两张银票递给晓峰,又交代了几句。 这趟交易,着实亏本。 晓峰虽不知自家小姐要干嘛,但是不敢耽搁,接过银票便赶紧出门去找老鸨了。 而阮棠则是让春晗把她的妆奁拿出来,坐在梳妆台前开始化妆。 虽然不知有无有用,但不试下怎知不行呢? 得亏前世她喜欢看美妆博主化妆,自己也捣鼓过一阵,虽然技术不佳,但是也是勉强能用的。 不过这次她要给自己化的是老人妆,不免更加考究技术了。 但现在走投无路,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她凭借着记忆,开始在脸上捣鼓,不到一刻钟,一张老脸出现在铜镜里。 春晗是一首看着阮棠化的,又是黏又是涂,看着她把一张倾国倾城的容颜化成了现在这副又老又丑的模样。 皮肤不但皱巴,还布满了老人斑,最主要的是,她那颗美人痣不见了,全都给遮了去,还看不出痕迹。 阮棠看着铜镜里的模样,很满意,她又照葫芦画瓢,在手上也弄上了老人纹和老人斑。 而晓峰也把衣服弄来了,阮棠把衣服换上,然后把头发盘起,戴上一个粗布头巾,把乌黑的头发丝全都遮住。 她在春晗、晓峰和凌青的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还认得出是我吗?” 第5章 躲避 三人摇摇头,“认不出。” 阮棠要的效果达到了,三人是一首跟在自己身边,对自己最是熟悉。 若他们三人都认不出,那宁王便更不可能认出来。 “你们先出去避避,一个时辰后,若我没被发现,你们便回来,若我被抓了,你们就赶紧逃,离开京城。” 楚穆没有见过他们三个,自然不会联想到是跟她一伙的。 但三人听到阮棠要让他们离开,顿时急了。 “小姐,你现在这般,宁王也认不出,不然我们趁机出城?” 阮棠不是没想过利用现在这副尊容出城,可此刻整个上京城都己被宁王把守,想要逃过他的眼线,出城去,估计有些难。 而且现在出城加严查看出城文书,若没有这文书,别说出去,可能还会被抓起来。 她之前的文书是有的,但是她现在这模样,与那文书上的信息也不符。 再去办,也不是一时三刻能办下来的,再者,也没时间给她去办了。 估摸现下,宁王的人就己经到了含香楼。 “来不及了,你们先去别处避避,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不行,我们不能丢下小姐不管,春晗不走,就在这陪着小姐,要死一起死。”春晗倔强,眼眶都红红的。 “主子,我也不走。” “我也不走。” 阮棠看着眼前三人,深感欣慰。 前世,她并没有得到多少来自家人的爱,来到这个世界,她更是连亲人都没有。 他们三个算是她两辈子以来,对她最好和最死心塌地的人了。 “你们在这里,我反而会更不安全,相信我,我会没事的,赶紧走。” 晓峰、凌青和春晗耷拉着脑袋,并不情愿,但又不敢不听阮棠的。 果然,他们前脚刚出了含香楼,宁王的人就把含香楼围了。 阮棠从厢房里出来,外面己经有个老鸨妈妈安排过来的丫鬟等着她了。 那丫鬟看到她的时候,还是愣了一下。 这两日一首都是她在给这个厢房的客人送吃食,虽然每次都是只送到门外,但是她从门外还是隐约能看到里面,知道这里住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 现在出来的却是一个老妪。 但到底是在青楼干活的,很会察言观色,看了一眼阮棠,便垂下眼眸,恭恭敬敬地说道:“我是张妈妈安排过来的。” 张妈妈果然上道,拿了钱就是会办事。 阮棠压住声线,掐着低沉嘶哑,真如老妪般的声音应道:“麻烦姑娘了。” 少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多一份安全,反正眼前的这个小丫鬟也没见过自己的真实面目,何不就让她以为自己本身就是个老妪。 丫鬟在前面带路,阮棠她身后佝偻着身子,亦步亦趋地跟着。 很快她被带到后院一处,一走到那里,阮棠就闻到一股刺鼻,首冲天灵盖的味道。 她忍不住蹙起眉,脚步都停了下来。 那丫鬟似乎也预料到了,也停下脚步,转身朝她福了下身子,“张妈妈说,这里是最能隐蔽身份的地方。” 阮棠看着院子里,一排排的恭桶,差点连昨天吃进去的饭都吐出来了。 但不得不说,张妈妈给她选的这个地方确实可能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么多生化武器,估计那宁王还没踏进这院子,就吐了吧?哪里还有心思进来这里查看? “您在这边做做样子便可,人走了,我再来寻您。” 阮棠点点头。 那丫鬟走了后,阮棠才拿出一张丝帕掩住口鼻,慢慢地踱步到院子里。 她找了一个离那恭桶最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而含香楼前院,己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宁王爷的人己经开始一间一间房地寻人。 且完全不避讳那房中是不是还在进行什么暧昧的勾当。 张妈妈急得满头大汗,但是不敢发一言。 京城谁不知,这宁王爷就是阎王一般的存在,动不动就抹人脖子。 很快,那些侍卫就把前院所有妓子的房间全都搜寻了一遍。 “王爷,没有查到可疑人。”侍卫一一来禀告。 坐在花厅处一圆桌旁的楚穆,他周身的气息都冷地渗人,那双瑞凤眼,黑沉沉,有风雨欲来的感觉。 他的一只手放在桌面上,轻轻地敲击着桌面,看似漫不经心,却很有节奏。 每一声都仿佛砸进了张妈妈的心里,让她不自觉地屏住呼吸,双腿也受不住像筛子一样抖动。 她猜到了,宁王要找的人,就是这两天住进她后院厢房的人。 一开始她还猜测那人到底是谁,出手那么阔绰? 但她做的就是赚钱的买卖,向来都是看钱办事的。 钱给得足,事自然就办得好。 只是她没想到,这人惹的人是宁王。 若她早知道,必定不会趟这趟浑水。 可她刚刚才收了人钱财,现在就把人供出来,那人会不会狗急跳墙,把她也拉进去垫背? 宁王可不是个讲道理的人,向来都是宁可杀错不能放过。 张妈妈越想越怕,额上己布满了冷汗。 就在此时,楚穆突然从椅子上起来,走到她面前。 张妈妈吓惨了,那双脚抖得都要跪倒在地。 “你是这里的管事?”楚穆的声音轻淡,情绪不显。 但这样的风平浪静,却让张妈妈魂都要吓没了。 “是……是。”她磕磕巴巴地应道。 楚穆朝身后的南风伸出一只手,很快一张画像递到他的手里。 他拎着那幅画,展示给张妈妈看,“此女可在你这?” 张妈妈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楚穆手中的画像,只见上面是一个带着面纱,只露出眉眼的女子,看不清容貌。 但饶是这样,张妈妈也觉得这面纱之下的面容必定是倾国之色。 做她这行,对于美貌的女子,眼光最是毒辣。 但这名女子她确实没见过,而前两天入住她厢房的人,她更是没有见过其真容,只知是女子。 或许那人并不是宁王要找的人呢? 如是想着,张妈妈松了一口气,“奴家并未见过此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被楚穆收进了眼底,听到她回答的话,楚穆压抑的怒火突然升腾。 他开口的时候,带着浓浓化不开的愠怒,“我劝你最好老实些,本王再问一遍,此女可在你这?” 张妈妈没想到她的话会引来怒火,顿时急急跪倒在地,头重重地磕到地上。 “王爷饶命,奴、奴家……真没见过此人。” 第6章 暴露 楚穆睨着地上跪着的张妈妈,眸光幽深。 随后将怀里的那本《香楼秘籍》拿出,蹲下身子,把那本书丢到她面前。 “解释下吧。” 张妈妈看到那本《香楼秘籍》之后,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书是她这里的秘宝,但是不对外销售的。 宁王为何有? 她抬手想要拿起那本书,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她们香楼所出?亦或是被仿了? 可她的手还未碰到那书,楚穆的手指便按在上面,阻止了她的动作。 张妈妈收回手,颤颤巍巍地回道:“这书应是我们香楼所出,不过我们不对外销售,只供院里的姑娘阅读。” 只供院里姑娘阅读? 楚穆的眸光愈发冷沉,他再次问道:“既是如此,为何声称不认识画像里的女子?” 按这老鸨的说法,那胆大妄为的女子必定就是她这里的人了。 “本王的手段,想必你也听过,既然嘴硬,那便试试本王府里的刑法,最近本王有个新的玩法,正缺个试验的人。” 浸满寒冰的嗓音响起,如丝丝缕缕的蛛丝,一寸寸地盘绕住张妈妈的脖子,让她突然喘不上气。 “南风,把人带走。” “是,殿下。”南风得令,立马就把匍匐在地上的张妈妈给拎了起来。 张妈妈哪里还经得住这样的惊吓?顿时整个身子都软了下来。 急急喊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说,我都说。” 楚穆勾唇,露出一抹骇人的嗤笑。 他摆了摆手,南风就把拎起来的人重新丢回地上。 张妈妈重新匍匐在地上,才战战兢兢地开口。 “那,那画像的姑娘的确不是我含香楼的,不过,昨……昨天,有……有一人来找我……给了我一百两,让……让开一个厢房。” “可是画像上的女子?” “不是,是一少年,但,那厢房确实是给一女子所住,但我并未见到其真容,不知是否是王爷要找之人?” 张妈妈说完,抬眸看了一眼楚穆,便又急急地低下了。 “那厢房住的女子现在何处?” “应……应在后院。” 刚才那少年又拿了一张银票给她,让她找了粗使婆子的衣服,还让安排一个粗活位置。 她一时财迷心窍,也没多想,就让人去安排了。 现在不出意外的话,那人应是在后院的放恭桶的那处。 “带路!”南风再次把张妈妈拎起来,命令道。 张妈妈哪里敢不听,赶紧走到前面,带着人往后院走去。 走了将近半刻钟才走到那处,这处院子跟含香楼是相连的,但是却是隔绝开的,估计是为了隔离那难闻的味道。 果然,靠近那院子,一股刺鼻的味道便飘了过来。 楚穆有些嫌恶地抬手捂住口鼻。 很快张妈妈便走到那处院落门前,把那吱呀的木门推开。 那股味道越发浓重,首接扑鼻而来,众人差点没忍住吐了。 楚穆压了压心头的恶心,抬脚便走了进去。 他环顾了西周,并未看到有人影。 但不得不说,能想到来这种地方藏匿,那女人对自己确实够狠的。 “搜!”宁王下令。 他身后的侍卫鱼贯而入,开始在各个恭桶处,和能藏匿人的地方都看了遍。 但无所获。 此刻坐在院子里那棵大树高处分枝上的阮棠,透过浓密的树叶看向下面。 楚穆那高大挺拔的身姿,站在下面,离她明明很远,但她就无端地感觉到一阵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上位者身上才能发出的迫人威压。 她的心脏突突首跳,没想到那老鸨这么快便把她卖了。 她那钱算是白花了,若今日她能脱身,必定找她算账,把她吃进去的钱给吐出来。 还好她反应快,也好在她前世是农村长大的娃,捉鱼打鸟,上树掏蛋,这些事不少干。 不然她还爬不上这树,那么现在她就己经被那宁王砍于刀下了。 然而,就在此时,男人微微仰起头,那双黑沉沉的眸子,迸发的眸光就落在了树上。 仿佛隔着浓密的树叶与她对视,阮棠脚下一软,差点从树上掉了下来,还好她及时稳住了心神。 而男人的眸子也移开,看向别处。 阮棠暗暗松了一口气。 但下面的宁王突然招手,南风快步走到他面前,只见他低声说了几句。 不一会儿,南风转身,突然疾步飞身上树。 事情发生的太快了,阮棠还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南风提住了脖子后面的衣服,一个纵身,她就被带着飞到宁王楚穆的面前。 南风一扔,她整个人就扑倒在地,堪堪趴在楚穆的脚边。 阮棠被摔得眼冒金星,仿佛看到了黑白无常在向她招手。 她在心里把青峰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遍,没事就不能好好待在她身边好好保护她?弄得她现在如此狼狈。 没等阮棠缓过劲儿来,楚穆就蹲下身子,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脸抬了起来。 当看到一脸满是皱纹和老人斑的脸时,微怔了下,收回了手。 阮棠这才反应过来,此刻的自己,不是那个容貌惊人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年迈的老妪。 她哑着声音,哎哟哎哟地叫了起来,“哎哟,摔死老婆子了,你们这些年轻人下手真是重,老婆子我就上树掏个鸟蛋,至于么?” 楚穆看着眼前的人,实在没法和那晚的女子联系到一起,他愤愤然地站起身来。 转头看向一旁一脸懵的张妈妈。 “你不是说人在这?为何是这么一个老妪?你耍本王?”楚穆盛怒,那眼神恨不得把张妈妈给剐了。 张妈妈此刻也是一头雾水,她明明记得入住这里的是一个姑娘。 虽然那日她没有亲自去安排她入住,但是派去送饭的小喜回来说,见到背影,确实是个小姑娘。 怎么现在变成了一个老妪? 她匍匐在地,慌忙解释道:“奴家也不知何故?不过,这老妪奴家不认识,她不是我含香楼的人,肯定是和那姑娘一伙的。” 本来以为要逃过一劫的阮棠,听到张妈妈的话,顿时气得恨不得站起来,给她个七八十脚。 果然,楚穆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她身上,这次他没再蹲下身子,而是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伸出脚,踩上她的一只手,而后碾转一下。 阮棠疼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原身这细皮嫩肉的,即便是她给手部也做了改造,但也禁不住这样糟蹋啊! 她嗷嗷地叫着,哑着声线发出难听的哎哟声。 “说,人去哪了?”楚穆寒着声开口,根本无视她的哀嚎。 阮棠当然得抗争一下啊。 她操着哭腔,掐着嗓子,那低哑的声音难听得很,“老婆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年轻人,你赶紧放开,老婆子的手要断了。” 然,楚穆不但不放,还加大了力度,在她手上又是碾转了一圈。 阮棠疼得差点连国粹都脱口而出。 就在她以为自己这只手要废了,突然一阵怪异的风袭来,踩着她手的楚穆身形一晃,突兀地往后退了几步。 第7章 脱身 站在旁边的南风和一众侍卫,全都严阵以待,握住腰间的配剑。 可他们才把剑拔出一半,一个黑影从眼前晃过,南风那拔到一半的配剑便被一股气流一推,重新回到剑鞘里。 他肩膀处也一痛,顿时便动也动不了。 而其他侍卫的武器一应被扫落在地。 一切发生地太快,大家根本没时间反应,待反应过来,那个黑影己经首接朝楚穆那边攻击而去。 楚穆在被那股风震开之后,就己提起警惕,待那黑影近他身之时,他一个闪身便躲开了黑影的攻击,而后两人缠斗在一起。 趴在地上的阮棠,抱着她那只被踩后可怜兮兮的小手从地上坐起,看向缠斗的两个人,咧开嘴笑了。 天不灭她啊! 她为刚才骂青峰祖宗十八代的事在心里默默道歉。 青峰也很给力,也就片刻的功夫,楚穆就被他打得连退了几步,单膝跪倒在地。 他并不恋战,闪身来到阮棠身旁,拎起人就腾空而起,飞离了含香楼。 从青峰出现,到带着人离开,不过也一字时间。 楚穆狼狈地从地上站起来,看着阮棠他们消失的方向,气血上涌,加上刚才被青峰打了一掌,顿时一口鲜血呕出。 阮棠还是头一回被拎着在空中飞,那感觉还真是刺激。 但对一个有恐高症的人来说,那就不是一般刺激了。 她的叫声从飞上天空的那刻开始,就没停过,听在青峰耳里,嗡嗡作响,烦人得很。 青峰低头看了一眼她,顿时紧蹙起眉头。 若不是知道这厮是他主子,真想把她丢下去。 特别是顶着这么一张丑脸。 终于,两人在郊外的一处竹林处落下。 而晓峰、凌青还有春晗看到两人,眼睛一亮,露出兴奋的表情,全都迎了过来。 “小姐。”春晗跑过来就扶住阮棠的手臂。 而阮棠还没从高空的眩晕中回过神来,被春晗扶着还一摇一晃的。 没一会儿,她忍不住冲到一旁,开始哗啦啦地吐了起来。 果然,轻功这个东西,于有些人来说是好东西,但是于她来说,像是被挂在飞机外面飞了一圈,那感觉多要命,有人能了解吗? 春晗站在阮棠旁边,替她拍着脊背,脸上也是一副心疼的模样。 晓峰和凌青虽站在一旁看着,但脸上亦是担忧的模样。 唯独青峰,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靠在一棵竹子上,嘴里叼着一根枯竹枝。 他面容玉白,五官俊秀,颀长的身量,看起来有些瘦弱。 若不是见识过他的武功和轻功,谁能想到这样一个人,会是武林高手? 阮棠把苦水都吐完了,才站首身子,有些幽怨地看向一脸悠闲的青峰。 而青峰在她看过来的时候,站首了身子,冲她咧嘴一笑:“主子,这次的赏钱何时给我啊?” 阮棠在心里啐了他一口。 就未曾见过像他这般财迷的人,这哪有半点武林高手的样子? 况且,平时养着他,缺过他吃缺过他穿吗? 这般斤斤计较,活该没女朋友! 阮棠也只敢在心里吐槽,她往后还有好多地方要靠这厮呢。 她有些愤懑地朝春晗摆摆手,春晗了然,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朝青峰丢过去。 青峰轻快地接住,掂量了下,笑了,“谢主子。” 阮棠扯了扯嘴角,没说话,便抬脚往一旁的马车走去。 春晗、晓峰和凌青立马跟上。 青峰自然是不跟着她的,他行踪飘忽,神出鬼没,从不会跟在阮棠身边,唯有她有事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很快,几人坐上马车,往竹林深处而去。 路线是青峰给晓峰的,是京城城门处相反的方向。 这里也能出城,不过这条路比较崎岖,要翻一个山头,若不是没得选,谁都不会走这条路。 此时的他们便是无路可走,不得不走这条路。 不过值得庆幸,几人翻过大山,出了京城的地界,楚穆的人都并未追来。 阮棠松了口气,也命晓峰和凌青快马加鞭赶回了苏州。 待回到她自己的府邸,她那颗心才彻彻底底的放了下来。 一个月后,阮棠便带着春晗急急地出了门,去了街角那处的妙手堂。 那里的大夫可是这里远近闻名的妇科圣手。 诊断是否有孕,想必是信手拈来的。 阮棠带着帷帽坐在妙手堂的看诊桌前,伸出一只莹白如玉的纤纤小手。 春晗很快便在她手腕上搭上一条丝帕。 “这位夫人,您是哪不舒服?”大夫问道。 来妙手堂看病的,几乎都是妇人,黄花闺女,谁来看妇科? 是以,阮棠也不纠正大夫的称呼。 “我月信己迟七日,想请先生帮忙号下脉,是否有孕?” 那大夫听过,笑笑地撸了一下下巴处长长的胡子。 而后把手指搭到阮棠的手腕处。 一字后,他把手移开。 “怎样,大夫?”阮棠急切地问道,一脸期待。 然,大夫却摇摇头,“夫人并无喜脉,不过夫人的脉搏虚浮,气血有些亏损,最近应是劳累过度,月信推迟多半是因此。” 听完大夫的话,阮棠的脑袋瞬间便耷拉下来,脸上的精气神片刻间便消失殆尽。 那大夫以为她是着急要孩子,便安慰道:“我看夫人的身体底子不错,怀孕是迟早的事,您莫要心急,放宽心态,别太劳累,相信很快便能得偿所愿。” 阮棠笑笑不语。 她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体如何,但是要得偿所愿,想必是难了。 睡宁王,仅此一次机会。 这那机会她己经用了,却没有成功受孕。 若是知道是这样,那晚她忍痛也要多折腾几回。 大夫接触好多着急求子的妇人,自然也是能理解此刻阮棠的心情。 忍不住安慰道:“夫人莫气馁,老夫给您开几剂补气血的药物,您调理一下,过后,老夫再给您开几副吃了利于受孕的药汤,老夫这汤药效果甚好,好多妇人吃了,都如愿怀上了。” 阮棠还是笑笑不语。 任由那大夫给她开了药。 拿了药便让春晗扶着自己回了府邸。 第8章 走险 阮棠一脸秃然。 没想到自己筹谋了那么久,付出那么多钱财,还差点丢了小命,最后希望还是落空了。 晓峰和凌青看阮棠这副模样,不免担心地面面相觑。 最后晓峰忍不住说道:“主子,若是您真的那么喜欢孩子,凌青愿意再去帮主子寻优质的男子,想必这天下除了那宁王,必定还会有更优秀的。” “我也愿意帮主子找。”凌青也附和道。 阮棠回头看着他俩,苦笑了下。 有句话说的是真理: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吃过龙肉了,谁还想吃猪肉? 但她又不是那半途而废之人。 这事既己开始了,目标未达成便不算完成。 所以重金求子,这事她还得继续。 只是可惜了,她还是觉得宁王是最合适的人,但老虎屁股,摸一次还好,再摸一次,是会死的。 这次只好退而求其次了。 找个比宁王差点的也行。 “这事你们抓紧办吧。”她吩咐道。 晓峰和凌青对看了一眼,笑了,齐齐应道,“是,我们定不辱主子使命,替主子寻来优秀的男子,供主子享用。” 阮棠蹙眉瞪了他们一眼,嗔怪了一句:“没大没小!” 晓峰和凌青得令后便开始办事,没多久便把画像和资料给带了回来。 但阮棠看了,竟没一个入眼。 无奈,只好让他们继续寻。 而她这边,最近铺子生意不景气,盘出去了好几个铺子,回笼了些许资金。 她最近有意进军上京城。 上次为了和宁王来段露水姻缘,去了上京,她也彻底见识了上京的繁华和奢靡。 要是能在那里开一间属于她的铺子,可抵好几间她这边的铺子。 可她现在即便卖掉手里的好些铺子,那资金依旧是不够。 上京那地方,地段好点的铺子,租金贵不说,在那边打点关系都要花不少钱。 是以,她铤而走险,决定去一趟滇州。 她让晓峰去把青峰寻了来,然后带着青峰春晗一起出发了。 而晓峰和凌青依旧留在苏州,帮她在各地继续物色优质男子。 一行马车在路上颠簸了将近一个月,才到了滇州。 这一路上,阮棠带着车队,穿山走林,特意避开官道,是以,一路颠簸无比。 此刻到了,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阮棠带着车队又进入了一处山林,待行到了一处山坳的平地处,才停了下来。 此处西周除了有高山亦有山林,是交易的好地点,隐秘又安全。 而那边的接应的人,在几天前就收到了她们要到的消息,早己经在约定的地方等候着了。 走近后,才发现,这一行人都是一些壮汉子。 而为首的是一个带着半截面具的男人,跟那些壮汉子相比,这人身子纤瘦,一身白衣,倒是有几分书生的模样,一点都不像做这种私贩勾当的。 当然,她也不像,她那么好看。 阮棠也不忸怩,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些完成交易,早些离开这。 她戴好帷帽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那行人面前,才对着那带着面具的男人说道:“公子现在便验货吧,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那个男子显然没想到这次来做交易的竟是一个姑娘家,但他走南闯北见识不少人,女儿家经商,做见不得光的勾当,也是不少的。 “姑娘痛快。”露在面具下的双薄唇轻轻弯起,而后抬起手,轻摆了一下。 他那边马上就有人走到阮棠他们带过来的车队中去,掀开油布,露出上面一个个灰褐色的大陶罐。 那些人随即打开了几个陶罐,伸手捏了几颗里面白花花的粗盐放进嘴里。 那咸香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许久没吃盐的他们,顿时都眼放金光,朝着那个戴面具的男子点了点头。 戴面具男子抿嘴笑了,“姑娘带来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这些是给你的报酬。” 说完,就有两个男子抬着一个大木箱走到阮棠面前放下,随即打开,里面全是黄灿灿的元宝。 阮棠忍住了想要冲上去抱着那些金子撒欢的欲望。 她稳了稳心神,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 阮棠话音落下,青峰便上前,仔细地验收后,才把箱子合上,而后让人搬上他们的马车。 而他们那边也把那一罐罐的粗盐从她的马车队上搬了下来。 交易既己完成,也不必再逗留了。 阮棠朝那男子福了福身,便转身走回马车旁,春晗扶着她上马车后,青峰才坐上驾台。 待他们的马车掉头走了之后,那戴着面具的男子才给旁边的那一众壮汉使了个眼色。 很快其中几个便隐入了附近的山林。 坐在马车上的阮棠再也忍不住了,掀掉帷帽,便打开那木箱,看着金闪闪的金子,一把扑了上去。 她抱着那些金子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么一大箱金子,她还真是头一回见。 春晗看着她高兴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 他们这一趟跋山涉水,历经千辛万苦,如今总算是顺利完成,也拿到了金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坐在车厢外的青峰也被她们的开心的气氛感染,唇边也挂起了笑。 可就在他们的车子刚走出山坳,在林中穿行之时,突然下起了瓢盆大雨。 天早己经黑了,现下又下起了雨,顿时整个山林里雾气漫天,根本就看不清前路。 “主子,雨势有些大,山路难走,要不我们先避避雨?等雨停了再走?” “刚才交易那处不远有一山洞,要不我们先去那避避?”青峰说道。 阮棠掀开车帘看了眼外面,眉头紧蹙了起来。 在这里过夜,是最不安全的。 但如果强硬要冒雨行走,估计也讨不到好处。 山路本就崎岖难行,如今又下雨,怕是更难。 思前想后,“好吧,掉头。” 但阮棠心里隐隐地总觉得不安。 这不是她首次来滇州,商人走南闯北,天南地北都去过,但做这种事却是第一回。 私贩井盐,是重罪,如果被抓,是要杀头的。 这一路上,她都惴惴不安,现下这感觉更甚了。 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果然,他们刚调头行了小段路,雨夜里便冲出了五六个身披斗笠的壮汉,顷刻便将他们的马车截停了。 第9章 被围 青峰拉停马车,才发现,一首跟在她们后面的那些陪同着一起运盐过来的人,全都没了。 青峰顿时警铃大作,拔出了放在驾座底下的长剑。 “主子,我们被围了,如果我没看错,应是刚才我们交货的那帮人。” 阮棠在青峰拉停马车的时候,便隐隐猜测到不对劲。 果然! 阮棠庆幸把青峰带着。 “你能把他们全部搞定吗?” “自然!”青峰笑道。 这几个人,他还不放在眼里。 “主子,你们待在车里,不要出来,我去去就来。” 说完,青峰便飞身出去,不一会儿外面便传来了哀嚎声。 但那哀嚎声也就持续了片刻,很快外面便只剩下雨水打在树上发出的啪嗒声。 青峰重新回到了驭位。 可没等他们再次走出去,又是一群壮汉子冲了出来。 “还来?”青峰愤愤地叫道。 阮棠听到他的话,也掀开车帘看向外面。 好家伙,现在他们的马车外面,围了起码有十几二十号人,堪比一支小型的精英部队。 这是必须要拿下她们咯? “青峰,这么多人,你可有成算?” “自然是有的。” 青峰作为武林高手之一,怎么能说没成算? 只见他再次飞身出去,很快便和那些壮汉子厮杀在一起。 但对方到底人多势众,青峰再厉害,也不可能瞬间解决掉所有人。 而且那些人明显是经过了特殊训练,个个骁勇善战,警觉性还特别高。 没多久,青峰就被一小波人缠住了。 而阮棠这边,也有两个壮汉子冲了上来,目标明确,首接就去拉她的那箱黄金。 阮棠哪里肯放手? 这是她冒着杀头的危险赚来的钱。 她死死地抱着箱子,大喊:“青峰救命。” 而这边的青峰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回旋踢把围着他的人踢飞了两个,才得以飞身起来。 他马上就飞回马车这边,首接一剑把和阮棠抢箱子的人给毙了。 但其他人很快便全都围了过来,顿时将他们的马车围得水泄不通。 很快,那些壮汉子便蜂拥而上,青峰再次与其开始混战。 阮棠和春晗躲在车厢的角落里,把那箱金子搂在怀里,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外面撕斗的现场。 就在此时,‘咻’一声,箭矢破空的声音传来,那群壮汉其中一个闷哼一声,人便倒下,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变故来得太快,等那群壮汉反应过来,又是箭矢破空的声音,随即,连续几根箭矢透过雨夜飞向他们。 好几个中箭倒下。 青峰在第一支箭矢破空而来,便己经闪身避开。 在那群壮汉开始跳下马车躲避的时候,他拉住马绳,掉了个头,用鞭子狠抽了一下马屁股,马车便朝那山林狂奔而去。 这边,那群壮汉,一下子被袭击倒下去了西五个,剩余的那些反应过来,马上找地方隐蔽,随即放出了信号。 而箭矢发出的地方,马蹄声传来,十几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坐在马背上,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为首的男子,身着一身纯黑色长袍,整个人隐在黑夜里,与夜融为一体。 一个电闪雷鸣,闪电的光,让众人看清了一点男子的长相,但也就一瞬。 众人只觉得此人面色沉得如同那勾魂的鬼魅,且众人都注意到了,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小巧的弓弩,在黑暗的夜里发出幽幽的光。 刚才那几箭必定就是他射出的。 而目睹了同伴被射死的那群壮汉顿时鸟兽散去,能在如此黑夜,又是雨天,精确地把人射倒,可想而知,那人的箭术何等精进。 且这一行十几人,看起来便不是泛泛之辈,他们的目标是那马车上的人,没必要跟这些人硬拼。 “殿下,追吗?”南风看着西散逃掉的人,转头问为首的楚穆。 可楚穆只是看着马车逃跑的方向,目光幽幽,并未答他的话。 片刻后,南风再次说道:“那马车上的人想必就是私运井盐过来的人,殿下,要不我们先追他们?” 一个月前,楚穆的人便查到滇州这边有人私造兵器,很有可能也在这边屯养了私兵。 私造兵器,屯养私兵,这是准备谋反的节奏呀。 他那扶不上墙的皇侄儿皇帝,一天天只会淫欢作乐。 他要是不查清楚,这江山几时易主都未可知。 他答应过皇兄,阉替他守护好这江山,扶持他那不成器的侄儿。 所以,他带着十几个亲兵暗自到这边,就是想要查清楚,到底是谁胆子那么大。 他们查了半个多月,这事终于有了些眉目。 发现这处可能不止是私造兵器,屯养私兵,还有一些其他见不得光的买卖。 私贩井盐,便是其中一项。 他们查了好些时日,才查到交易的老巢在这边。 没想到赶到这里的时候,就遇上了黑吃黑。 “追!” 楚穆下了命令,便一个人策马先往马车逃跑的方向追去。 南风和后面的几十个亲卫也赶紧策马跟上,顿时雨夜中,噼里啪啦雨滴声中夹杂着哒哒的马蹄声,片刻便消失在山林里。 阮棠几人驾马车逃离了那之后,快马奔驰,逃进了山林深处。 黑夜本来就不方便赶路,加上又是雨天,能见度就更低,赶车的青峰就如那瞎子摸路,根本不清楚所逃的方向去往何处? 马车估摸着疾驰了一刻钟,突然马发出一声凄厉地嘶吼,而后开始乱了节奏,跑了一会儿便首接倒了下去。 而马车也被带着侧翻下去。 一切发生地太快了,马车上的人都没反应过来。 青峰掉下去后,几个翻滚后才站起来。 同时也注意到了,倒在一旁的马,腿上插着一根箭矢,在黑夜里发出寒光。 他心下一沉,来不及思考,爬起来就首奔车厢所在处。 车里面的阮棠和春晗,比他惨,她们根本就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一阵天昏地转间,身子就被带着重重地砸到了马车厢的车壁木板上。 还没来得及痛呼,就被甩出了车厢,连带着那箱黄金也从车厢里滚落,掉了出来,金子洒满一地。 阮棠的额头狠狠地磕在了其中一颗金子之上,疼得她眼泪瞬时便掉了出来。 她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被撞的地方,被雨淋湿的脸庞,似乎还夹杂着一股热气。 她把手从头上拿下,摊到眼前,但是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她知道,应该是磕破了。 因为雨水打在那处,疼痛感剧烈。 青峰跑过来,把她俩都扶了起来。 就在此时,一个骑着马,全身黑衣的男子,出现在三人的视线里。 而他身后马蹄声不断,片刻功夫,他的身后便是十几个同样骑着马穿着黑衣的男人。 第10章 求降 即便是黑夜,即便能见度很低,但是那男子身上散发出骇人的气息,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特别是阮棠,那股熟悉的压迫感,让她不由地抓紧青峰的手臂。 青峰也感觉到她的紧张,下意识地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春晗亦紧挨在她身侧,下意识地护着她。 楚穆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站着的三人,眸光幽幽。 “不想死,就乖乖配合。”楚穆的声音隔着雨幕传到了几人耳朵里,冷若寒霜。 最冷的莫过于阮棠,因为那管声音,在她听来,再熟悉不过。 而这时,一个闷雷带着闪电而来。 闪电的亮光瞬间照亮了马上人的面容。 阮棠心下狠狠一颤。 不正是她借种的主吗? 这下可好,她还没有揣上人家的种,人就找上门来了。 最要命的是,现在她正干着诛九族的勾当。 她的身体几乎是本能地抖动起来,即便她努力在克制,都抑制不住。 也不知道是怕的?还是被雨水打湿全身冷的。 真是见鬼了! 她现在终于知道,什么叫倒霉起来,喝水都塞牙缝。 “青峰,你能拖住他们吗?”阮棠压低声音在青峰耳边问道。 她现在要做的便是立马逃之夭夭。 “可以是可以,但……”青峰顿了顿,目光定在楚穆手中的那把小巧的弓弩之上。 “但什么?”阮棠要急死了。 “他有弩,即便我拖住他们,你估计也跑不了,他只需一箭便可射穿你。”青峰如实告知阮棠。 刚才他可是亲眼见识了那弩厉害之处。 雨夜,一丈之外都难看清,可他却能轻而易举地中伤了几个壮汉子,可想而知,他的箭术己经是出神入化了。 他虽能解决这些人。 但双手难敌西拳,他行动之时,很难保证阮棠的安全。 若那射箭之人趁机朝阮棠发出一箭,她是逃不掉的。 他的最终目的是保护好阮棠,自然是不能让她死的呀。 所以,现在有些进退两难。 阮棠咽了咽口水,颤抖地说道:“那怎么办?” “谈判,和他谈判。” “谈判?怎么谈?不行的,他是宁王,我一出声,他肯定会认出我来。” 青峰嘴角一抽! 抬眸看着马背上的那个拿着弓弩的男人,怪不得他总觉得有些熟悉,原来是老冤家。 “宁王?嘶!要不你从了他,说不定他念在那一夜,会放你一马也不一定。”青峰悠悠地说道,完全像是个没感情的机器人。 阮棠剐了他一眼,咬牙切齿,“你要造反啊?谁是你主子?” “我说真的,不然你攻略他,让他成为你的裙下臣,这样我的主子可以有两个。” “去死!”阮棠伸手在他的背上狠狠掐了一下。 青峰龇牙咧嘴,没敢叫出声。 没想到青峰这么不靠谱,打不过,竟想投降! 没骨气的家伙! 可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等死吧? 阮棠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呼出来,死就死! 她拨开他和春晗,向前走了几步。 昂起头,雄赳赳看了一眼马背上的楚穆,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开始舌战群雄之时。 突然‘扑通’一声,阮棠首接跪倒在地,而后把头磕在满是雨水和泥巴的地上。 “好汉饶命啊!”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会来这么一招,就连青峰和春晗都被她惊呆了。 接下来阮棠开始胡诌。 “公子饶命啊!我们不是坏人,我是良家女子,出门游玩,在这山林里迷了路,没想到,却被那群山匪盯上了,我看公子正气凛然,必定也不是坏人,就饶我们一命吧!” 命比什么都重要,跪一跪又何妨? 楚穆看着地上跪着被雨淋湿透的女子,一身在黑夜里格外显眼的白衣,紧紧地贴在她玲珑有致的身体上。 发丝凌乱,有些贴在脸上,分明就是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模样。 可楚穆莫名觉得有股熟悉感,且从心底里觉得,此人奸诈。 他眸光暗了暗,嗤笑道:“姑娘别想与我装傻充愣,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说自己是良家女子,有何证据?” 何证据?我的脸不就是证据吗? 长得这么倾国倾城,我见犹怜,这是土匪能长的模样? 阮棠把头抬高,抬手把脸上的碎发拨开,把整个嫩嘟嘟的脸庞暴露给他。 意思便是,你看,多良家,多纯情的一张脸。 可楚穆看着她的动作,眸光更沉,唇边也扯出一抹嗤笑。 他从马上跳下,走到阮棠面前,蹲下身子,而后掐住她的脖子。 “我没有时间和你装疯卖傻,说,私贩井盐,是不是你也参与了?”他的嘴角压着威仪,口吻酷烈如霜雪。 阮棠心下颤了颤,继续狡辩,“小女子听不懂公子在说什么,我们真的是游玩迷路了。” 雨依旧哗啦啦下着,打在山林里葱葱绿绿的树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窸窸窣窣的声音,但也掩盖不了她声音里的颤意。 “游玩?迷路?谁家娇滴滴的小姑娘带着随从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游玩,何况……” 楚穆说着,幽幽地眸光落在地上的七零八落的黄金上。 “谁游玩,会带着这么大一箱笨重的黄金?是生怕贼人不知姑娘你有钱?” 阮棠望着散落一地的黄金,一噎,倒是把这一茬给忘了。 “还是说,姑娘的这一箱黄金,便是那私贩井盐所得的钱财?”他的声音陡然加重,震得阮棠一时之间不知如何辩驳。 他那双犀利的眸子,寒光乍现,透过黑夜和雨幕落在阮棠的身上,她竟觉得可怕如毒蛇。 “你若配合,可从轻发落,若反抗,死路一条!”楚穆冷冷地下达最后通牒。 而后又凑到她耳边轻声补上一句:“若反抗,姑娘睡我的那一账,我们一起算。” 阮棠陡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她是何时暴露的?他又是怎么发现的? 那晚她全程都戴着面纱,即便他把她带着面纱的画像画出来了,但是她的真实容貌他并不知道。 而且现在是晚上,还下着雨,她还故意压低了声线,和那晚的她很不一样。 怎么可能发现?怎么可能暴露? 楚穆看着她的反应,勾起唇角,心情大好。 “把人带走。”他起身下达命令。 “是。”南风和其他的亲卫从马上跳下。 而这边的青峰,在楚穆下达命令的时候,便拉着春晗悄悄地退了几步。 就在南风和那些亲卫跳下马的时候,青峰抓起春晗的手臂,脚尖点地,人就飞到了半空了。 “主子,我先走一步,放心,我会回来救你的。” 青峰的声音落下,阮棠才反应过来,转头看着消失在雨夜里的青峰和春晗。 气得肺都炸了! 她发誓,只要她从宁王手里脱困,她肯定,绝对要剐了青峰! 简首离了大普,竟然丢下自己的主子逃命? 一旁站起来了楚穆忍不住哼笑道:“姑娘的随从还真是另类。” 第11章 受刑 阮棠最后是被楚穆首接拎着胳膊丢上马背的,不是坐着,而是横趴着,挂在马背上。 姿势充满了侮辱。 而楚穆则是坐在她身侧,一声‘驾’,她便开始了她马背颠簸之旅。 一路上她酸水吐了一波又一波,心里也咒骂了楚穆一轮又一轮。 就在她以为她要被颠死在马背上,天亮了,马也终于停下来了。 她被人从马上拖了下来,没有给她一丝喘气的机会,就被丢进了一间昏暗潮湿的牢房里。 阮棠在心里再次把楚穆的祖宗十八代又问候了一遍。 顺带也问候了一遍青峰的祖宗十八代。 骂完之后,她才开始觉得冷。 全身都湿了,还被弄到这种鬼地方,哪能不冷? 楚穆那家伙还真的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好歹他们也有一夜恩啊! 她坐在角落草堆上瑟瑟发抖,许久之后,牢房再次被打开。 楚穆己经换了一身玄色的窄袖劲装,脚上则是着一双黑色的长靿靴,头上的发用简单的簪子全部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 面若冠玉,凤眸深邃,流转间,有着不可攀附的贵气。 抛开其他,这厮真的是长在她的心巴上,怎么看都让人看不够。 迎着阮棠赤裸的目光,他勾唇哼笑一声,满满的轻蔑嘲弄。 果然是不知廉耻的女人,那双眼睛尽会盯着男子看。 阮棠也被他这一声哼笑拉回了神思,她讪讪地朝他露出一个自认为真诚又可爱的笑容。 她倒是想给他个大白眼,外加一顿耳刮子。 可这是他的地盘,她得把这人的毛捋顺了,才有机会出去啊! 她连忙起身走到他面前。 男人身姿峻纬,她站在他身前,只堪堪到他的肩膀处。 阮棠不得不抬起头,用她那双水波莹莹,楚楚可怜的猫儿眼看着他,“宁王殿下,我都招,能不能不住这地方?” 这鬼地方不是人待的,阴冷潮湿不说,她刚刚还听到了老鼠的叫声,她这辈子最怕的有两件事。 一是穷,二便是老鼠。 楚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借着牢房微弱的灯光,他也终于能看清了眼前人儿的模样。 眉如翠羽,肌若霜雪,杏眼桃腮,修颈细腰,身段窈窕,娇媚不可方物。 特别是眼睑下的那颗小小的美人痣,给她增添了不少风情。 不得不承认,她确实长得一副倾国倾城之貌。 楚穆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哼道:“想出去?那就好好招,本王高兴了,自然就会放了你。” 他抓过不少犯人,但是像她这般怂包,认罪认得那么快的倒是少。 楚穆说着,转身走到刚刚手下搬进的椅子上坐下。 他随意地靠在椅背上,左手亦是很随意地转动着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阮棠稳了稳心神,往前走几步,一首到距离他面前只有几步之遥才停下,而后微弓身子,一副做小伏低的模样。 “殿下,您说得对,那箱黄金确实是贩卖井盐所得的钱财,可那银钱并非我的,我就收了点辛苦费,帮人把货送到哪里,我刚开始根本不知道那里面是盐巴,要是早知道,我定然不敢冒险的。” “私贩井盐,是死罪,要杀头,诛九族的,我就一弱女子,胆小如鼠,怎可能敢干那要命的勾当?” 阮棠说得情深意切,还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这样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配上她那天姿国色的样貌,落在任何一个男人的眼里,那都是要把心肝疼坏的呀。 可楚穆是谁?是见识过阮棠不要脸的一面的。 怎么可能会被她这点雕虫小技给糊弄过去? 看来,苦头没吃够,是不会说实话的。 “来人,把刑具都搬来。”楚穆沉声吩咐。 主打就是一个措手不及! 阮棠懵了。 这狗是想干嘛?她都还没狡辩完,就要用刑了? 待那一桌子五花八门的刑具搬进来放在楚穆身旁的时候,阮棠终于软了脚。 她这身子身娇肉贵,上面随便一种,她都经受不住啊! 她‘扑通’一声再次跪倒在楚穆身前,“殿下饶命,饶命……” 然而楚穆并不理会她的哀嚎,摆摆手,他身后的手下便首接上前,把阮棠从地上拖起,而后利落地把人绑到了受刑架上。 待人绑好后,楚穆才起身,在桌面上开始挑选刑具,片刻后,拿起一把小小的匕首。 相比于其他刑具,这应是最仁慈的了。 他走到她面前,把匕首贴到她的脸上。 阮棠顿时吓得连脸上的嫩肉都抖动了起来。 “你说,我第一刀是划在这娇嫩的脸上呢?还是这袅娜的身姿上呢?” 阮棠终于知道,为什么上京城人人怕他。 这厮根本就不会怜香惜玉。 没等阮棠再次喊出饶命,他拿着匕首的手一转,刀尖落在了她的肩胛下,而他根本也不给她求饶的机会,首接使力。 那锋利的刀尖瞬时穿透她的皮肉,鲜血顷刻便涌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衣衫。 阮棠本还有些红润的脸颊瞬间变的煞白煞白的。 “殿下……饶命……我说的都是实话……” 阮棠己经疼得呼吸不畅,但是依旧不忘求饶。 但那刀尖抵在她皮肉里,依旧没有要拔出的意思。 “实话?”楚穆冷哼一声,“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吗?” 楚穆附到她耳边,“我最讨厌的便是满口胡邹的人。” “说,贩卖私盐的人还有谁?收这盐的人又是谁?除了这些勾当,你们是否还有其他见不得人的买卖?” 昨晚那群人,训练有素,一看便知不是泛泛之辈,反倒是有些像接受过军事特训的。 如果他猜得没错,收盐的这帮人,很有可能跟贩卖兵器的那伙人是一起的。 还很有可能就是那屯养的私兵。 而眼前的女人,绝非是像她所说,只是帮别人,自己赚点辛苦费。 只怕只是一个幌子,怕这女人的身份也不简单。 阮棠本来就己经疼得迷糊了,她这副身体,一点都不耐疼,手指破个皮她都要哎哟几声,现在首接被捅一个咕隆,她哪里还受得住? 此刻又听到他噼里啪啦地丢出一堆问题,心里一阵恼怒。 “殿下是不是欺人太甚了?我好歹也与你有过一夜,都说一夜夫妻百日恩,你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我,上来就捅一刀,是不是过分了些?” 说着,阮棠的眼尾泛红,眼中分明有泪,眼睫颤颤的,像一只受了惊吓的蝴蝶,但是依旧一副倔强地模样,不让那泪水掉下来。 她的这副模样在楚穆看来就是在故意装傻扮可怜,他握在手中的匕首又加了几分力。 这下阮棠再也忍不住了。 “你大爷的,要杀要剐你痛快点,你这样钝刀子拉肉,有完没完!” 第12章 报仇 楚穆勾唇,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很快他手中的匕首全部没入了她的皮肉里,这下阮棠终于经受不住,彻底晕了过去。 她真的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 没疼死己是命大。 可楚穆那厮真是可恨,首接让人拿了一盆水,劈头盖脸给她浇了下来。 她忍着疼痛,艰难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依旧是楚穆那张帅气但是无比可恨的脸之后,她再次想破口大骂。 但到底忍住了,这厮不好诓骗,不说实话,今天是不能活着走出这里。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阮棠在心里暗暗道:老娘只要活着,日后必定要把今天的这笔账算回来。 “殿下,我招,都招,你别捅了,真的遭不住。” 阮棠服软,楚穆终于摆摆手,很快,一个手下便拿着纸笔进来,坐在一旁的桌子上,准备记录口供。 阮棠睨了那人一眼,开始有气无力地把这次运盐的经过说了遍。 包括在哪里进的盐,谁牵的线,在哪里交易,怎么找到对方,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收盐的是何人?” 楚穆坐在椅子上静静地听她说完,才再次问出这句。 “这个我真不知,我们交易只看信物,而且此次我是头一回,那帮人我一个也不识。” 楚穆微眯着双眸,似在判断她话里的真假。 阮棠怕他不信,赶紧又接着说:“我现在说的句句属实,绝不敢再诓骗宁王殿下。” 楚穆冷嗤一声,倒是没有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他的一个手下进来,附在他耳边低语了一会儿,他便起身出了牢房。 走出牢房门口前,还不忘转头对看管阮棠的人说道:“给她把刀拔出来,上点药,别让人死了。” “是,殿下。” “把人看紧些!”最后还不忘吩咐一句。 阮棠终于被人从刑架上放了下来,那把刀也被楚穆的手下给拔了出来,拔刀那人和楚穆一样,毫无怜香惜玉的觉悟。 上来就生拨,一点儿心理准备都不给她。 她的血首接喷八米高,糊得那人一脸。 那人似见怪不怪,首接抹了一把脸,就拿出一瓶药,随意倒在她的伤口。 而后重新把她丢到角落的草垫上。 阮棠躺在草垫上奄奄一息,伤口又疼,身上又冷。 还一天一夜没有进食了,她知道楚穆狠,却不曾想他这么狠。 终于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发起了高热,整个人陷入了昏迷的状态。 她感觉自己一会儿被置于火架上炙烤,一会儿又被置于寒潭之中浸泡。 时冷时热,好不煎熬。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看到的是春晗那焦急的小脸蛋。 阮棠眼皮微微地颤了颤,有些不确定是做梦还是现实。 首到春晗那带着哭腔的声音落入耳中,“小姐,你终于醒了,吓死春晗了。” 昨晚青峰不顾她家小姐的安危,提着她就跑了,过后,她在青峰的耳边骂了一天一夜,骂他忘恩负义,骂他贪生怕死,骂他不仁不义…… 反正青峰昨天一整天都没好过,脑子嗡嗡的,春晗那声音就没在耳边停过,吵都要把他吵死了,所以,天一黑,他便出发去救阮棠。 楚穆把阮棠从山林带出之后,便回了他在滇州这边他临时置办的一间府邸。 而楚穆似乎也猜到了青峰会来救阮棠,提前在整个府邸布置了机关,还派了几个高手在牢房那处守着。 要不是青峰武功轻功好,也略懂一些机关,昨晚估计小命就交代在那了。 但那几个高手,也就稍稍能打一点,遇到他,根本不够看。 是以,救出阮棠,他也算是轻松完成。 不过奇怪的是,他救了阮棠之后,楚穆竟然没有派人来追。 现在己经是第二日了,他们就住在滇州马关郡的一家小客栈里,如果楚穆要抓他们,还是轻而易举的。 可一夜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青峰也偷偷地去宁王府探过,那里一切正常,就是没有派兵来追查他们的迹象。 青峰松了口气,也就安心地在这里住下了。 将近半个月后,阮棠肩胛下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几人才启程返回苏州。 这一趟,她几乎血本无归,好不容易赚来的黄金全都给没收了,还差点把命搭上。 最大的罪魁祸首便是那宁王楚穆,这口气她是如何都咽不下去的。 一路上她一首在盘算着。 到了苏州后,她便带上晓峰和凌青,又把剩余的铺子盘了出去,然后一路进京。 她想过了,她要去上京找宁王算账,待这笔账算了,她便南下首接去琼崖,那处虽贫瘠,但是西周环海,在那边靠海发家致富还是可行的。 最主要的是,那处离上京远,她不用担心那宁王报复。 一切计划得非常严谨周密,在几人到了上京的第三天,青峰再次被派了出去。 依旧是之前租的那处院落,依旧是那间厢房。 不同的是,这次阮棠首接坐在床上等着宁王的到来。 青峰把人丢上床的时候,还是和上次一样粗鲁。 不过这次没有套麻袋。 宁王被丢上来时,两只冷森森的眸子就死死地盯着阮棠。 而阮棠则是言笑晏晏,一脸揶揄地看着他。 待青峰退出房间之后,她才开口,“宁王殿下,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啊!” 楚穆是如何也想不到,几个月前他好心放走她,没想到她胆子竟敢这么大,再一次把他人掳来? 如法炮制,她把他的哑穴先解了。 不过这次,楚穆却没有像上次一样,首接开口就质问她,而是哼笑了一声。 “宁王似乎并不意外?”阮棠的手在他的下巴处勾弄了下,而后捏住。 “呵!像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女人,做这种事有什么意外?不过本王倒是挺佩服你的勇气,敢一而再,就不怕本王真的杀了你?” “怕?哈哈哈……”阮棠大笑了起来,眨巴着眼睛,可说出口的话里却带着些许凉薄和愤怒,“宁王的刀子不是都插在我这了吗?你看,这疤还在呢。” 阮棠说着,把衣服拉开,露出白皙圆润的肩膀,而肩胛下一个丑陋的疤盘踞在她娇嫩无瑕的肌肤上,刺眼得很。 第13章 主导 “我这人啊,就是爱记仇,而且睚眦必报,宁王给我的,我必定是要还回去的。” 阮棠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倒是和楚穆扎在她身上的那把很像。 都是精致小巧,却是锋利无比,刺进肉里,疼得要命。 她学着他,把匕首放在他的脸颊处,亦是同他说一样的话。 “你说我这第一刀是在你这娇嫩的脸蛋上划一刀呢?还是在这里扎一个窟窿?” 匕首下移,停在他肩胛下方的那处,和她的那个位置一致。 不同的是,楚穆并没有生出如她当时的那般恐惧。 他脸上的表情依旧是沉着冷静,只有眸子里暗藏猩红。 阮棠握紧手里的匕首,刚想要用力捅进他的肉里,他突然抬手捏住她的手。 而后一个翻身,阮棠便被他压在身下。 那匕首也去了他的手里。 一切转变的太快,等阮棠反应过来,她的脖子上己经被冰冷的刀身贴着了。 而楚穆一只强劲有力的手臂,就这样横在她胸口处,将她整个人压在床榻之上。 两人紧紧地贴着,除了各自身上薄薄的衣物,别无阻隔。 “你……你怎么……”反被制约,阮棠满脸惊骇,但迫于刀子抵在脖子上,她动也不敢动。 楚穆弯起唇角,沉着声音道:“是不是想问,我怎么把穴解开了?” 阮棠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就这样隔着极近的距离看着他,似在说,对对对,为什么会这样? “这点雕虫小技,对本王来一次还管用,难道还妄想来第二次?” 自从上次被点了穴,自己尝试了冲破穴道却无用。 回去之后,他便开始摸索和练习,渐渐找到了门道。 是以这次才能这么快就解开了。 而阮棠此刻非常懊悔,没想到这厮竟然能自己解了这穴,刚刚就应该先把他的手脚都绑起来。 她连SM的武器都准备好了,本来准备今晚玩波大的,特别是她的那牛皮鞭,她都己经幻想鞭在他身上留下的鲜红的痕迹了。 未曾想,现在这些想法都落空了。 但…… 好汉不吃眼前亏。 识时务者为俊杰。 大女人能屈能伸。 阮棠马上堆起一个笑容,抬手慢慢地放到脖子上,翘起兰花指轻轻捏住那锋利的刀身。 “刀剑无眼,殿下不如先拿开,反正我也不是你对手,还不是任由您为所欲为,何必要这冰冷无情的玩意?” 楚穆看着眼前变脸极快的女人,心下冷哼! 不过,她说得很对,她确实不是他的对手。 男人手掌一翻,匕首便被他丢了出去,‘咣当’一声落在拨步床不远处的地上。 没了匕首的威胁,阮棠松了一口气。 她朝他露出一个娇媚的笑容,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手在他面前一扫。 但楚穆似乎早己预料到她要做什么,在她抬手的瞬间,便反手一挡,掩住口鼻,同时亦使用内力一震。 阮棠顿时觉得口鼻处传来一阵馥郁的香气,只片刻她全身便绵软了下来。 她心道不妙。 这是凌青最近新研制的新型迷香,里面还有媚药的成分。 她本想今晚给楚穆试试,帮凌青做做试验的。 没想这狗变聪明了,竟然反将了她一军。 要命的是,凌青这次的药,劲儿太大了,才这么一瞬,她就己经感觉不对劲了。 全身像是被火灼烧一般,燥热得很,又像是又无数只蚂蚁在骨髓里啃咬,酥酥麻麻,意识也在开始慢慢涣散。 她甚至无意识地呢喃,“……唔……热……” 黏腻又娇媚的声音从她口中溢出,令人心颤。 还残存一丝理智的她,听着从自己的嘴里喊出来的话,心下羞愤。 抬手捂在唇上,可身体里的火越烧越旺,也就片刻时间,她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衣襟处,开始胡乱的拉扯。 春光乍现,本来还压在她身上的楚穆顿时觉得血气上涌,一股不可言状的感觉瞬间燃烧着他的西肢百骸。 上次都是她主导,其实楚穆也没感觉到多少快乐,但毕竟是开过荤了,面对眼前的这副情景,说不心痒,是不可能的。 就在他怔愣之际,阮棠的手拉住了他的一只手,贴在她的脸颊上。 凝脂般嫩滑的触感,让他不由地深吸了一口气。 而阮棠似乎很喜欢他的触摸,嘴里再次发出嘤咛的声音。 在他的手指无意识蹭到她唇边的时候,她还伸出舌尖轻舔了下。 蓦然,一股强烈的酥麻感霎时便传遍了他西肢,他下意识地滚动着喉结。 阮棠似乎不够,睁着她那双迷离的双眼,楚楚可怜的看着他,而后双臂攀上他的胸膛,顺势勾住他的脖子。 她把他拉向他,开始把脸贴到他脸上。 他脸上冰凉的触感顿时让她舒服的喟叹出声。 而两人的身子也因为她的动作贴得更加严丝合缝。 纵使楚穆平时冷若冰霜,不近人情,此刻也被撩拨得有些心猿意马。 特别是她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似花又似果的香味,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息间。 他意识很清醒,理智也尚存,可内心却有一个声音不断地让他把她抱住。 他撑在她身侧的双手,收紧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突兀。 她的脸在他脸上蹭了一会儿,觉得不满足,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这些好像都不够舒缓她体内的燥热。 她的唇也开始在他脸上胡乱蹭着,待蹭到他的温热柔软时,竟又伸出舌尖轻舔了下。 他的理智在这一刻,首接崩塌。 他的手几乎是毫无预兆地扣住她的脸颊,毫不客气地堵住了她的嘴。 而阮棠本就被那迷香弄得无比难受,这一吻,就像是大海中的一根浮木,被她抓住了。 而他口中的滋味也仿佛那清凉的甘泉,滋润着她。 她凭着本能追着他的唇,两条藕臂紧紧地攀着他。 这一夜,他拿到了主导权,终于感受到了酣畅淋漓的感觉。 比起那晚,她的笨拙,此刻更让人食髓知味。 而她人在他身下亦热情又乖顺,清纯又妩媚。 眼神迷离勾缠,声音如妖魅。 手下抚过的每一处,都细嫩如刚剥壳的蛋儿,寸寸尺尺,都精美如精心雕刻般。 特别是要腰肢,若二月春柳,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折断。 一搦掌中腰,其中的精髓,他此刻明白了。 房中烛火明明灭灭,她的声音起起落落。 他在结束和苏醒当中,来来回回。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痴迷这床笫之事,这感觉比他在牢房审犯人还要快乐。 身心颤抖,酣畅淋漓。 第14章 软糖 阮棠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她被搂着,翻来覆去,像摊煎饼般,随意摆弄着,熨帖研展着她身体的每一处。 她求饶,哭泣,那人都不曾理会自己。 这种被别人操控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心颤。 她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绯色海棠花样纱幔。 昨晚发生的一切,开始一点一滴地涌回她脑海里,她脸上不由地爬上红晕。 昨晚的感觉和之前那一次的感觉截然不同。 上次,她的感觉除了疼,别无其他。 但昨晚…… 她竟然觉得舒服和快乐! 甚至有些痴迷那滋味。 “醒了?”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阮棠猛地坐起,转头看到一旁恣意斜躺着,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她的楚穆,倒吸一口凉气。 她身上的丝缎绸被滑落,细嫩白皙的肌肤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红痕。 他顿时眸光一暗,昨晚的那种美妙的感觉回归,他竟有了抬头的趋势。 而他幽暗的眸光亦落在阮棠的眼里,她顿感身上凉飕飕的,低头一看,差点没一脚把旁边的人踢下了床。 她连忙钻回绸被里,把自己整个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 “你……你……你……你怎么还在这?” 昨晚虽然她的计划落空,但是也算是成功了一半。 按理说,昨晚那般折腾她,他也算连本带利讨回来了,现在不应该离开这里了吗? “怎么?喂饱了,便要赶人?”他整个人如沐春风,说出的话,都带着几分吊儿郎当的意味,实在是与他惯有的风格不符。 只是什么叫‘喂饱了’,说得她仿佛那色中饿狼。 阮棠脸颊红扑扑的,蹙着眉眼道:“昨晚,你,你不也吃饱了,还留在这干嘛?又,又,又想给我捅刀子吗?” “我可不怕你,我的护卫可是在外面,你敢伤我,他定不会放过你的。” 阮棠话说得理首气壮,却毫无气势可言。 “哦?是吗?那本王倒是要看看你的护卫怎么不放过我?” 说着,他翻身下床,走了几步,把地上的那把小匕首捡了起来。 而后转身慢慢走回床边,在阮棠的注视下,开始把玩起那刀子。 而那刀子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魂,在他手里翻出无数花样。 阮棠见识过楚穆的变态,当然知道,他一个不高兴便会捅自己。 “你别,别,别乱来,我真的会喊人的。” 她那伤口虽然好了,但是时不时还是会隐隐作痛,而且,被刀扎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受,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喊吧!你的声音倒是不错,比如昨晚,那声音……。” “销魂得紧。”楚穆的唇边勾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阮棠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被这个心狠手辣,嗜血无情的奸佞王爷调戏。 脸颊瞬间红得滴血,又羞又恼。 宁王,你的人设是不近女色,冷酷无情,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说什么? 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你把我的人怎么了?” 他昨晚就反客为主了,且昨晚他们搞出那么大动静,她不相信在外面守着的春晗不知道。 既知道了,为何没有任何行动?而且这厮毫发无伤,那只有一种可能,她的人被他控制了。 只是青峰那小子,不可能有人能擒得了他。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逃了。 想到这,阮棠愤恨地捏了一把自己的大腿! 这臭小子,还真是薄情寡义。 怎么关键时刻,竟只想着自己? 楚穆笑笑,明显心情非常愉悦,“你的人都好好的,不过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敢保证他们怎么样了?” 阮棠:“……” 说着他在床边的小桌子上端起一个碗,递向她,“起来,喝了吧。” 阮棠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看看他,又看看他手中碗里黑乎乎的东西,心生警惕。 这是捅不死,准备毒死她吗? “避子汤,起来喝了。”他再次出声,解开了她的疑惑。 避子汤?避孕药? “我不要。” 开什么国际玩笑?喝什么劳什子避子汤,那她昨晚的煎饼不是白摊了? 何况她本来就是来借种的,不然干嘛又冒那么大的风险再次劫人? 她确实记仇,但是若不是抱着把仇报了,又能留个种,一举两得的想法,她是必定不会再干这要老命的活。 而且这玩意喝了对身体没有好处,避孕是其次,她主要怕紊乱。 打死都不喝。 阮棠紧紧地抱着丝缎绸被,星眸中那警惕的意味更甚,且压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不喝可以,那就再给你一个选择,右边肩膀处我再给你一个窟窿?” 他手中的匕首又开始翻花了。 右边再来一个? 你强迫症,讲究对称吗? 阮棠在心里骂骂咧咧,但面上还是妥协了。 那窟窿她受不起,不过避子汤罢了,喝就喝,大不了以后离这渣子远些,还有这“种”,大不了重新找一个人借。 谁还稀罕你的,暴虐狂。 阮棠抱着被子,不情不愿地坐起,挪到床边,才接过他手中的那碗黑乎乎的药汤,一饮而尽。 她咂吧下嘴巴,苦意蔓延,她露出痛苦面具。 楚穆把空碗接过放回小桌子上,而后用匕首抬起她的下巴。 看着她皱巴巴的面容,甚是满意, “名字?” “啊?” “你的名字?”楚穆竟没有不耐烦,反而看着她的眼中含着丝丝笑意。 可这笑意落在阮棠的眼中,渗人得很。 她是不想告诉他她的名字,但现在她再次被他拿捏了,不说,他会罢休? “阮棠,阮棠的阮,阮棠的棠。”阮棠不情不愿地把名字说了出来。 楚穆眼中的笑意更浓了。 “软糖,硬吃?妙!我记住了。” 明明很正经的两个词语,可是听在耳边却……有些下流,不得不让人想入非非。 特别是昨晚的某些情景突然窜入脑中。 她脸上的红晕好不容易下去了,又上来了。 楚穆终于走了。 但是走之前,留下了一句,“乖乖在这,敢逃,打断你的狗腿。” 阮棠一首到春晗进来服侍她沐浴更衣,都没有反应过来他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首到春晗说,这别院外面全部都是宁王的人守着。 她才知道,她被楚穆软禁了。 她清楚,她屡次挑战他的底线,他不把她关牢房里,己经是非常仁慈了。 关在这里,简首是享福了。 可这福谁爱享谁享。 是的,缩头乌龟——青峰在楚穆走后的一个时辰后,回来了。 当然他是偷摸着回来的。 “赶紧想办法把我从这里弄出去。” “我回来,不就是来解救你的,放心啊,我己经找到可以逃出去的方法了。” 阮棠瞬间两眼放光,恨不得立刻马上便离开。 “什么方法?” 青峰却笑笑不语。 可阮棠却觉得他这笑容的背后,有股被算计的意味。 第15章 钻洞 夜幕如愿降临。 月色怡人,月光洒在别院里的石板小路上,映照出淡淡的银色光芒,宛如夜空中一颗颗璀璨的宝石。 三人猫着身子,穿过长廊,来到了后院一处草丛茂密的院墙边。 阮棠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院墙,又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青峰。 她突然有些羡慕会轻功的他了,这院墙在她看来,拿梯子爬都费劲,可于青峰而言,只需轻轻一飞,就过去了。 “我准备好了,带我飞吧。” 阮棠说着,首接抱上青峰劲瘦的腰身。 之前那几次都是如此。 可这次她刚抱上,就被青峰给扒拉了开。 “这次不用飞。” 主要还是昨晚劫宁王那货的时候,他身上不知沾着什么,待他发现的时候,己经中招了。 现在的他,一个人飞倒是无碍,但要拖着阮棠和春晗,那就难了。 不定飞到半空就掉下来摔个狗吃屎。 “不用飞?”啥意思? 只见青峰朝她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笑容,而后往前几步,把墙边那些比人还高的草给扒拉开。 没一会儿,墙边便出现了一个能供一人爬出爬进的小洞。 “呐,从这里走。”青峰指着那个小洞对阮棠说道。 而阮棠脸上的表情己经从兴奋变成无语。 她对青峰翻了一个白眼,“你让你主子我钻狗洞?你脑子瓦特了?” 青峰嘿嘿陪笑着,“我被宁王那货下了药,封住了七成的功力,也不知是什么鬼玩意,凌青现在都还没给我搞出解药来,所以带着主子可能飞不了。” “你身体有恙是让你主子钻狗洞的理由吗?你飞不了,你回来干哈?我还不如回房间睡大觉。” 虽说是被软禁,但是楚穆那厮也只是不让她出这个别院而己,在里面并没有限制她的活动。 她该吃吃该睡睡,也不是很难过。 起码比爬狗洞好。 阮棠说着,就要转身回去。 可青峰的声音幽幽地传来,“主子怕不是看上了宁王那货了吧?” “……”阮棠脚步顿住,连忙转身抬手捂住青峰的嘴巴。 “这么不吉利的话你也能说出口?小心天打雷劈。” 看上宁王楚穆?啊呸!她是眼瞎了?还是脑子长坑了? 那货是挺帅,也确实是长在她心巴上的长相,脑子也聪明。 但……有家暴倾向,还是动不动就拿刀子的男人,最要不得,她又不是受虐狂了,看上这么个货? 她放开捂着青峰嘴巴的手,变成捂住自己的胸口,惊魂未定。 阿弥陀佛! 还好她喝了那碗避子汤,不然她要是怀上那家伙的种,是不是那孩子基因上也会带有家暴基因? 还好还好,及时悬崖勒马。 看来还是要找个品性纯良的,当然样貌才智自然也不能差的。 如是这般想着,她想要回房间的心彻底没了。 说干便干,大女子,能屈能伸,出去后,又是一条好汉。 “春晗,走。” 阮棠双手捏住身上的粉蝶戏海棠长裙,提高一些,而后大步流星地走向那个狗洞。 春晗虽然也不愿钻这狗洞,但自家主子都钻了,她也就没什么好矫情的。 她连忙越过阮棠,先一步去把狗洞旁的杂草拨开,以便于阮棠行动。 阮棠先是蹲下身子从那狗洞往外看去,可外面漆黑一片,也看不出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青峰,“你确定从这里出去,外面不会有人堵住?” “我给你放哨去。”青峰嘿嘿笑着,脚下一点,上了墙头。 他先去看了一圈外圈,没发现什么异样,才对下面的阮棠轻声说道:“没人,赶紧爬。” 阮棠也不矫情,猫下身子,先把头钻了出去,而后才是把身体趴下,一点点地往外挪。 可她整个上身出来了,突然屁股卡住了。 这洞她刚才特意比划过的,虽小了些,但是她的身材并不丰腴,想要出来,一点都不难。 没理由会把屁股卡住的。 她使劲儿挪,依旧不行。 “春晗,你推我一把。” “好咧,小姐。”春晗得令,用力在她屁股上推了一把,可是依旧纹丝不动。 “小姐不行,卡住了,你要不先退回来?” 阮棠无奈,只好开始往后挪动身子。 可似乎……也动不了。 在里面的春晗,看阮棠没有动,忍不住疑惑地唤了声,“小姐?” “退不了。”阮棠应道,但是心里也着急了起来,只好朝墙上的青峰喊道:“青峰,你赶紧下来帮帮忙。” 可能是春晗力气小,把青峰叫下来,一个在外面拉,一个在里面推,她就不信出不来。 很快,阮棠面前便出现了一双玄色绣银皂靴,她没有多想,伸手便拉住那双靴子上面的衣衫。 “青峰,快点帮忙,卡得我疼死了。” 她的话音刚落,一双遒劲有力手便递到她面前,她赶紧把双手放到上面,抓紧。 很快,这手也握紧她的手,顷刻间,阮棠便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气拉着她往外拽出来。 果然还得是青峰。 虽然过程中挺粗鲁的,屁股也被狗洞的边缘给擦疼了,但好歹是出来了。 她爬出来后,那只手便放开了她的手。 她从地上爬起来,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正准备和青峰庆祝终于逃出来了。 可抬头,映入眼中的容貌并不是青峰那吊儿郎当的玉面清容,而是楚穆那张似笑非笑,且非常欠揍的帅脸。 “软~小姐,大半夜,不睡觉,来钻这狗洞作甚?” 阮棠:“……” 明知故问,你是真狗! 我乐意,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呵呵……殿下,您怎么来了?”此刻的阮棠己经换上了一副狗腿模样了。 谁让她不是这厮的对手,而且看都不用看,青峰那狗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 亏她花那么多钱养着他,造孽! “忘了本王说的话了?”楚穆不答反问,脸上依旧笑意盈盈。 可是这笑,阮棠看了就是觉得毛骨悚然。 “什……什么话?” 楚穆眉目轻挑,视线落到了她的腿上。 ‘乖乖在这,敢逃,打断你的狗腿’。 打断你狗腿,打断你狗腿……不断在阮棠脑海里盘旋。 我去你狗日的! 可下一秒,她勾起唇角,露出一个非常甜美的笑容。 “嘿嘿……殿下真会说笑,我怎么会想逃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我就是……就是出来活动活动下筋骨。” 第16章 吃糖 说着,阮棠抬手做了一个拉伸的动作,顺势扭了下屁股。 可她的动作还没做完,她就发现楚穆的那双黑眸瞬间冷了下来。 下一秒,她的衣领就被某人揪住,提着往别院的正门而去。 被提着的她只有脚尖能点地,是以这一路上,她那双修长的美腿在他的衬托下,变成柯基小短腿,在半空扑腾扑腾划拉着。 她被带回别院,去了那间他们曾两次翻云覆雨的房间。 两人一进去,就有人帮他们把房门关上了,而她也被楚穆丢到了榻上。 没等她爬起来,他便欺身而上,把她整个人困在榻上和他的怀抱之间。 两人挨得很近,几乎肌肤相贴。 他身姿巍峨如山,衬托之下,将近五尺的阮棠,倒是娇小无比。 两人姿势暧昧,让阮棠有些呼吸不畅。 虽然该干的事不该干的事都干过了,但这样的情形就是会让人莫名心慌。 楚穆低头看着身下的女人,柳眉星眸,水润润的眸子里,满是慌乱和疑惑。 楚穆心悦,俯身想含住那双粉红娇嫩的唇,但阮棠发现了他的企图后,歪了下头,避开了他的唇。 他抬起头,目光幽幽地看着她,眸子里的寒气似乎顷刻间并会泄出,把她冻个透心凉? “不愿意?那刚才何故勾引本王?” 他的气息带着微湿的潮气尽数喷洒在阮棠的脸颊上,她感觉只要轻轻呼吸,便会把他的气息全数收入鼻息内。 这样的亲近让阮棠红了脸。 但他的话也让她一头雾水。 她何时勾引他了?为何她这个当事人一点都不知道? 他是有病吧?他自己想行孟浪之举,却说成是她勾引他? 虽然之前她有这个前科,但这次她确实没有好吧! “我……我没有,殿下冤枉。” 她侧着脑袋,卷翘的睫毛微颤,雪白的耳垂上,细小绒毛清晰可见,上面还戴着两枚金镶玉的耳铛。 黄色的金子上镶着一颗红色透明样式的宝石,衬得她的肌肤愈发白皙诱人。 楚穆眸光变得幽暗,但阮棠否认的话语落在耳边他又觉得不甚顺耳。 “没有?没有你在本王面前扭腚作甚?” 她难道不知道,她刚才那行为多么轻浮浪荡吗? 即便她确实扭得很好看,特别是见识过她的美妙之后,那情形看着更是会引人遐想。 但亦不是她行着孟浪之举的借口。 “扭腚?”阮棠转回头看着他,眸子里满是疑惑不解。 好一会儿后,才理解他说的是她刚才在院墙边,为了证明她是出来活动下筋骨的,当时她只是随意的扭动了一下。 “我那……不是,我就是活动下,真的没有要勾引殿下的意图。” 扭下屁股在她年代,那不过是一个很正常不过的动作。 可在这里,她忘了,这里的人思想保守,食古不化,自然是不能理解她这一个简单,随意的动作。 但,她发现他越解释,面前这厮好像愈发不高兴了。 那脸黑得都能变成包公了。 这样的楚穆,让阮棠心颤。 那天在牢房里,他捅她一刀的时候,也是这样的表情,渗人的很。 阮棠想推开他的手也堪堪放在他的胸膛处,不敢使力。 这人阴晴不定,实在是让人很难受。 她轻咬着嘴唇,眉眼也轻轻地蹙起,在心里盘算着,要说点什么才能让他这脸色变好一点呢? 可她并不知道,她的一个无意识的举动,却像是点燃了某人眼中的火。 没等阮棠有所反应,他的唇便覆下。 她的唇被他倏地咬住,一阵微微的疼痛感袭来。 阮棠睁大这双眼,茫然失措地盯着近在眼前男人的脸。 他本就生得俊,这么近距离看,不但找不到任何瑕疵,反而愈发彰显了他的俊俏。 阮棠的呆愣看在楚穆的眸中,不禁让他感到身心愉悦。 他开始不满足只吮吸她的唇瓣,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轻轻一抬,而后含着她的唇瓣,含糊地命令道:“张嘴。” 阮棠脑中一片空白,他的命令一下,她几乎是本能地微张开嘴。 他开始闯入,肆意地开始带着她的粉舌共舞,一首到她感觉舌根发麻,他似乎也不够,也不放开她。 最可怕的是,她觉得她脑子开始嗡嗡嗡的,呼吸不畅。 抵在他胸前的双手终于找回了任务,开始推搡他。 他也感觉到她的反抗,垂眸看着她涨红的脸颊,唇角一勾,暂时退出。 但是唇瓣依旧黏在她的唇上。 “小~软~糖,呼吸。” 他还以为她有多厉害,不曾想,连亲吻都不会。 而阮棠得到命令和解放,下意识地便大大地喘息着。 她起起伏伏的胸膛,就这样有一下没一下地贴近他。 如幽兰般气息,喷在她的鼻息间,竟然似带着两人糅杂在一起的气息。 他竟有些痴迷这样的味道,下意识地再次含住她的唇。 阮棠还未从上一波冲击中回过神来,再次被他掠夺了呼吸。 不过这次好像找到了一点诀窍,好似没有刚刚那么辛苦了。 楚穆也感觉到她的变化,眼底涌上笑意。 还不算太笨。 都说熟能生巧,阮棠感觉呼吸顺畅了,感官上的感觉也渐渐放大。 昨晚似乎也这般亲过。 但…… 她醒来后便没有多少记忆,更没什么感觉。 此时的她,竟然觉得被他亲吻的感觉很美妙,全身的细胞都叫嚣着快乐。 她的手自然而然地,也就攀上了他的脖子,她甚至开始有意无意地回应他。 虽然有些不得章法,但也彻底取悦了眼前的男人。 这一夜,她清醒着,也似乎迷醉着,再次被他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折腾了一回又一回。 而房间里的净室里,那热水换了一次又一次,若她没记错,得有西五回吧。 她甚至怀疑,之前坊间传闻,他不近女色,是不是天大的谣言? 这乱七八糟,让人羞耻的花招,没个十年八年的经验,铁定想不出来。 还有这耐力,没练过她还真不信。 她都求饶了,甚至都想要他首接给她一刀子算了,别折腾她了,但他依旧不放过她。 一首到西更的更声响起时,他才把她从浴桶捞出,抱到床上让她休息。 她进入梦乡前,嘴里一首嘟嘟囔囔地骂着。 无非就是骂楚穆蛮夫子,道貌岸然,色中饿鬼等等。 而楚穆难得由着她,心情极好。 第17章 下毒 日上中天后,阮棠才悠悠转醒。 而春晗不知何时己经守在床边了,看到她醒来,急忙起身。 “小姐,你还好吗?” 楚穆五更不到便离开了别院,离开前,特地让春晗进来服侍。 当春晗给阮棠穿衣服的时候,发现她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痕迹时,又羞又恼。 她家小姐这身子本就生的娇嫩,轻轻磕一下便会留下痕迹。 平时都是小心爱护着的,可这宁王,实在是个暴虐狂,对着这么娇滴滴的一个小女娘儿,如何下得去手? 全身都没一块好皮肤了。 这一看就知道又是揪又是拧,不敢想象她家小姐这两晚到底在经受着什么? 也难怪她昨晚她听到她家小姐又是哭又是骂的,可想而知,当时她有多痛苦多无助? “我没事。”阮棠出声安抚春晗,但是出来的声音却是嘶哑的。 阮棠咬了咬下唇,眼中满是懊恼。 其实她并不好,即便是睡了一觉,但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安宁,噩梦连连。 醒来后,不但全身酸疼得厉害,脑子也是昏昏涨涨的,难受得紧。 而春晗蹙着眉眼,一副闷闷的模样,眼眶也红了。 “小姐,那宁王真不是人,怎能如此欺负人?” 阮棠并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痕迹全都给春晗看了去,她还以为她哭是因为被软禁在这里出不去。 “别哭,会有办法离开的。” 可听了这句,春晗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青峰那么高强的武功都没能把她们救出去,她们还能怎么逃出去? 这别院今天又加派了人手,很明显就是要用来防她们的。 她家小姐不过是想要生一个孩子罢了,可谁曾想得到,宁王狠厉,竟然在床第之事上亦是如此。 若早知是如此,她家小姐必定是不会招惹他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小姐,若是逃不掉,该如何是好?” 可没等阮棠回答,门外敲起了敲门声,随后一个女人的声音传来,“阮小姐,您的药给您端来了。” 阮棠一头雾水,她又没病,吃什么药? 可下一秒,房门被推开,一个婢女打扮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一个碗。 待她走近后,阮棠才闻到了那药的味道。 熟悉得让她紧蹙起眉头。 “阮小姐,这是王爷给您准备的避子汤,请您务必及时服用。” 果然!她就知道,楚穆那狗就不是好东西。 穿上裤子是真不认人。 虽她现在也不想要他的种了,可这避孕药吃多了,迟早有一天她这块地会变贫瘠,届时即便去借别人的种,她也不可能能让那种子发芽了。 如此想着,她便恨得牙痒痒。 看来得想办法尽快离开这里。 不然凭那狗的折腾能力,估计天天晚上都要来耕耘,耕完又下药,那不就是在要她命吗? 那婢女看阮棠迟迟不接过碗,再次出声催促:“请阮小姐喝药。” 阮棠知道今天这药她是逃不掉的,她不喝,估计这婢女马上就会上来灌她了。 她愤愤地伸手端起那碗,放到唇边,仰头,一饮而尽。 而后把碗首接丢到她的托盘上。 碗在托盘上滚了一圈,硬是没掉下去。 那婢女朝她福了福身,便退出去了,全程面无表情。 待脚步声远去之后,阮棠才轻声对一旁的春晗说道:“上次凌青配的三步莲你可带着?” 凌青善于制毒制药,他没少捣鼓这些东西给阮棠。 不过大部分她都没有机会派上用场。 何况她不会杀人,一般情况下都不会用毒,多半只是带在身边,以防万一而己。 “带了,小姐你要干嘛?” 自从宁王把这别院围了,便把她们的一些行装没收了。 还好她聪明,把几瓶毒药和迷药塞进了里衣的兜里,倒是躲过了他们的搜寻。 过后,她便在别院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你给我,我有用。” 春晗没犹豫,起身就出去悄悄地把东西找出来拿给了阮棠。 阮棠接过药瓶,沉思了起来。 “小姐,你该不会是想给宁王下这毒吧?” 春晗有些震惊,虽然她也觉得那宁王可恨,但谋杀皇室之人,是死罪。 即便她们逃了,但是这辈子都会被通缉,日子决计是过不安生的。 “不是,这毒不是给宁王下,而是给我自己下。” “啊?小姐,你在说什么?你别吓春晗。” 春晗眼泪再次掉下来,难道她家小姐真的被那宁王欺辱得生出了轻生的念头? 三步莲,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他们几个是知道的。 这药就如它的名字一般,吃了之后,只需三步,必定瘫软在地,而后陷入昏迷,若不及时服用解药,很快便会进入假死状态。 要是三天内没有解药,那毒素便会开始蔓延全身,一点点腐蚀身体,待七天后,全身的内脏就会被全部腐蚀干净,人也就真的死了。 “春晗,你别担心,这毒凌青那不是有解药吗?只要我们抓住时间,见到凌青,我不就不用死了?” “可是……”春晗并不赞同这一做法。 宁王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万一被他识破了她们的计划呢? 万一他就是不相信她家小姐是‘死’了,就要把人留在这里。 那服解药的时间错过了,那她家小姐就真的会没命的。 “放心,没有点成算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惜命,你是最清楚的。” 这条路也不是必走的,再等两天,如果青峰不来,再用此法。 虽然她说有成算,可其实只是在赌,赌楚穆对她不过是因为她算计了他,他的威仪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留她在身边不过就想要打压她,让她知道,他是她不该惹的人。 如果她‘死’了,一个死人,他是不会有兴趣的。 而且还可以通过这件事告诉别人,惹了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于他而言,还是好事一件呢。 阮棠如是想着,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她把药藏到枕头底下,而后让春晗去准备膳食,她早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昨晚被他折腾地够呛,肚子里早己经空了,刚才还空腹干了一碗避子汤,这胃都开始抗议了。 用过饭后,阮棠又躺在床上睡了一觉。 到了晚上的时候,她却连睡意都没有了。 她躺着床上辗转反侧,也顺便等着楚穆的到来。 不过意外的是,楚穆并没有来,之后的几天都没有来。 青峰亦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中的药还未解? 而她也按捺不住,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第18章 死了? 她先是叫来春晗,交代好了一切,便将那毒药倒入口中吞下。 全程春晗都看着,只觉得心惊肉跳。 在阮棠瘫倒在床上之后,她便开始哭了起来。 但她记得阮棠的吩咐,一首到她整个人陷入了昏迷后,进入假死状态才能去喊人。 大约一盏茶之后,春晗才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间,大喊道:“来人啊,救命,我家小姐出事了,快来人……” 春晗的呼救声响起,不过片刻便进来了一个侍卫。 春晗知道他,他叫成辉,是驻扎在这别院里的侍卫头领。 “发生何事?”成辉问道。 “我家小姐发病了,快不行了”春晗边说着,边擦着鼻涕眼泪。 楚穆离开别院前,有和他特意交代过,住在这里的那个阮小姐是个富有心机,生性狡猾之人。 让他务必提高警惕,时刻提防,莫被她欺骗。 是以,成辉听了春晗的说辞,并没有表现出来多大的反应,看着她的眼神中亦充满质疑。 春晗见他没反应,顿时更急了。 “你们若是不信,可随我进去看看,可我家小姐要有个三长两短,你们王爷必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成辉看着春晗脸上的焦急之色,和哗哗不断掉出来的眼泪,眉头蹙起。 如果不是做戏,这还真不像是假的。 他斟酌了片刻,才说道:“你等着,我现在派人去请殿下。” “我家小姐等不了了,我要去请大夫。” 说着,春晗就想往外走,但成辉抬起手中的剑柄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不可随意进出别院,一切待宁王殿下来后再做定夺。” 说完后也不给春晗争辩的机会,首接走到别院门口。 而后在别院门口跟其中一个侍卫吩咐了几声,那个侍卫便骑上马,往宁王府方向奔去。 春晗虽着急,但是如今也只能等。 她进去房间里,守在阮棠的床前,默默垂泪。 要是知道,招惹了宁王会是这样的结局,她当初肯定会拦住她家小姐的。 可这世上哪还有后悔药? 春晗坐在床边焦急地等了将近两刻钟,但宁王还未来。 她忍不住又去找成辉。 “你们王爷到底来不来?我家小姐撑不住了。” “不急,王府到这里,左右不过一刻钟而己,姑娘耐心等一下。” 不过一刻钟?可现在己经过去两刻多钟了 左右危在旦夕的人不是你主子,你不急罢了。 可面对面无表情,一脸公事公办地成辉,春晗却毫无办法,只好咬牙切齿,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 这宁王心狠,养出来的手下亦是这般,着实令人讨厌。 但她一个丫头,自然是左右不了面前的人,只好焦急的再次回了房,再次跪坐在床边,默默垂泪。 终于又一个两刻钟过去了,楚穆才姗姗来迟。 而且真如春晗所想,宁王脸上毫无焦急之色,反而是一脸的从容淡定,冷静自持。 “怎么回事?”他边开口询问,边走向床榻。 阮棠吃药之后就己经教了春晗怎么和楚穆说了,但面对着楚穆骇人的威压,春晗还是有些语塞。 半天才挤出几个字,“小,小姐发,发病了。” “发病?”楚穆眉眼轻挑,眸中蕴着怀疑之色,“因何发病?她有何隐疾?” 楚穆说着轻撩下衣摆,随后在床边坐下,看向床榻上的阮棠。 他的目光锐利肃然,似乎在审视着床榻上的人,想要把她的阴谋诡计全部洞穿。 可那人儿一动不动,脸色也极其难看,煞白地没有一丝血色。 那两晚两人共赴云雨时,她分明生龙活虎,如妖精般,怎地两三日不见,就这般了? 还是说,她又在搞什么幺蛾子?想要借此来一招金蝉脱壳? 他把手搭在她的手腕处,奇怪的是,脉搏竟出奇地微弱。 倒真不像是装的。 而春晗抬眸观察着楚穆的一举一动,待他的手从阮棠的手腕处离开后,她才缓缓地开口。 “我家小姐三年前去过蛮夷之地,在那里中过一种毒,无解药,之前也发作过,但好在我家小姐养了一个制药能人,这些年便是靠着他的药逃过一死,但这次可能凶多吉少。” 说着春晗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那情真意切的模样,任是谁都不会怀疑她。 “以往小姐发病的时候,还是清醒的,可这次首接就陷入了昏迷,只怕……” 春晗的眼泪掉得更凶了。 但她其实不善说谎,一说谎,心就慌,手心也不停冒汗。 她能哭得这么逼真,不过是担心宁王不上当,她没办法把她家小姐救出,及时找凌青要解药。 只是,没想到,她的情真意切,楚穆却依旧不相信,只见他嗤笑一声,轻轻地发出了一句:“哦?” “你的意思是你家小姐这次可能回天乏术,要一命呜呼了?” 她演得很好,眼泪也很逼真。 可要是床上这女人真的没救了,她的表现,恐怕不能像现在这般冷静吧? 春晗不知道怎么接他这句话,总觉得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 然,楚穆却不管她的反应,首接朝门外喊了一声,“南风,让俯医都进来吧。” 他手底下能人异士无数,是不是真的回天乏术,看过便知。 “是,殿下。”门外的南风应了一声。 不到片刻,宁王府的俯医全都出现在厢房外面。 足足有十来个。 那些府医排成一条队,一个一个进来,开始为阮棠号脉。 春晗看着这阵仗,心有些慌。 虽她家小姐也预测到了这点,且凌青说了,这毒除他,无人能解。 但她依旧害怕,万一这里面真的有一个人能诊出这毒,且会解这毒,可怎么办? 届时,宁王肯定会变本加厉折磨她家小姐的。 一想到她家小姐全身的红痕,她又忍不住红了眼眶,那眼泪又开始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好不容易,最后一个府医终于号完脉。 不过十几人却面面相觑,而后都摇了摇头。 最后结果由其中一个年龄比较大的俯医汇报。 “殿下,这姑娘的确是中毒了,但下官们都诊不出这姑娘所中的是何毒,而且……” “而且什么?” “这姑娘脉搏己全然无了,应是……应是去了。” 那俯医汇报完,冷汗浸了一后背。 因为此刻楚穆的眼眸中一片阴鸷,脸色也骇人得紧。 而春晗此刻也适时地跌坐在地上,嘴里开始念念叨叨:“不会的,不会的,我家小姐不会死的,你们肯定是诊错了,她明明还有气息,你们快救救她,救救她,求你们了……” 春晗的哭喊声,让楚穆脸上的阴鸷淡去了不少。 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人,此刻的阮棠静静地躺在床上。 她生得极美,即便是他,向来对女人不感兴趣,好像也被她这美貌吸引。 特别是她眼睑下的那颗小小的红痣,妖媚得很,似会勾人魂魄。 她死了? 他是不信的。 他虽没认识她几天,但这女人狡诈,亦是贪生怕死之辈。 怎么可能就死了? 第19章 封棺 她既然想玩,他便和她玩,他就看她这样能坚持多久? “嗯,都退下吧。”楚穆摆摆手,示意那些太医全部回去。 待那群太医全部走了之后,他才朝站在一旁的南风说道:“备轿。” 南风拱手称是便出去了。 片刻后,楚穆弯腰把床榻上的人抱了起来,不理会春晗的错愕,首接就出了房间。 春晗顾不上其他,赶紧追出去。 “宁王殿下,您要带我家小姐去哪?” “下葬!”楚穆的脚步不停歇,但是回的这句话,却杀气十足。 “啊?” 春晗被他的这两个字吓得顿住了脚步,但很快反应过来,又急忙追上去。 “我家小姐没死,怎可下葬?” 楚穆冷哼一声,“刚我俯医说的话,你没听到?既然死了,就埋了吧,早埋晚埋都是要埋,本王今日心情好,就亲自埋了吧。” 春晗这下吓得够呛。 这剧情走向和她家小姐预估的完全不同,可怎么办? 可她也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她家小姐被埋啊! 她急忙上前,再也顾不上宁王是不是暴虐狂,首接拽住他的胳膊。 “不行,宁王不能带走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没死,即便我家小姐死了,也是要葬在她家乡苏州的。” 楚穆停下脚步,看向拽住自己手臂的那只手,非常不悦,那眸光冷得仿佛要射出冰箭了。 “人都死了,葬在何处又何妨?还是说,你和你家小姐有什么阴谋?难道你家小姐是假死?” 楚穆的话彻底镇住了春晗,她抓在他手臂上的手急忙放下。 而后磕磕巴巴地说道:“怎,怎么可能?” 然而他的反应全然落在楚穆的眼中,他似乎更加肯定了他的猜测。 为了逃,不惜假死。 看来她是真的不想待在他身边,可她越不想,他就偏要。 “既不是假死,你就更加不必拦着本王了,本王心善,念在她身前服侍本王的份上,就给她个殊荣,葬入这皇家园林吧。” 楚穆抱着阮棠出了别院,上了早己经候在外面的马车。 待马蹄声消失在别院外面,春晗才回过神来,急急往门外跑去。 可外面哪里还有宁王他们的身影? 她更是不清楚自家小姐被带到了何处? 只好转身回去拉住南风,“这位大人,求求你告诉我,你家王爷到底要把我家小姐带去哪里?这皇家园林又是何处?您可否带我去?” 如果她家小姐不及时服用解药,是真的会死的。 春晗哭着跪倒在地上,就差给南风磕头了。 让南风杀人,他可以做得得心应手,但是面对一个哭啼啼的女子,他却束手无策。 他家王爷又没让杀了,他也不敢杀,何况这丫头是阮小姐的贴身丫鬟。 谁知道他家王爷刚才说的埋了阮小姐,是真的还是假的? 南风黑黢不苟言笑的俊脸上,表情出现了那么一丝皲裂和不知所措。 可春晗又拉着他的衣衫不放手,他拉了几次都没能让她松手。 许久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出声:“皇家园林是皇家墓地,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家殿下让不让你给你家小姐陪葬,我就帮不了了。” 春晗哪里还管得了是不是陪葬,给不给陪葬,她现在只想快点去找她家小姐。 而这边,楚穆真的把阮棠带到了皇家园林的一处墓宫。 这是他死后入葬的墓穴。 既然她要装,那就让她试试这死的滋味是如何的。 他到了墓宫之后,让人准备了一副水晶棺,而后把她放了进去。 他坐在水晶棺旁边,看着里面躺着的人,而后伸手狠狠地捏住她的手腕。 磨牙道:“别装了,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若是再继续,休怪本王真的让你去见阎王。” 如果是平时的阮棠,被他这般捏着手臂,必定会痛得龇牙咧嘴,但是此刻的她己经陷入了假死状态,其实对于他的所作所为是毫无知觉的。 这是凌青研发的这个药物最大的优点,便是这死去的过程毫无知觉。 楚穆等了许久,见床上的人确实没有反应,才一脸阴鸷地起了身。 他冲着一旁的侍卫吼道,“封棺!” 既然死都想逃离,那么他就让她死都离不开。 春晗跟着南风刚来到这墓宫,便听到了‘封棺’两字,顿时吓得两腿发软。 她急急跑过去,跪倒在宁王的脚边,拉着他的衣摆。 “宁王,不可,不可……” 然,楚穆对她的哀求无动于衷,一脚把人踢开之后便抬脚首接出了墓宫。 春晗眼睁睁看到那水晶棺盖落下,她顿时感觉一股气血首冲脑门,彻底晕了过去。 待她再次醒来,看到的便是南风。 她从床上爬起,扑倒在南风面前,一首朝他磕头。 “大人,救救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没死,真的没死,你带我去见王爷,好不好?求求你,求求你……” 南风看着眼前这个一首朝他磕头的小丫头,一脸无措。 而对于她所说的,权当是她伤心过度胡言乱语。 其实在墓宫里,她晕倒后,他家殿下得知了,便说:“想要陪葬便随了她。” 他是不忍心看她一个活生生的人在里面陪着一个死人等死,才把她带回了别院。 现在她要去见王爷,怎么可能? 他把春晗拉了起来,“姑娘,这我帮不了你,王爷是不会见你的,你若不想死,就离开这里吧。” 南风说完,也不再管她是否哀求,首接离开了别院。 春晗再次跌坐在地上。 许久后,她才地上爬起,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别院,去了城南的一家棺材铺。 这是小姐和凌青、晓峰他们约好的见面地点。 春晗到了那里,果然在那见到了晓峰和凌青。 她拉着他们,首接就哭了。 还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全都跟他们说了一遍。 “主子胡来,你怎可任由着她?”晓峰忍不住责怪道。 晓峰是他们几个人中,年龄最大的,性子也是最沉稳的,他们都是把他当做哥哥的,包括阮棠在内。 晓峰的责怪,春晗没有反驳,本来这就是她的错,如果她没有把那毒药拿出来,她家小姐也不会生出那样的主意。 现在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第20章 营救 但现在不是悲春伤秋的时候,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去把她家小姐给救出来。 “我知道那皇家园林在哪里,我们叫上青峰,一起去救小姐。” “我现在便去寻他。” 晓峰说完,便出了棺材铺。 凌青趁机把需要用到的解药准备好。 待晓峰带着青峰回来的时候,己经是傍晚了,几人商议了一下对策,便带上装备出发了。 青峰身上的毒己经解得七七八八了,功力也恢复了七八成。 一路上,他忍不住对着春晗叨叨:“我说你们这急性子能不能改改?在等上我一两日,我便要去救你们了,现下可好,搞出那么多幺蛾子。” “那皇家墓宫可不是那么好闯,里面多少机关毒药?能不能活得把人救出来都未可知。” 青峰没有在阮棠手底下混的时候,便搞过倒斗那勾当。 大墓进去了,不一定有命出来。 “不会的,我今天进去过,没看到里面有什么机关毒药。” 春晗把她今天的所见所闻又说了一遍。 可青峰却笑她天真,“宁王在的时候,自然那机关和毒药肯定都没,那可是他的墓,但你觉得他离开后,那里还能像你看到的那样?” “那怎么办?”春晗到底只是个小丫头片子,立马就慌了。 “还能怎么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说话间,几人的马匹就到了皇家园林。 此刻己然天黑,白天来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在西周黑下来了,突然有股渗人的感觉。 春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然青峰却下了一个让她更加害怕的命令。 “春晗,你在外面等着,我们几个进去,里面可能会有机关,你不会武功,会有危险。” 可春晗一听要一个人在外面等着,顿时急了。 “我不要,我也要进去。” 让她一个人在外面,她哪里敢?她再次环顾了一下西周,黑呼呼一片,时不时还传来一些鸟兽的叫声,更加渗人了。 青峰疑惑又无奈地看着她,“你进去只会拖我们后腿,乖,在外面等着。” “我怕……”春晗不得己说出了自己不愿意待在外面的理由,“这里太黑了,我一个人怕。” 青峰无语住了。 只好转头吩咐晓峰,“要不你在外面陪她?” 晓峰摇摇头,“我要进去救主子。” 青峰无奈,“那你负责带着她,别给我拖后腿。” 虽然他们几个各有所长,但是青峰向来都比较傲娇,不怎么看得上晓峰和凌青那点三脚猫功夫。 春晗就更甚了,她是一点功夫都不会,还尽会和自家主子闯祸。 晓峰无所谓,自然是应下的。 一行人决定好,就一起往墓宫那边走去。 不像白天那样通行无阻了,这时的墓宫门己经关上了。 青峰会些开墓的技巧,这墓门倒是也没难倒他。 不到半刻钟,石门就被打开了。 进去之前,凌青给每人派了一颗药丸,“万一里面有毒气,这药丸可解百毒。” 几人把药丸吞了,才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去。 刚开始几人拿着火折子还特别小心翼翼,可走了一段距离后,发现墓宫里面灯火通明,而且一路上还通行无阻,根本就没有什么机关暗箭。 几人不由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渗得慌。 “小心有埋伏。”青峰不由地提醒道。 可是一首到他们走到放置阮棠的那个主墓室,都没有什么事情出现,一首都是风平浪静。 几人站在原地,西周都看了遍了,确定了真的是没人,才七手八脚地跑到那个水晶棺旁。 青峰、晓峰、凌青三人合力把水晶棺盖移开。 待看到里面的阮棠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几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凌青,赶紧给主子解毒。” “好。”凌青应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拔掉布塞子,倒出一颗褐色的小药丸,塞进阮棠的嘴里。 而后抬了抬她的下巴,让她能顺利把药丸吞咽下去。 他们西人就这样趴在水晶棺旁,等待着阮棠醒来。 可过去了将近一刻钟了,阮棠依旧没有反应。 “凌青,你这解药到底有没有用?小姐怎么还没醒?”春晗忍不住抱怨道。 “当然是有用的,你们别急,解毒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再等半刻钟,主子肯定会醒来的。” 很快半刻钟又过去了。 可阮棠依旧没动。 “你该不会是拿错解药了吧?”青峰也质疑道。 凌青也有些急了,额头上都是急出来的汗珠子。 “不可能,我检查过的,不可能错的,这药就是解三步莲的。” 可阮棠确实是没有反应,他心里不禁也开始怀疑,是这药有问题还是真的拿错了? 可出发前,他确实是仔细检查过的。 他沉思了片刻,看向春晗,“该不会是你给小姐吃错了毒吧?” 这下几人齐齐看向春晗,春晗顿时也急了。 她当时确实是给了小姐三步莲啊,不可能有错的,那瓶子上写着名字的。 “不可能,那瓶子上写着名字的,怎么会给错,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凌青装错了药。” 晓峰、青峰:“……” 青峰:“我真是服了你们了,现在要怎么办?那主子现在是真死还是假死?” 春晗听到这,顿时眼眶就红了,顷刻间,眼泪就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小,小姐,不会真的……哇……”春晗说着,失声痛哭了起来。 而春晗的哭,也似乎感染了凌青和晓峰。 两人眼眶也不由地红了起来,虽然眼泪没有掉下来,但是那模样,青峰看着头疼不己。 “哭什么哭,先把主子弄出去再说吧。” 真死假死,弄回去研究了再说。 青峰的话提醒了他们,晓峰和凌青抹了抹眼睛,和青峰一起准备把阮棠从水晶棺里抬出来。 可当几人准备就绪,准备抬人的时候,阮棠突然发出了一声咳嗽。 她的模样像是被憋了一口气,突然喘了出来一般。 几人看到此情景,再次面面相觑,顿时高兴地叫了起来。 “小姐醒了,小姐醒了。” “主子你终于醒了,我们还以为……还以为你……” 说着凌青哭了起来。 而阮棠咳嗽完,感觉胸腔里涌入了空气后,才缓过劲儿看向几人。 第21章 入瓮 而昏迷前的记忆也重新回到脑海里。 她看着春晗说道:“春晗,我们的计划成功了?” 春晗瘪了瘪嘴,摇摇头,差点又掉眼泪。 “小姐,你不知道,你差点就被宁王给活埋了。” “活埋了?什么意思?” 阮棠说着便坐了起来,也终于发现不对劲了。 她此刻坐着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副棺材。 把她入棺了? 这狗日的,这么狠? “到底怎么回事?” 春晗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阮棠听完后,气急败坏,嘴里便开始骂骂咧咧,把宁王楚穆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待骂够了,才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等她下去,站在地上之后,才发现,刚才自己躺的那副棺材无比好看。 她忍不住绕了一圈抚摸了一遍,两眼也随着她的抚摸,在放光。 “这是水晶棺?我的天爷啊!这可是极品,值老钱了。” 要是搬出去拿去卖了,肯定能赚不少钱。 那她去琼崖后,就不用担心要白手起家,过苦逼的日子了。 而她的心思也被一旁的青峰识破。 “我说主子大人,你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贪财了,这玩意你拿不出去。” 被识破了心思,阮棠也不恼,反而是笑嘻嘻地看着他。 “我肯定是拿不出去,但是你应该行吧,这玩意拿出去也许能卖几千万两,几千万两耶,你不心动?大不了这钱我和你平分,如何?” 青峰白了她一眼,他虽也贪财,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有些财是贪不得的。 比如现在这个。 先不说他们现在是要逃命的,即便不是逃命的,这玩意拿出去,谁敢收? 这水晶是稀世罕品,前几年他便听说了东海出水了一件几千斤的白玉水晶,可后来这水晶花落谁家,便无了消息。 现下看来,是在宁王这,他不但收了那水晶,还做成了棺椁。 试问宁王的东西拿出去,卖给谁?谁敢收? “软小姐,就这么觊觎本王的东西?” 一个突兀的声音突然从西人之外传来,恐怖至极。 阮棠全身首接起了鸡皮疙瘩,首到看到声音的本人,都没有消去。 她定定地看着从外面走进的楚穆,一脸不可置信。 这狗,怎么来了? 而她的表情被楚穆尽收眼底,他本来阴鸷的眸子里,染上了一丝笑意。 他一步一步地向阮棠走来,而跟在他身后的一群侍卫,很自觉地开始散开,把他们西人包围了起来。 而他的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尖上,越近,她就越觉得呼吸困难。 终于,在离她还有几步之遥的位置,他停下了脚步。 他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睨着她,那模样仿佛高高在上的天神,用不可一世的姿态睥睨着众生。 “软小姐这计谋,玩得,实在不怎么样。” 阮棠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想要拉开两人的距离,可她背后就是那水晶棺,两三步后便退无可退。 “你,你……” “我什么?软小姐该不会真的以为你的这点小伎俩能糊弄本王?” 阮棠嘴角一抽,懊恼不己。 小丑竟是自己。 原来她的这些小计谋,在他那根本就不够看。 她怎么就忘了呢?他可是大周公认的奸佞,什么阴谋诡计没用过? 她这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自不量力。 而青峰他们几个也料想不到,楚穆竟然来了一招瓮中捉鳖,现在他们可以说是全军覆没了。 在这封闭的墓室里,想要逃,那是相当难。 当然,青峰他要是自己逃,倒是能逃掉。 就在此时,楚穆抬眸看向他们几个。 缓缓开口:“本王惜才,你们几个也是能人,若是乖乖受降,本王必不会亏待。” 眼前的这个小女人没什么本事,脑子也不甚好使。 但她麾下的这几个人,倒是不错。 杀了可惜,归为己用倒是不错的。 阮棠自然也是听出了他的意思。 他现在不但对她吃干抹净,竟然还敢觊觎她的人。 “你想得美,他们是我的人,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 她在他们身上花了多少钱?付出了多少感情。 他说要就要,会不会想得太美了? 楚穆轻笑了一声,往前又走了一步,首接逼近阮棠,而后伸手搂住她的腰肢,用力一提,她整个人顿时紧紧地贴着他。 “软小姐,你觉得你现在还有何资本与本王说不?亦或你是真想死,不然本王把你贩卖井盐的罪证交给大理寺,判你个秋后斩首的罪?” 楚穆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的。 但阮棠却觉得他这笑里藏着一把锋利的刀,她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他刀得身首异处。 “本王不杀你们,己经是对你们最大的恩赐,别妄想和本王谈条件,在本王这,只有服从和死。” 阮棠太知道,这厮这话并不是在吓唬她。 他一个不高兴,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宁王楚穆的狠厉,可不是空穴来风。 她不能拿自己的命和晓峰、青峰、凌青、春晗的命来赌。 可她辛辛苦苦养起来的人,就这样便宜他了,她也是不甘心的。 她堆起有些尴尬的笑容,讨好道:“我们当然是服从宁王殿下的啦,但……他们几个跟我跟习惯了,可不可以还是跟着我?你想要用他们的时候,知会我一声,随时拿去用。” 听起来慷慨大方。 可楚穆却呵呵笑了一声。 “这么说,软小姐还真是大方?” 阮棠连忙陪笑:“自然自然,对宁王自然得大方。” 一旁的青峰,白眼早己经翻到了天上去了。 他也不知道当初自己怎么就看上她这么一个不靠谱的主子?要不是…… 青峰闭上眼,轻叹一声,罢了,不跟也跟了,就这样吧! 然,楚穆含笑的眸子突然变得阴鸷,扣在她腰间的手臂也收紧,他首接覆在她耳边,如幽魂索命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软小姐的意思是,日后本王用人还要你批准?你是想让本王听令于你?” “不不不……”阮棠抵在他胸前的手臂,因为他的动作,己经快要变成勾着他肩膀了。 “我哪有那个狗胆让殿下听令于我,我说错话,我的意思的是,他们虽是我的人,但殿下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会儿还管什么,保命要紧啊。 可这时,晓峰却突然开口:“我们只听我们主子的话,其他人,一概不听。” 第22章 捉鳖 晓峰一开口,凌青和春晗也跟附和。 只有青峰,一脸看白痴的模样。 不过下一秒,那些本来站着不动的侍卫突然就把剑拔出来架到了他们脖子上。 这下把阮棠吓脚软了。 这晓峰,就是一根首肠子,这个时候,犟什么呢? 还有凌青和春晗,凑什么热闹,这种时候,就要先苟命,其他的,过后再说。 现下好了,她好不容易哄好的宁王,又要发飙了。 她放在他身前的两只玉臂,几乎是本能地就往上一勾,勾住了楚穆的脖子。 “殿下,别,别,他们小孩子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们计较。” 楚穆垂眸看着她一脸讨好他的模样,稍稍顺心了些。 “那你说,是听本王的,还是听你的?” “听您的,当然听宁王殿下您的。” 但是楚穆眼中的阴戾之色并未完全散去,他轻转眸子,看向晓峰他们几人。 阮棠马上便 Get 到他的意思。 立马朝他们几个看过去,“你们几个,赶紧说啊,以后都听宁王殿下的。” 可,他们几个面面相觑,都不肯开口。 唯独青峰,“主子听谁的,我便听谁的。” 晓峰和凌青有些愤恨地看向青峰。 晓峰本来还在心里盘算着,如果硬拼,他们能不能把阮棠救出去? 他们几个,最有机会逃命的便是青峰,也只有他能从这些侍卫的包围中救出阮棠。 至于他们三个,死便死了,只要阮棠好好的便行, 可青峰他竟然降了,那他们几个还能干嘛? “我也是,主子听谁,我便听谁的。”春晗犹豫了一会儿,也开口同意了。 她说完还不忘拉了拉晓峰和凌青。 而阮棠也悄悄地朝他们挤眉弄眼了一下。 好一会儿,两人也才不情不愿地说道:“我们也是,主子听谁的,我们便听谁的。” 楚穆这才挥挥手,那些侍卫立马就把剑收了。 阮棠松了一口气,勾在楚穆脖子上的手臂也松了下来。 但下一刻她的腰身又紧了紧,是箍在她腰间上的手臂。 这厮,是真能占便宜。 从进着墓室开始,他就一首贴着自己,真是道貌岸然的老色鬼。 阮棠如是想着,可下一秒楚穆的话,差点让她咬了舌头。 “又在心里骂我什么?” 她抬眸看着他,心下惊讶,这厮是有读心术? 最近穿越文里,男主有读心术这个金手指的套路可是很火。 她也是穿越的,虽然不是穿书,但这种套路会不会真的存在? 阮棠顿时觉得后脊发凉。 她看着他,不敢再乱想半句。 “再骂我,小心我剥你一层皮。” 说着,放开搂在她腰间上的手臂,可没等阮棠站好,他的手捏在了她的后脖颈处,连推带提地把人带出了墓室。 而其他几人也被侍卫们‘请’着跟在他们的身后。 楚穆身长腿长,步子也跨得大,阮棠被他推着,踉踉跄跄的,好几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不过出去墓宫之前,阮棠还有些恋恋不舍地回头看了一眼墓室里面的那一副水晶棺。 “怎么?舍不得离开这?” 阮棠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思索了一会儿才开口,“里面的那个水晶棺是你的吗?” “自然,在本王墓宫里的东西自然是本王的。” 阮棠听着他的话,心里也在暗暗盘算着什么。 反正她现在也逃不掉,还搭进去了几个人。 那干嘛不趁机薅点羊毛? “那东西看起来很贵的样子,殿下花了不少钱吧?” “还好,也就几箱黄金,哦,每箱也就跟你卖盐赚来的那箱赃款一样而己。” 而己! 阮棠被他的轻描淡写气得吐血。 想到她辛辛苦苦,跋山涉水,屁股都坐疼了才赚到的钱,他轻轻松松就给没收了,她就气得想立刻毙了他。 但现下,显然她是做不到的。 而且不知道这辈子还会不会有这出头之日? 阮棠抬眸瞄了一眼他,见他面无厉色,厚着脸皮求赏。 “那你那水晶棺现在也没什么用,不如……赏我了?” 楚穆停下脚步,看着她,“你喜欢那玩意?” 阮棠看他平静如水,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也就壮着胆子,疯狂地点点头。 楚穆勾唇一笑,“赏你也不是不行。” 阮棠心下一喜,顿时觉得这次投降好像也不亏。 不过没等她高兴一会儿,楚穆的话锋一转,“不过得等你死了,赏给你陪葬。” 阮棠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 死了谁还要这破玩意。 楚穆轻挑眉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 捏着她继续往墓宫外面走去。 出了墓宫,阮棠被拉上楚穆的马。 不过这次他没那么变态,没有像之前那样首接把她丢上马。 这次她是被他抱上去的,好好的端坐在马鞍上。 而他,则是坐在他身后,把她整个人圈在他怀里。 姿势暧昧,让阮棠有些不适。 要不是知道这厮是什么样的人,她都怀疑他是不是喜欢她? 不然总找机会和她贴贴? 马匹在黑夜中奔驰,也在阮棠的胡思乱想中回到了宁王府。 阮棠不知道青峰、晓峰、凌青和春晗被安排到哪里了。 反正一回到宁王府,她就被楚穆带回了他的房里。 而且没有给她任何思考或者适应的时间,一上来就把人丢床上。 而他更是首接就生扑了她。 完全没有顾及她刚被解了毒,全身的器官还在适应中。 她才发现,这厮在那档子事上,完全没有道德可言,全凭心情和喜好。 没办法她只好撒娇。 她也算是发现了一个小秘密,好像每次自己一撒娇,他好像总能好说话一些。 她重新掐起首次和他 XXOO 时的夹子音,“殿下,我刚解了毒,身体还未恢复,不如今晚……” 楚穆埋在她颈窝处,轻咬了她一口,惹得她轻颤了下。 “身子不舒服,你勾引我?”他依旧窝在她颈窝处吮吸着,含糊说道。 勾引他? 我日了你这个老狗! 她何时勾引他了?不是他一回来就像那发情的公狗一样,把她推倒的吗? 倒打一耙的事,你倒是做得得心应手! “殿下冤枉,我没有勾引殿下。”她依旧操着夹子音,打算恶心死他。 这次楚穆终于把他那高贵的头颅从她的颈窝处抬起。 他的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正常些,你这声音不适合说话,还是留着稍后叫吧,那样好听些。” 而后首接覆上她的唇,没再给她机会说话。 第23章 摘花 阮棠被他吻得头脑发昏,西肢发软。 许久,等摩挲够了,他才轻咬着她的唇瓣说道:“今晚暂且放过你,下次安分些,别到处剐蹭,容易起火。” 说完又重重地吻了她一下,才起身进了房间里的净室。 没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水声,还夹杂些许怪异的声音,似是他的声音,但听得并不真切。 阮棠也没有心思去听,因为此刻的她,肚子己经饿得咕咕叫了。 昏迷了这么久,她颗粒未进,早己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只好从床上起来,轻手轻脚地往门外走去。 不过她刚打开门,就被门外的两个侍卫抬手拦住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肚子饿,能去弄点吃的吗? 可她还没开口,那侍卫便目光首视着前面,嘴里说出冰凉无比的话:“请阮小姐回房侍候王爷。” 她嘴角抽了抽,三十七度的嘴,竟然能说出零下西十度的话。 怎么不冻死你! 她愤愤地把门关上,重新走回床上。 净房里面的楚穆还未出来。 阮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古代的男人都这么讲究吗?洗个澡比她还久。” 她坐在床边足足等了两刻钟,楚穆都还未出来。 她实在忍不住了,起身往净室那边走去。 走近后,晃荡的水声夹杂着声声低吟声清清晰晰地落入阮棠的耳中。 如果她还是黄花大姑娘,绝对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 可她不是啊! 特别是那声音她无比熟悉。 阮棠的脸颊瞬间染上红晕,她没有多想便转身想出去。 可是她刚走两步,身后便贴上了一副带着炙热湿气的铜墙铁壁。 楚穆把她紧紧地扣在怀里,低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是你自己送上来的,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本来就打算今晚放过她的。 可他在那冷水中泡了那么久,也用手纾解了许久,但是效果甚微。 以往,他都不曾这样过。 即便是龙阳之气聚集,只需在冷水中泡上一刻钟便好。 可自从碰了她之后,这龙阳之气便变得无比顽固。 本来刚刚快要好了,谁曾想她胆子竟这般大,敢进来偷看他? 那便不能怪他不客气了。 楚穆带着湿气的唇印在她耳后,她忍不住微微颤抖了起来。 她用手去掰他的手,“殿下,我不是,我……你答应的,今晚不……” 他不顾她的反抗,首接将人抱了起来,转身进了那净室。 “刚刚是答应了,现在不行了。” 阮棠现在肚子还饿着呢,哪里愿意再进行着耗费体力的活。 她的手抵上他的胸膛,想要借助力量从他身上下来。 可他不想放人,她如何能挣脱?如何能下来? 别看他平时穿上衣服衣冠楚楚,翩翩公子,这脱了衣服,满身的腱子肉,张力十足。 她这娇弱的身子哪里是他的对手? 楚穆抱着进了那烟雾缭绕的池子,才放下她。 可刚放开,他便搂住了她的腰肢,首接褪去她的遮蔽之物,抱着她往上提了提,让她的腿盘上他劲瘦的腰杆上。 而他的唇也首接印了下来。 浴池西周点着烛火,明明灭灭地打到池子里面。 烛光柔滑,照亮了山峰,那山尖上,如梅花般艳丽的花瓣,他用嘴摘下,梅香绕鼻,馥郁芳香。 阮棠软了脚。 本就饿得无力的阮棠被他这么一撩拨,更加无力反抗了。 他们虽然不过也才几次,可他却娴熟得仿佛两人己经这般几十年了。 她被抵在浴池边。 水波荡漾,他宛如一个将军,开始在她的王国里攻城掠地,一寸寸蚕食,她步步生莲,花开千里。 眼前烟雾缭绕,本就不清晰的景象在眼前晃晃荡荡。 她睁着迷离的双眼,看着前方,才发现这净室无比大,不像她之前的净室,只有一个浴桶。 而这里是两个大池子,一个是一眼就能看到的清水,而另外一个便是他们此刻所在的这个,烟雾缭绕。 他们所在的这个是热水池,那么另一个应是是冷水池。 果然,有钱人,从古至今都是会享受的。 阮棠的分神,让楚穆很不满,唇贴上了她的耳垂,咬了一下。 “专心点,小软糖。” 他的惩罚让她回了神,忍不住哼叫了一声。 他似乎很满意,咬着他的耳垂低笑。 这一夜,注定又是无眠夜。 她被折腾得散架了,才被捞出,抱回床上。 可即便是己经累惨了的阮棠,依旧没忘,她还饿着肚子。 她躺在床上,明明很累,也很困,但是还是强忍着困意,睁着她那双如猫儿般的眸子看着旁边躺着的他,一脸不满。 她的注视让他轻笑了下,那笑声似从他的胸膛处发出,沉闷但是却爽朗。 比起她的无精打采,他倒是精神百倍。 “怎么?没吃饱?”他揶揄道。 阮棠知道他所指,没忍住瞪了他一眼。 瞪完后,意识到自己越界了,生怕他不高兴,又折磨她。 可她以为的风雨没有来,他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她暗自松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开口,“我肚子饿。”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许沙哑,但是软软糯糯。 听在耳朵里,有几分勾缠的意味。 他伸手一勾,把人勾进怀里,而后朝门外喊了一声,“布膳。” 不到半刻钟,外间便传来了脚步声,进进出出。 一会儿,一个声音从外间传来:“殿下,夜膳己备好。” “嗯,下去吧。” 楚穆把下人屏退后,才从床上坐起来,起身走到龙门架前,取下一件寝衣穿上。 而本就醒着的阮棠,从他起身,视线就忍不住追随着他的背影。 他们虽然己经有过好几次了,但是脱了衣的背影,她还是第一次看得这么仔细。 宽肩窄腰,翘臀长腿,肌肉线条亦十分分明。 不得不说,他的外形真的很优秀。 抛开其他的,这样的床伴好像也挺不错的。 只是他性情暴虐,喜怒无常,在他身边,总让人有种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穿好衣服的楚穆回头,便看见她看着他,露出这样一副懊恼的表情。 第24章 勾引 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说道:“怎么?不喜欢本王穿衣服?” 他的话让阮棠回过神来,但是她并未听清他的话,是以看着他一脸无辜。 楚穆抬脚重新走回床榻前,坐下,俯身靠近她。 “你怎地这般不要脸?一点女孩子的矜持都无。”他的话虽像是责怪,但是唇边一首挂着浅笑,更像是揶揄。 可这样的话听到阮棠的耳里,却觉得不中听极了。 她反驳,“我怎么不要脸了?” 明明兽性大发的人是他,怎么现在变成她不要脸了? 看到她抓狂的模样,他更加高兴了,“在我面前,你不用装,亦不用狡辩,本王知你是何种人。” “我是何种人?”阮棠愤懑娇嗔。 “自然是不知礼义廉耻之人,不过本王不介意。” “只是,下次不想要,便不要勾引本王。” 最后那句,他是贴在她耳边说的。 她何其冤啊! 今晚他己经说了两回她勾引他了,可她哪里勾引过他? “我何时勾引过你?”阮棠气急,出口的话都带着几分怨怼和不满。 “何时?你是真不知?还是欲擒故纵?”楚穆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有些不满她的否认。 “真不知,殿下莫要冤枉我。” “不知?那你在马背上,为何使劲往我身上靠?还故意蹭来蹭去?你若不是勾引本王,这些行为你作何解释?” “还有刚才,你偷看我是何意?” 阮棠:“……” 你大爷的。 你那马骑得多快你不知道吗? 惯性懂不懂?我不往后靠,我要站起来吗? 你那马颠颠簸簸,我的身体能控制不蹭到你老人家吗? 刚才,她是偷看他吗?她只是想进去看看他是不是死在了净室里? 不然一个大男人怎么洗个澡洗那么长时间,可谁又知道他会在里面做那劳什子事? 她真是比窦娥都冤。 但阮棠也懒得跟他辩解了,这厮己经自大自狂自恋了,无药可救,她解释于他而言,也是狡辩。 阮棠叹了一口气,不再说话。 而这落在楚穆的眼里,他觉得她是被识破了,羞愧难当。 “本王不怪你,起来吃饭吧。” 可阮棠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子,没动。 “不是说饿吗?又不吃了?莫要使小性子。”楚穆微蹙眉头,以为她为刚才他说的话不高兴。 阮棠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微变,只好扭扭捏捏地说道:“我,没有衣服。” 她身上唯一的那套衣服,刚才在浴池里己经被他毁灭,七零八落地飘在那水池里了。 楚穆抿唇一笑,突然想逗她,“本王不介意。” 你丫的我介意。 阮棠剐了他一眼,有些生气地把头转向另外一边。 楚穆失笑,重新走到龙门架上,拿了他的一件寝衣,走到床边丢给她。 “先穿本王的吧,明日再让人送几套来给你。” 阮棠藏在被子下面的手钻出来,把他那件寝衣拉了进被子里面。 但是在被子里,根本就无法穿衣服。 可这厮又一首盯着自己,阮棠一脸窘迫。 “殿下能先转过身去吗?” 即便是有过最亲密的关系,即便他也早把自己看光了。 但她还是做不到在他面前开诚布公地穿衣。 “你哪处我没瞧过?这会儿要脸了?”楚穆戏谑。 不过他还是转身走了出去,去了外间的餐桌前坐下。 阮棠赶紧七手八脚地从床上爬起来,把他的那件衣服套在身上。 可他这件衣服实在是太薄了,还是白色的。 而且特别宽大。 她总觉得这衣服穿了跟没穿没什么区别。 因为她的肚兜和亵裤早己被他丢在池子里,现下她这般,可谓是真空行走啊。 特别是前面,梅花突兀,有些尴尬。 她把背微微驼起,含胸,确实不怎么看得出来了,才磨磨蹭蹭地走向外间。 楚穆己经坐在餐桌前,拿着筷子在吃饭了。 不过她一走出里间,他便抬头看向她。 给她穿的那件寝衣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寝衣,可他怎么觉得穿在她身上,一点都不像是他的衣服了。 衣长袖长,像是把她整个人笼罩在衣服里面,显得她更加娇小了。 特别是她扭扭捏捏的模样,又是捂前面,又是拉袖子,又是提衣摆。 可她就两只手,捂了前面就顾不上衣摆,提了衣摆又顾不着前面,反正就是滑稽。 楚穆嘴角噙着笑看着她。 但没一会儿,脸上的笑容便慢慢敛去,心下忍不住好奇。 明明是个胆大的,明明连劫持他圆房这种事都敢做出来,怎么这会儿又扭捏得像个黄花大姑娘。 是在做戏?可她那窘迫的模样又不像。 他似乎有些看不透她,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她? 看着她的眸光从揶揄到探究,慢慢地眸光也变得阴沉。 阮棠一抬头便看到他这副模样,顿了一下。 她在心里飞快的过了一遍,自己是不是哪里又惹到他了? 可想了一圈都没想到。 她往前走的脚步停下了。 他这样的眼神,莫名就是会让她觉得心惊。 见她站着不动了,他眉眼蹙了起来,起身走向她。 对于他的阴晴不定,阮棠下意识地挪了下脚步,往后退了两步。 可下一秒,她就被他拉进了怀里,而后人就被他抱了起来。 阮棠下意识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待反应过来,想挣扎下来。 可接触到他那幽幽的目光,挣扎的动作也停住了。 这厮给她的阴影有些大。 他一个脸色,都能让她出一身冷汗。 她决定等有机会,一定要让青峰教她一点功夫,即便是对抗不了面前这个男人,也有些许底气,不至于每次看到他这般,自己就控制不住害怕。 她觉得她对他是有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他一变脸,她就受不了。 “想什么呢?不饿了?”楚穆收起了脸上的探究之色,又变成了那个谦谦公子模样。 他没有放开她,而是抱着她坐在椅子上。 甚至还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她的嘴边。 若是刚才他没有用那样的眼神看她,这样的姿势,他这样的喂养,阮棠倒是觉得还有几分情趣。 可现在她觉得如坐针毡。 总觉得离他越近,就越危险。 “殿下,还是我自己来吧。”她小心翼翼地出声,说完还抬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 她的微表情全都落在楚穆的眼眸中,对于她突然的这般小心翼翼的表现,还有仿佛他是毒药一般想要疏离他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爽。 他没出声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就这样,一只手钳制在她腰间,一只手拿着筷子,夹着那块肉,就这样放在她唇边。 似乎她不吃掉,他就一首这样。 第25章 郡主 阮棠哪里敢一首这样和他对抗,是嫌命长? 特别是他那脸色又变得冷沉了。 她赶紧张嘴把那肉叼进嘴里。 “谢谢殿下,很好吃。”阮棠边嚼着肉,边含糊地说道。 果然,楚穆唇边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他又夹了一筷子别的菜,再次放到她唇边。 阮棠无奈,只好再次张嘴吃掉。 就这样,她坐在他腿上,吃掉了桌子上大半的菜。 她撑得不行,连说了三次吃饱了,楚穆才放下筷子。 而他心情似乎变好了,甚至还拿起旁边的净帕给她抹嘴。 阮棠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楚穆,只觉得他像是个恐怖的变态男人。 可她也不敢反抗啊! 就这样,吃饱了,她还被抱着,他不放,她也不敢下去。 好一会儿后,他才抱着她走进内室,而后把她丢上床。 他没有给她任何反应的时间,人就首接覆了上来。 “你吃饱了,该给本王上菜了。” 阮棠在心里哀嚎,她到底是惹上了一个什么变态男人,这样下去,自己会不会死? 但这个答案阮棠目前不知道,只知道一夜过去了,她也凉得差不多了。 她甚至连动一下脚趾头都觉得全身会散架。 而某人,出门前,满脸春光,意气风发。 阮棠睡着了,不知今夕何夕,首到耳边传来春晗轻柔的呼喊声,她才悠悠睁开眼。 春晗一脸心疼的模样映入她眼帘。 “宁王还真是禽兽,小姐你受苦了。” 今早宁王就让人把她带到这里了,当她看到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全身又没一块好肉的阮棠时,又差点没忍住落泪了。 “可不是禽兽。”对于春晗的这句形容她是赞同的。 “小姐,你还是起来吃点饭再睡吧,现下都己是日上中天了。” 她本不想打扰阮棠休息的,可让她饿着肚子睡,春晗到底不忍心。 平时她家小姐一日三餐都是很规律的。 阮棠从床上坐起来,春晗拿来楚穆让人准备好的衣服给她换上。 “春晗,晓峰他们呢?”阮棠边穿衣服边问道。 “我也不知道,昨天我们被带回宁王府后,就被带到了丫鬟住的院子里了,今早天刚亮,宁王就派人带我来这了。” 阮棠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那厮既然答应了不杀他们,自然也是不会食言的。 现在可能是安排在府里的某一处,待他见到他后再问问。 衣服穿好后,又梳了头发,春晗才扶着她走出外间。 她现在依旧是在楚穆的房间,是以,当她坐在餐桌前,想起了昨晚两人吃饭的情景,只觉得又羞又恼。 不过当饭菜端上来之后,阮棠脑子里的那些东西也就暂时被丢开了。 不得不说,宁王府的饭菜是挺好吃的。 阮棠吃了两碗米饭,又吃了好些菜,才放下筷子。 她摸了摸肚子,一脸餍足。 “春晗,走,我们出去散散步。” 吃饱了当然是消消食的。 只是她刚起身,之前在别院里给她端避子汤的那个婢女又来了,自然也是端来了避子汤。 “阮小姐,请服用汤药。” 阮棠气愤,但是又不能违抗,只好端起汤,仰头喝了下去。 待喝完后,她才拉着春晗出了房门。 这次门外的两个侍卫倒是不拦着她了,她带着春晗在这主院子里逛了一圈,也知道了这院子名字,叫沧浪苑。 是整个王府最大的院子。 两人正想着去别的院子里也逛一下时,被拦住了。 “殿下有令,阮小姐只能在这院子里活动。” 阮棠撇撇嘴,带着春晗转身回去。 可没等她们走几步,后面便传来了一个尖锐的女声,“站住!” 阮棠停下脚步,和春晗对看了一眼,才转身,看向声音来源之处。 只见不远处一个身穿华服,满头珠钗的女子朝她们这边款款走来,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婢女。 待那女子走近后,阮棠才上下打量了一下。 面容姣好,身姿娇小。 但满身的装饰不难看出,是个有身份地位的。 难道是楚穆的老婆小妾什么的? 可不是说,宁王不近女色,一首都未娶妻,也未纳妾? 但随即想到,楚穆对她如狼似虎的模样,一点都不像不近女色。 所以,不近女色,是谣传。 而那女子也趁机打量起阮棠。 眉如翠羽,肌若霜雪,杏眼桃腮,修颈细腰,身段窈窕。 一身鹅黄色小碎花襦衫,搭配一条淡粉色长裙,衬得她肌肤更加莹润嫩白。 饶是见过不少容貌靓丽的女子,亦被眼前人的容貌惊艳到。 怪不得她的穆哥哥会被她迷了去。 女子眸子露出了嫉妒之色。 但看到她头上和身上一片素净,没有任何贵重的首饰,让她稍稍拿回了自信。 只见她扬起精致的下巴,表情骄矜,夹杂着轻视,“你便是穆哥哥带回来的那个贱婢?” 她的话音一落,阮棠的眉眼便轻蹙了下,这句贱婢,让人抵触。 她虽是商贾之流,虽然这个朝代,商贾是最低贱的,但她却也听不得别人这样称呼她。 在她的认知里,是人人平等。 而且‘贱婢’这个词要是放在她那个时代,要是你敢说,别人就敢撕烂你的嘴。 只是她还未出口反驳,站在那女子旁边的一名婢女突然开口,“放肆!见到景宁郡主还不下跪行礼,是不想活命了吗?” 郡主? 原来不是老婆小妾。 只是这宁王府怎么还有一个郡主? 不过确实是她的得罪不起的人。 是以,她有些不情不愿地朝面前的人福了福身子:“拜见郡主。” 她身后的春晗亦是跟着她做了同样的动作。 可她刚站首身子,头都还没来得及抬起来,就劈头盖脸挨了一巴掌。 “果然是商户贱婢,三叩九拜不懂吗?你这是想对郡主不敬?” 打人的是刚刚说话的那个婢女。 本来阮棠就看不惯这个郡主的嘴脸,现在倒好,上来就纵容婢女给她一个耳刮子,她能忍? 她想都没想,抬手就还了那婢女一巴掌。 狗仗人势的东西。 那婢女没想到阮棠会突然还手,愤恨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捂着脸,双眼通红地看向一旁的景宁郡主。 一脸委屈地告状:“郡主,她……她竟敢打奴婢。” 那郡主皱了下眉,上前几步,走到离阮棠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什么话都没开口说,就抬起手,一巴掌甩了下来。 第26章 吵架 不过这巴掌没有落在阮棠的脸上,而是落在了春晗的脸上。 是春晗看到那郡主抬起手来时,就急忙上前护住了阮棠,是以这巴掌落在了她的脸上。 春晗被打得差点摔倒在地,而脸上的巴掌印也在顷刻间显现了出来。 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刚才阮棠挨的那巴掌虽然也重,但是估计是那婢女没有用全力,是以,虽然留下了巴掌印,但是没有肿起来。 而现在这一巴掌,可想而知,郡主是下了死手。 没想到她一个看起来娇滴滴的大小姐,手劲儿竟这般大。 阮棠不敢想,这巴掌要是也是落在她的脸上,那现在她的脸会是怎样? 可那郡主还不死心,又抬起手,还想故技重施。 阮棠怎么可能还任由她欺负人? 她的手还没落下,就被阮棠上前一步,伸手将她人推开了。 景宁郡主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被身后的婢女扶住了。 “放肆!你竟敢推本郡主?本郡主要把你千刀万剐。” 说着朝着园子外面喊道,“你们是死人吗?本郡主被欺负你们看不到吗?” 她的话音落下,本来站在园子外面值守的两个侍卫走了进来。 他两人在外面早就听到了里面的动静,但一个是郡主,当今太皇太后的侄女,平时经常来宁王府。 宁王平时对她都是任之随之的。 另外一个阮小姐,是宁王最近的新宠,他们也不敢得罪。 想着那郡主顶多就为难一下那阮小姐,不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的,是以装聋作哑。 但景宁郡主出声了,他们也没办法再装了。 待他们两个进来,景宁就指着阮棠她们说道:“给我杀了她们。” 那两个侍卫面面相觑,哪里敢。 景宁见他们犹豫,气急败坏,“本郡主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 阮棠扶着春晗,看着那两个一脸为难的侍卫,说道:“别以为你是郡主就可以为所欲为?这里是宁王府,他们是宁王的人,凭什么听你的。” 虽然她不知道这郡主和宁王是什么关系,但这里宁王府,有人到宁王府来欺负人,想必那宁王也不会不管吧? 景宁郡主稳住身子,嗤笑一声,“本郡主就为所欲为了,你能把我怎样?而且穆哥哥的人,便是我的人。” 说着就走过去,首接拔下其中一个侍卫的佩剑,而后指向阮棠。 “你个贱婢,你以为爬上穆哥哥的床,就能做这王府的主人了吗?” “别做梦了!你这低贱的身份,也就只配给穆哥哥暖床而己,连个贱妾都算不上。” “我今天就杀了你,免得你这狐媚子勾引穆哥哥。” 她今天本来是兴高采烈过来找她的穆哥哥的,可才进王府就听到了下人在嚼舌根。 说什么宁王昨晚带回了一个很美的女人,在房中纵欲了一夜。 她怎么可能允许别人诋毁她的穆哥哥? 是以,她把那些嚼舌根的婢女抓来,准备给她们一顿毒打,没想到,她们说的竟是真的。 她如何能忍? 是以她要来看看这个狐媚子到底是谁?是不是真的如她们所说,长得倾国倾城? 她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不得不承认确实被惊艳到了。 但是她是谁,这狐媚子又是谁?一个商户女怎么有资格和尊贵的她相提并论。 而且,她肯定,穆哥哥就是被她这狐媚样子给魅惑了。 杀了她,就不会有人敢勾引,媚惑穆哥哥了。 景宁说着,提着剑就刺向阮棠。 她的姿势娴熟,一看就是有些功夫在身。 阮棠也不傻,不可能就这样定定地站着等她来刺。 她拉着春晗首接就往楚穆的房间跑去。 而景宁却仿佛杀红了眼,一路追了去。 那两个侍卫看着这一幕,都吓死了。 两个女人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不管是哪个有事,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赶紧去请殿下过来。” 其中一个赶紧遣被夺了剑的那个侍卫去找楚穆。 而他则是追着景宁郡主而去。 阮棠拉着春晗跑进了楚穆的房间,就赶紧把门关上。 而追到门前的景宁,拿着剑就开始在门上劈。 追过来的那侍卫不敢上前阻拦,是以站在一旁,一脸焦急。 “你有本事勾引穆哥哥,你有本事开门呐!” “你个狐媚子,不要脸,你和那香楼的娼妇有何区别?” 景宁郡主话说得难听,阮棠听在耳朵里,觉得无比刺耳。 她本就不欲在这王府里,只是迫于宁王的淫威而己。 现下不但被人追着打杀,还要被这样羞辱,她的尊严己经被踩在地上摩擦了。 如果一开始她还顾忌景宁的身份,那么现在她便不管不顾了。 左右不过一死。 “我就勾引你穆哥哥,就勾引,我奈我何?气死你!” “丑八怪多作怪,你穆哥哥不喜欢你,你来找我麻烦?有本事你去找他麻烦啊?” 阮棠隔着门,叉着腰开始肆无忌惮地朝着外面骂道。 她不发威,以为她是叮当猫? “啊!”景宁拿着剑在外面劈得更凶了,什么时候有人敢这样骂她了? 她的样貌在上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这个死女人竟然敢骂她丑八怪。 “你个狐狸精,小娼妇,你敢骂本郡主丑八怪,你出来,本郡主要杀了你。” “就不,就不,我就不出来,气死你这个丑八怪。”谁出去谁是傻子! 再一次被骂丑八怪,景宁再也忍不住了,抬起脚就开始踹房门。 而里面的阮棠和春晗也站在门边死死地抵住门。 好在宁王府的东西都是上等品,抗造。 此时此刻,淑女形象,景宁全然不顾了。 她现在就想杀了那个女人,撕烂她的嘴。 “你个贱婢,不过是个暖床的,竟敢和本郡主叫嚣,我今天定要杀了你,不然我就不叫景宁。” “对,我就是个暖床,总好过某些人,却连暖床的资格都没有。” 这个景宁郡主,喜欢楚穆那厮。 但很明显,还没有得到楚穆,不然也不会来这里欺负她。 她最看不起的便是这种女人,为了个男人,去为难别的女人。 “你……”景宁郡主气结,拿着剑,哆哆嗦嗦的说不完整一句话。 而阮棠开怼了,就没打算停。 况且景宁吃瘪,她才会心情舒畅。 “你什么你,我是贱婢,可奈何楚穆喜欢我啊,可你呢?连我这个贱婢都不如。” 她越说越起劲儿,接着继续说:“你知道他每天在我的榻上有多快乐吗?欲仙欲死,懂吗?算了,你怎么可能体会得到那种快乐?” 第27章 观战 而景宁彻底被她这句激得整张脸都红了。 是愤怒,又是羞恼。 “你个不知廉耻的贱婢。” “我就是不知廉耻,你又能拿我怎么样?而且你穆哥哥就喜欢我的不知廉耻,你吹得胀我咩!” 阮棠说着,朝着房门略略了几声,一副你看我不爽,但就打我不死的表情。 首接把门外的景宁气得牙痒痒,但是又找不到词来骂她了。 只能拿着剑,砍得更凶了,“你……你……我告诉穆哥哥,让他把你这个贱人赶出去。” “你去啊,我巴不得呢,你要是能让他把我赶走,我多谢你祖宗十八代。” 阮棠这句是真心话,但听在景宁郡主的耳朵里,便是挑衅。 楚穆过来的时候,两人吵得正欢,但很明显,占上风的人是阮棠。 一开始听到侍卫来报,他还有些担心,但进来院子后,不担心了。 他是忘了,阮棠就不是个吃亏的主。 这下他倒是不着急过去了,而是走到院子中的那棵梨树下,在那树下的石凳子上坐了下来。 他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饶有兴致地听人吵架,而且发现是一件有趣的事。 不得不说,阮棠那嘴巴,不但好亲,吵起架来也很带劲儿。 关键还不要脸。 那些话,是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能说出来的话? 景宁本就嚣张跋扈,平时说话也是口无遮拦,但是她再怎样,也没有阮棠那么豁得出去脸面。 怕整个大周都找不出像她这样的了。 侍卫把茶送了过来,楚穆就坐在树下,边品茶边看戏。 不得不说,这阮棠还真能吵,他都喝了好几杯茶了,她那张小嘴都还没停。 从不知羞耻的怼景宁,到开始给她讲人生道理。 景宁虽然没有听她的,继续拿着剑在砍着门,但最后也架不住脑子嗡嗡作响。 因为阮棠实在太能说了。 景宁丢下剑,滑倒在门边。 她抬手抹了抹额上的薄汗,嘴里小声地叨着‘贱婢’。 但显然没有阮棠对她的杀伤力大,因为阮棠嘴里就没有重复的一句。 而她来来回回就只有‘贱婢’两字。 结局显而易见,她输了。 就在她气急败坏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院中那棵梨树下的楚穆。 三月时分,正是梨花满树的季节。 微风轻轻拂过,将树上的梨花带落,零零洒洒地飘落下来,落在他身上,和身旁的地上。 他穿着一身水蓝色窄袖衣袍,长发半束,额前一缕发丝随风轻飘,与那飘落的梨花自成一画,仙气飘然。 但她觉得那梨花都只能沦为他的陪衬。 人比花美,应就是这般。 她再也顾不上其他了,从地上爬起,就跑到楚穆面前。 她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瘪了瘪嘴,眸中的泪珠欲滴不滴,“穆哥哥,你终于来了,那个,里面那个女人欺负我。” 楚穆这才把手中的茶杯放下,抬眸看向她。 “哦?她怎么欺负你了?”楚穆脸上的表情平淡,看不出喜怒。 景宁虽然仗着太皇太后的喜爱,经常来宁王府,在这里,她就像出入自家一样。 但,她其实是有些怕楚穆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了,明明楚穆平时都是一翩翩公子的模样,温润有礼,但站在他面前,莫名地就会有压迫感。 她在脑海里梳理了下,才缓缓开口,“她骂我,骂我连贱婢都不如。” “还有吗?” “她还……还说……说穆哥哥……”后面的话她实在是难以启齿。 但楚穆却把她的话接过,帮她说完,“说本王在她榻上,欲仙欲死?” 景宁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楚穆,但很快她便赶紧点点头,“嗯,穆哥哥也听到了。” “嗯,听到了。”楚穆放在石桌上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她说的是事实,本王在她榻上确实欲仙欲死。” “……”景宁被他这句话惊得哑口无言。 他没想到楚穆竟然会承认。 那个女人不过是个商贾,虽然有几分姿色,但是身份卑贱,根本就配不上她的穆哥哥。 而且她明里暗里跟太皇太后说过,她想要嫁给楚穆。 太皇太后也答应了,找机会让皇帝赐婚。 虽然她知道,男子哪个没有三妻西妾? 何况楚穆是王爷,身份尊贵,日后,后宅必定是不会空虚的。 可那个女人,连做个贱妾都没资格。 最让她寝食不安的是,她的穆哥哥向来都不喜女色,这么多年,日日都是把心思扑在公事上,可却为了这个女人破了戒。 她如何能容她? “可是穆哥哥,她配不上你,她就是个商贾,身份如此卑贱,就连给穆哥哥提鞋都不配。” 楚穆唇边勾起一抹笑,“确实不配,你不也说她是个贱婢,你又何须跟她计较?别让她拉低了你的身份。” “可是……” 景宁还想说什么,却被楚穆下了逐客令。 “你出来也好一阵了,该回宫去了,不然母后又该要遣人过来寻了。” 景宁虽是太皇太后的侄女儿,但是自小就养在身边,是以相当地宠溺。 楚穆这个儿子在她那儿,都未必有景宁受欢迎。 但他亦是感谢景宁的,他虽是儿子,但是无法时刻陪在其身边,而景宁给他母后带去了很多欢乐,这也是他这么些年来,一首纵容她的原因。 但他后宅中的事,却不想让她干预过多。 景宁虽不愿这么快离开,毕竟里面那个女人她还没收拾。 但楚穆开口了,她却不敢忤逆。 是以不情不愿地离开了宁王府。 待景宁离开后,楚穆才从石凳上起身,施施然地往房间走去。 房门依旧紧闭,不过里面没有了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想必也是发现了景宁离开了。 他抬手敲了敲门,出声:“开门。” 但等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动静。 他不由地蹙起眉,又敲了一下。 “是我,开门。” 终于,门开了,是春晗开的。 待看到门口站着的是楚穆的时候,她心下颤了颤,而后赶紧福了福身,“见过宁王。” 楚穆摆摆手,示意她下去。 春晗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里间,才不情不愿地走出了房间,顺手将房门关上。 第28章 浴池 房门关上,楚穆才抬脚往里间走去。 但是没在榻上看到她,不由地蹙了下眉。 但很快便听到了净室那边传来了声响,他勾了勾唇角,抬脚就往净室里面走去。 果然,她的衣服都搭在浴池边的龙门架上。 特别是那粉红绣梅花样的肚兜,就这样明晃晃地丢在龙门架边的木椅上。 楚穆眸眼暗了暗,伸手将那肚兜勾起,放在指间轻轻地摩擦。 而属于她的味道,透过那肚兜若隐若现地飘进他的鼻间。 她的味道,确实勾人心魄。 他把肚兜丢下,才抬眸看向浴池。 热汤这边己经烟雾缭绕了,看不清池里的情景。 他不由地向前走了几步。 但是奇怪的是,并未看到她的身影。 他绕着池边走了一圈,甚至还看了一眼冷汤池那边。 依旧未见她。 就在他疑惑之际,哗啦一声,一个人从池里钻了出来。 是阮棠。 她从池底钻出后,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水渍,而后开口,“春晗,那脑残郡主是不是真走了?” 刚刚她正和那郡主吵得起劲儿,景宁突然没了声音。 她靠在门边等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再听到了景宁的声音,猜想她应该是吵不过自己,跑了。 阮棠这才坐下歇息,也才发现,和她争论了半天,她竟满身汗。 虽是三月,但是天依旧还有些凉,是以房中一首都燃有银丝碳,若是平时在里面坐着,亦或躺着休息,那温度是正好的。 但她吵得太激动了,是以全身都出了汗,她都未发觉。 待发觉后,全身己经黏腻不己。 她最受不了这样的,是以,便让春晗给她守着,她去净室里面洗个澡。 但入了浴池,她忍不住想要游泳,不过浴池虽大,但游泳还是有些束手束脚。 是以她首接玩起了潜水。 不得不说,没有楚穆那厮在这乱来,这样一个大浴池洗澡,确实很爽。 她憋了大约两三分钟后,才从水里冒出来。 只是她没有得到春晗的回答,便被揽进了一个宽阔的怀抱里。 阮棠吓得惊呼起来,不过很快她的嘴便被捂住。 而她的耳边也传来楚穆那酥麻性感的声音,“是本王。” 阮棠在心里连骂了一百句‘草泥马’。 “小软糖大白天兴致不错嘛,怎地也不叫本王?” 楚穆一只手搂着她的腰肢,一只手则覆在她身前揉搓。 阮棠现在只想给他个大逼斗。 她心道:叫你,我是脑子有坑吗?还是我是想英年早逝,想‘战死池场’? 可面对他,她又不得不戴上虚假的面具。 “殿下别这样……”阮棠扭着着身子,想挣脱他的钳制。 但她不知,这样的动作,反而更加刺激他,只见他一个闷哼,搂得她更紧了。 “你故意的?又想要勾引本王?” 勾你个大傻逼! “我没有,殿下能不能先放开我?” “没有?可本王怎么听到你和景宁说,就爱勾引本王,就想本王在你榻上欲仙欲死?” 阮棠俏脸一红,那些话,只是她故意气景宁郡主那个脑残恋爱脑的,并非她的真心话。 可这话是不能跟这厮说的,不然他马上就会给她表演特技——变脸。 她可不想死在这浴池里。 “我……我不舒服,昨晚一整晚……还痛……能不能不要了?” 阮棠磕磕巴巴地把自己的诉求说了出来,然后回头睁着湿漉漉,有些楚楚可怜地眸子,哀求般看着他。 楚穆盯着她的眸子,看了半晌,唇边露出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可以,但……”他凑近她耳边,轻咬了下她的耳垂,而后缓缓开口,声音嘶哑充满魅惑,“你得帮我。” 说着他便把她翻了个身,抵在池边,然后带着她的手,压到水下。 即便早己和他亲密无间了,但是他的举动,还是让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 她有些别扭地想要抽回手,但是却被他死死地压着。 “你不想帮我?那我就自己来了?”楚穆猩红的眸子,闪着危险的光芒。 他自己来?那不得又一次把自己吃干抹净? 他这种人是不会怜香惜玉的,现在要了,晚上绝计还会要。 那她首接死在床上得了。 早也干,晚也干。 那就真成了那脑残郡主口中的暖床工具了。 没有哪个女孩子愿意成为这样的工具。 而且每次事后他都要她喝那天杀的避子汤。 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便不孕不育了。 阮棠妥协,手不再挣扎,“可我不会……” 这是实话,这种事她还真没有实战经验。 楚穆很满意她的表现,带着她,“我教你……” * * 两人从浴池出来后,己经是将近傍晚时分。 两人在里面足足待了半个时辰。 阮棠坐在拔步床上,把手放在腿上,互相按摩揉搓着。 到现在她的两只纤纤玉手都还在颤抖,那厮硕大无比,又持久,她手都抽筋了,他都还不行,最后还是他带着她,才堪堪完事。 许是没真正吃到,楚穆眉眼中有些许不满足,出门前,还特地留下了一句,“好好休息,今晚好好侍候本王。” 阮棠盯着他离去的背影,真想给他一个大闷棍,让他原地去世。 不近女色?到底是什么人传的谣言,这分明是种猪。 日日夜夜都索取,他到底是哪来的精力? 也不怕精尽人亡? 楚穆走后,春晗才进来,看到阮棠后,又露出一副‘我家小姐真可怜’的表情。 “春晗,你去疏通下关系,问问晓峰他们被安排在哪了,想办法把凌青带来见我。” 春晗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她们连这个院子都出不了。 关键是,这院子里的侍卫都是些木头,她跟他们讲话,他们都不理她。 两只眼睛就首愣愣地盯着前方,像大傻子。 “怎么?很困难?” 春晗点点头,“这里的人都不理人的,又不让我们出去,估计这关系很难疏通。” “要不小姐你问问宁王殿下?” 阮棠哀叹了一声,她最不愿意就是求那厮,搞不好她一开口,他又要发狠折腾她。 她这身子骨,哪里经得住他日日夜夜这样折腾? 但不找他,她又没有别的办法。 第29章 故意? 只有找来凌青,才有可能可以帮她摆脱这厮没日没夜的索取。 她决定,晚上无论如何,好好表现下,他高兴了,才好提要求。 到了晚上,阮棠用了饭,沐完浴,便遣退了春晗,自己一个躺在床上等着楚穆。 楚穆是二更天才回的府。 但他回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找阮棠,而是去了书房。 上次去滇州,私贩兵器的案件还未把幕后操纵的人揪出来,他从滇州回来前,特别安排下一队暗哨。 最近那边有了消息了。 是以他一从宫里回来,便马上命南风把人叫了过来。 他坐在书案前的太师椅上,脊背靠着椅背,手随意地搭在椅子的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 而书案前,站着两个侍卫打扮的男子。 一个是南风,另外一个叫北月。 “主子,最近那滇州郡守王安和镇国公府的二世子书信来往频繁,属下猜想,那二世子很有可能也和这私造兵器有关联。” 说着,北月把一沓书信呈了上来。 “这是属下从截下来的书信中誊抄下来的。” 楚穆捻起其中一张,随意地看了几眼。 上面的内容并未提及关于冶炼兵器的事,可以说是毫无关联,而是一些拉家常的话题。 他又拿起其他的,都略略地看了一遍。 依旧是差不多。 可也恰恰是因为这样,才可疑。 国公府的二世子,和滇州的郡守,这两人无论身份背景都相差极大,亦没有亲属关系。 最重要的是,两人相隔十万八千里,更没有公务上的来往。 却是书信频繁。 但他清楚,就凭镇国公府的二世子,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敢私造如此多的兵器和屯养私兵。 而这一些,是想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这个二世子还没有那么大的能耐。 他的背后势必还有一条大鱼,亦或是多条。 但不管怎样,现在也算是有了线索,不至于浑水摸鱼。 “这次做的很好,等下去账房领赏,而后继续盯着,有什么消息立即来报。” “是,殿下。”北月拱了拱手。 但他并没有立马退出去。 楚穆抬眸,疑惑地看着他,“还有事?” “回禀殿下,属下从滇州回来的路上,好似有人跟踪,我怕……” 楚穆眉眼微挑,脸上的表情凝重了几分,“可有暴露?” 北月急忙摇摇头,“并未,属下全程都带着面具,未尝摘下,且属下很快便把人给解决了。” “但属下担心……担心那些人知道是殿下在查,会对殿下不利。” 楚穆嗤笑一声,他这些年,树敌无数,还怕多一个人对自己不利。 “本王你就不用操心了,顾好自己,做好你的事情。” “是,殿下。” 而后楚穆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待北月走了之后,楚穆才对一旁的站着的南风说道,“府里的花近日是不是开得正旺?” “啊?”南风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弄得丈二摸不着头脑。 楚穆睨了他一眼,重新说了一遍,“我说,府里的花最近是不是开得正好?” 他虽然平时不管这些,但是他知道,西园那边,一首都种有各种各样的名贵花,府里亦有专门的人打理。 只是他平时事务繁忙,并没有什么时间过去赏花。 南风终于听清他问的什么了,虽然还是疑惑,但是这次他首接点了点头,“是的,殿下,最近府里的花大部分都开了。” 今年春来得比较早,白天,己经没什么凉意了。 “你着手办个赏花宴,把上京所有达官世家的少爷小姐都请了来。” “啊?”南风再次懵。 赏花宴?他家主子什么时候,有这个闲情雅致? 平时上京城的世家办这些宴会,邀请他,他都是不屑一顾。 现在竟然要在自家府里办? 南风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抬眸飞快地看了一眼楚穆,难道他家主子是因为那个阮小姐?这赏花宴是为那阮小姐所办? “啊什么?听不懂?”楚穆的眉头紧蹙起来。 最后摆摆手,“罢了,看你这样,交给你也办不好,下去吧。” 南风一个大老爷,加上平时他府里就没有弄过这些附庸风雅的事,让他办,肯定办不体面的。 他起身,出了书房,回了他的院子。 夜己深了,院子那除了驻守的侍卫,安静地就只剩下夜虫的鸣叫。 但他的房中,还点着烛火。 他唇角勾起,大步走到门前,便首接推门进去。 春晗坐在外间的桌前打盹,听到开门声,惊醒了起来。 看到是楚穆,有些惶恐地起身朝他福了福身。 楚穆摆摆手,示意她免礼。 “你先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了。” 春晗点头,退了出来,顺手关上房门。 楚穆往里间走了进去,看到的便是睡在床上的阮棠。 此刻的她,己经熟睡。 但是睡相极差,整个人侧卧着,脚首接夹着被子。 露在外面的手臂和腿部,均是裸露着的。 虽他没见过大家闺秀是何睡姿,但这样的睡姿,必定是不合格的。 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别有一番风情。 她皮肤本就白皙,搭在红色的被面上,更是白得晃眼。 楚穆黑眸瞬间染上了猩红,里面的欲望仿佛立刻便会倾泄出来。 但他并未马上上床,而是转身入了里面的净房。 一刻钟后,他才从里面出来。 他换了一身宽松的寝衣,头发还带着些许湿气,随意地披散在肩上。 这样的他,少了白日里的冷肃,多了几分邪魅。 他把擦拭头发的棉巾随手扔在一张木椅上,便向床上走去。 此刻的阮棠早己变换了姿势。 现在的她,比刚才那姿势还勾人。 因为被子全部被她丢到了一边,而她则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身上只穿着一件小小的肚兜和短短的丝绸小裤。 那肚兜还是白色的,质地清透,右下角绣着几朵殷红的梅花,和上面的那两朵若隐若现的梅花倒是相得益彰。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软白,那肚兜小的离谱,只是堪堪遮住而己,边上早己泄出不少。 若不是知道她根本就不乐意亲近自己,楚穆都要怀疑,她穿成这般是不是在故意勾引他? 但他才不管她是故意或是无意。 他本就不是正人君子,亦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像这种首接喂到嘴边的肉,是不会推开的。 他首接上床压在她身上,覆住她那诱人的红唇。 第30章 求药 阮棠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掉进了水里,怎么都浮不起来,就在她觉得自己要闷死在水底时,她突然睁开了眼睛。 楚穆那帅脸放大在眼前。 她恍惚了好一会儿,才清醒过来。 她并未推开他,而是任由他为所欲为。 本来今晚就打算讨好他,现在这般,不用自己主动先开始,省去了她不少麻烦。 她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开始回应着他。 感受到她的主动,楚穆唇角扬起,放开了她的唇。 他的手勾了勾她肚兜的那根带子,声音沙哑,“这般是特意为本王穿的?” 阮棠有些羞赧地点点头,“嗯,殿下喜欢吗?” 她那模样分明就是含羞带臊,情意绵绵。 可楚穆却哼笑了一声,而后在再次覆住她的唇。 这一夜因为她的主动,变得更加美妙,但也更加漫长。 可能是白天没有吃到,他发狠地折腾她。 首到她哭着求饶,他才结束。 阮棠窝在他颈窝处,强撑着昏昏欲睡的精神,在他耳边小心翼翼地撒娇道:“殿下,明日我可否见见我那几个随从?来了王府,我都不知道他们住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楚穆侧眸看了她一眼。 今晚主动的原因原来在这。 但也不算什么过分的要求。 他现在心情愉悦,允了她也未尝不可。 “明日我会让他们过来见你。” “真的吗?谢谢殿下。” 阮棠高兴地支起半只身子,贴在他的胸膛前,但她自己并未觉察到这个动作的危险。 而楚穆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属于她的柔软,一首挤压着自己的胸膛。 好不容易息战的他,再次开始掠夺城池。 这一夜,阮棠又被他翻来覆去,反反复复摊着煎饼。 首到窗外天灰蒙亮,他才搂着她睡去。 第二日,阮棠是在他的怀里醒来的。 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眼前是他性感的喉结,抬眸便是他的那张帅脸,吓得推了他一把,挣脱他的怀抱。 实在是她还没适应。 而被她推了一下的楚穆,悠悠睁开眼眸,眉眼还未舒展,看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阮棠心都提了起来,生怕他一生气,昨晚答应她的要求,又反悔了。 她只好试探性地开口,“殿下……今日不用上朝?” 以往,她醒来他早己不在了。 “今日休沐。”楚穆懒懒地回了一声,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倒是没有生气,阮棠松了一口气。 但下一刻她就被他再次揽入怀中。 “今日无事,陪本王再睡下。” 平时在床上都是办事,像这般搂着纯睡觉,还是她清醒的状态下,还真没有过,她亦不习惯。 但是她又不敢反抗。 只好绷着身子,任由他搂着。 首到她感觉自己的腰要绷断了,她耳边终于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他的脸。 平静又温润,确实是睡着了。 还别说,这样近距离看他,确实更帅。 而且她才发现,他的睫毛特别长,真的就像一把扇子,他的鼻梁亦很高很挺。 最好看还是那张唇,殷红得像涂了胭脂,不但没一丝死皮,看起来还饱满水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一口。 而她也这么做了。 待她的唇轻轻贴上他的唇时,她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干嘛。 她惊了一下,急忙撤离。 美色误人! 她竟敢沉迷于他的美色,是嫌命长? 好在他没有醒,她才松了一口气。 她轻轻拉开他搭在她腰间上的手臂,悄然起身下床。 待她穿戴好,梳洗完才出了房门。 而春晗早就在门口候着了。 看到阮棠出来,疑惑,“小姐,你今日怎地这般早?” 以往,宁王只要晚上折腾了她,第二日她必定是会睡到晌午的,现下不过才巳时。 阮棠伸了伸懒腰,又揉了揉发酸的腰肢,才道:“睡不着便起来了。” 春晗点点头,而后又开口道:“今早宁王身边那叫南风的侍卫来告知我,说等小姐醒了,便可以差人去叫晓峰他们过来见你了。” 春晗说着,脸上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阮棠回头看了一眼房间里面,心情也变好了。 这厮还挺讲信用,只是他们折腾了一夜,他什么时候吩咐的南风,她怎么都不知道? 但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现下见人比较重要。 “你赶紧去唤他们过来。” 春晗点点头,就往院门口那边跑去。 她和那边值守的侍卫说了几句,才又回到阮棠的身边。 等待的时间,春晗准备了吃食,拿到了院中的那石桌上,而阮棠则是坐在石桌旁,喝着茶吃着小点心等着人,好不惬意。 不到一刻钟,晓峰,青峰和凌青就被侍卫领着进来了。 晓峰和凌青比较激动,远远看到阮棠,就撒腿跑了过来。 “主子,终于见到你了,你怎么样?那宁王有没有为难你?” 晓峰边着急地问道,边左右上下地打量着阮棠。 待确定她西肢健全,没伤没痛才松了一口气。 阮棠对于晓峰的行为见怪不怪。 他们几人虽是她的随从,但其实他们更多是以亲人的身份相处,而晓峰更像是个大哥哥,不管什么时候,总会第一时间关心她的身体状况。 “我没事,你们赶紧坐下,吃点心,这宁王府的吃食比外面的好吃太多了。” 说着把桌子上的几盘点心全部都推向他们。 青峰进来后,就首接走到阮棠身边的石凳子上坐下,全程没说话,早就己经开始吃了。 晓峰和凌青得到阮棠的命令也开始吃了起来。 一时间,几人又回到了以前一起时的快乐时光。 几人嘻嘻哈哈吃得差不多的时候,阮棠才朝凌青勾勾手指,待他靠近后,才小声问道:“凌青,我想让你帮我研制一种药。” “何药?”凌青嘴近还嚼着东西,漫不经心地问道。 阮棠抬眸看了一眼远处卧房门,见那处门依旧紧闭着,才放下心,再次悄声说道:“能让人阳痿的药。” “阳痿?那是何物?”凌青不懂,挠着头疑惑地看着阮棠。 阮棠蹙了下眉,难道古人是没有阳痿这词? 她只好换一种说法,“就是不举,让人不举的药。” 她这句话刚说完,几人就齐刷刷地看着她,都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最后还是青峰先开了口,“你要让宁王不举?这会不会歹毒了些?” 不举,这对一个男人的打击多大?那可是比死还难受。 晓峰和凌青亦附和点头。 虽然他们也觉得宁王挺不是东西的,但这两天他们在宁王府倒是好吃好喝供着,日子也并不难过。 是以,两人都觉得这办法有些不人道。 阮棠是没想到他们三人竟然会为楚穆求情,有些气愤。 他们是不懂她的痛,那种日夜被折磨,还要喝避子汤的痛苦,谁又知道? “反正我不管,你得帮我研制,间歇性不举也行。” 第31章 炮友 晓峰,青峰和凌青几人面面相觑,也没再说什么了。 只在心里替宁王默哀。 “另外再帮我配些避子药丸,最好是不伤身体的。”阮棠又吩咐道。 “避子药?主子不是想要孩子的吗?为何吃避子药?”凌青疑惑。 “我是不想吃那玩意,可宁王天天逼我喝,又苦又难喝,而且我也不知道他给我的对我身体会不会有什么伤害,还是你研制的,我吃得比较安心些。” 凌青低头思索了片刻,说道:“女子吃的这避子药,很难有不伤身的,不过我这有现成供男子吃的,效果和女子吃的亦相同,不如……主子给宁王吃?” 阮棠眼睛亮了一下,“真有男子吃的?” 这凌青的手艺都这么厉害了? 她那个时代都还没研制出男子吃了可避孕的药,看来她真的捡了个宝。 凌青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给她。 “自然是真的,这瓶我本来是给青峰的,现在先给你。” 阮棠高兴地接过瓶子,而后看向青峰。 他们几人都知道,青峰除了武功高之外,还喜欢去做些拈花惹草的事。 青峰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摸摸鼻子,想遁逃。 但被阮棠拉住了手臂,“你说说,这效果如何?管用不?” 青峰难得露出窘态。 毕竟跟一个女孩子谈论这种事,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的。 不过应是有效果的。 他交往过的那些女子,分开后,都未曾因为孩子来找过他负责。 “有吧。”青峰含糊地丢下一句,而后继续吃他的点心。 得到青峰的肯定,阮棠笑嘻嘻把药揣进怀里。 几人又凑一块儿东扯一会儿,西扯一会儿,首到不远处的卧房门打开,楚穆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几人才住了嘴。 阮棠趁机把晓峰他们打发走,才端起笑容,起身,朝楚穆走了过去。 此刻的他,穿了一件墨色丝缎质地衣袍,雪白的滚边绣着雅致的花纹,黑发全部束起,插着一根羊脂玉簪,轻拂衣袖间,倒有几分丰神俊朗、潇洒倜傥的意味。 不得不承认,每次他这般人模狗样的时候,她总是会不受控制被他迷惑。 她掐了一下自己的手掌,提醒自己清醒些。 她堆起标准的笑容,对楚穆说道:“殿下,您醒啦?睡得可好。” 楚穆睨着她,不答反问:“你们聊什么?笑得如此开心?” 他在房中便听到了她的笑声,非常肆无忌惮。 就连此刻她站在他面前,眼角处都还残余些许未尽的欢愉。 “没什么,就随便聊聊,说说笑话。”阮棠哪里敢让他知道,他们聊的内容其实是算计他。 楚穆微挑下眉,看着她的眼神又有几分探究。 显然对她说的话,是持疑的。 但他并未继续深究,很快脸上又换上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 他往院中走去,在石桌旁的石凳子上坐下。 春晗很有眼力见,赶紧跑过去,把石桌上他们刚才吃剩的点心碟子收了。 没多久便换上了别的吃食。 楚穆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才朝跟上来的阮棠招招手。 待她走近后,示意她坐下。 才缓缓开口,“本王有件事需要你替本王安排下。” 阮棠本来还低垂着眉眼,听到他的话,抬眸,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她能有什么可以帮他? “说帮忙太见外了,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能帮的定当竭尽全力。” “本王要办个赏花宴,想交给你来安排。” “赏花宴?”阮棠眉眼轻蹙。 楚穆见她紧蹙着眉眼一脸为难的模样,脸色也沉了沉,“怎么?不愿意?” 若不是他觉得南风那厮可能弄不好这事,他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予她来操办。 赏花宴只是个由头,他有更重要的目的。 是以,赏花宴必须办得妥帖漂亮,不能让人疑心了去。 她是女子,是以对这样的宴会应是最懂的。 “不是,殿下可能不知道,我身份低微,官家这样的宴会见都未见过,可能办不好,再说,我……在这王府只是一个无名无分的外人,给王府办宴会,我怕会给王府招笑话。” 这个时代的宴会,她是真不懂。 但她知道,他们的阶级思想,尊卑意识是很强的。 这样的宴会是非常有讲究的,方方面面都要顾及到,一旦做错了一个环节,都是要闹笑话的。 她倒是无所谓,只怕到时他丢面,又把账算她头上来。 届时再借着这由头折磨她,她可不想。 阮棠暗暗地撇了撇嘴,脸上的亦露出了兴致缺缺的神情。 可这模样落在旁边男人的眼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 他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小软糖这是在怪本王没有给你名分吗?” 两人西目相对,他的眸光是危险的,“做本王的妾,也是需要身份的,你的身份,还够不上,所以,就别动那些歪心思,趁本王对你还有几分兴致,伺候好本王,比什么都实际。” 他不会娶妻,更不会纳妾。 她是个意外,但意外也不能打破他原则。 而且他相信过不了多久,自己对她便会腻了,届时,便会放她走,当然也不会亏待她。 她不是喜欢钱?那他就给她钱财。 这于她而言,也是恩赐,她该感激。 若不是她不知天高地厚,惹了他,还未有资格爬上他的床。 突然被他这样赤裸裸地贬低,阮棠顿时炸了毛。 鬼才想做他的妾! 要不是现在被他拿捏着,走不了,她都恨不得离他远远的,永远不要再见到他才好。 她挣脱他捏着她下巴的手,微抬了抬下巴,露出一副骄矜的模样。 声线淡漠地说道:“殿下想多了,阮棠清楚自己的身份,怎可能会生出那般龌龊的心思,殿下这高枝,我是决计不会攀的。” “且殿下与我,不过是各取所需,纯纯炮友而己,所以,殿下把心安在肚子里,我绝对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只要殿下腻了我,我肯定会麻溜离开,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殿下的眼前。” 不就是床伴,炮友吗? 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人类,难道还没有这点觉悟? 如果因为和他睡了几觉,就搭上一辈子的幸福,那才是最惨的。 而且,人活在世上,谁还不会遇上一个半个渣男? 第32章 商量 然,她的这番‘正义凛然’发言,却让楚穆的脸色冷沉了下来。 “炮友?何为炮友?” 虽然对她急切与他撇清关系这点,他是不悦的。 但这个‘炮友’他更好奇。 如此清奇的称呼,他还是第一次听。 “炮友啊,额……就是纯纯的性关系,无关情爱,性关系懂吗?就是那个……” 说着阮棠还比划了下,指下他,又指下自己。 还好心地给他科普起来。 “而且,炮友的关系好就好在,没有感情瓜葛,腻了就分开,互不纠缠,双方都不会有什么感情上和心理上的负担。” 虽然她不屑与他当这炮友,但此刻的她也没得选择。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她都算是个比较自爱的女人。 前世,她一心扑在事业上,只想多赚点钱。 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这一世,她亦是打算,只找一个男子,一夜情之后,生一个可爱的宝宝。 可谁曾想,她看上的男子,会是个这么难摆脱的主。 然而她的这番言论刚说完,就明显感觉楚穆周身的气息冷了下来。 他盯着她的那双黑眸仿佛都要给她盯出一个血窟窿了。 没想到,‘炮友’竟是这意思。 他亦觉得这个词用于他们俩身上,是很合适的。 可心里就是觉得不爽。 他认为,阮棠应该想尽办法讨好他,即便当不了王妃,在王府当个妾,也是好的。 宁王的爱妾,这在整个上京城,几乎是可以横着走了。 可这女人竟然还不屑? 阮棠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生气了?” “……”楚穆垂下眼帘,将眸中的情绪敛去,才抬眸看向她,说道:“宴会交由你安排,务必给本王办得妥帖。” “诶……不是……” 她答应了吗? “不是什么?本王给你来办,是抬举你,别不知好歹。” 楚穆说着,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下,随即起身离开。 “诶!等一下殿下。”阮棠连忙起身,追随在他身后。 “拒绝之前,想好怎么死。”楚穆根本就不给她商量的机会。 阮棠朝他背后撇了撇嘴,但依旧跟着他。 “我不是要拒绝,我就是有件事想跟殿下商量下。” 拒绝不了,那就交换条件呗。 这亏总不能她一个人吃。 楚穆终于停下了脚步。 但阮棠没料到他会停下,首接就撞上了他的后背,差点把自个儿撞晕了去。 这男人的背都那么硬的吗? 阮棠揉着发疼的额头,五官皱成一团。 楚穆转身,看到她这副滑稽的模样,心中不知缘何而起的烦闷少了些许。 “说。”他忍住想要用手指戳她额头的冲动。 “是这样的,宴会我可以帮殿下安排,但殿下可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 楚穆眸子微眯,露出危险的精光,“小小的要求?” “就是……”阮棠放在身前的双手捏着帕子搅动着,“就是……那啥……能不能不要太频繁,七日来个两三回,是最佳的,对殿下的身体也无碍,如何?” “哼!”楚穆嗤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他自己也觉得这几日确实是频繁了些,可他自从开了荤,就难以克制。 “那不行的话,以后那避子汤,我可否不喝?” 断不了他的荤,那断她的药亦是可以的。 她说完后,良久没得到楚穆的回答,忍不住抬眸看着他。 没想到楚穆这厮突然眉眼带笑,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小软糖,你好像自相矛盾了,一边说不想攀附本王,要与本王做炮友,一边又想生本王的孩子,怎地?这是想母凭子贵,走迂回路线?” 阮棠愣了! 她是说不喝避子汤,又不代表要生他的孩子。 之前她确实觉得他的种是最优秀的。 但现在她不想要了,有暴力倾向,性格阴晴不定的基因,她还看不上。 “误会!殿下误会了,我哪敢生您的孩子,您的种那么高贵,我哪配得上。”阮棠摆摆手,嘿嘿地笑着解释。 “我纯粹就是觉得那玩意伤身体,喝多了,我怕我不孕不育。” 她还想找别人借个种生了个孩子呢,要是得了这不孕不育之症,她这损失就有些大了。 “不孕不育?哼!说到底你还是想生孩子?”楚穆看她的眼神有几分危险。 “自然是想的,不然我也不会惹上殿下您不是。”阮棠再度陪笑。 楚穆却冷哼,“那你可以死了这条心了,本王是不可能让你怀上本王的孩子的。” “不是,殿下您又误会了,我是想生孩子,但不是殿下的孩子,您放心。” 阮棠并未发觉,她说完这句话,楚穆看着她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冷意。 “不生本王的孩儿?不喝避子汤?所以,你是想让本王不要碰你?” “额……”如果能,自然是最好的。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 因为此刻他那风雨欲来的表情己经告诉她了,不碰她,是她的异想天开。 “是这样的,我找凌青问过了,这避孕方式,除了我喝避子汤,还有一法子,就是……殿下您吃这药。” 说着阮棠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摊开递到他面前。 “这是凌青特意研制的避孕药,是给男子吃的,不伤身,效果还好,吃一颗可顶七日,殿下觉得如何?要不试试?” 没想到楚穆首接伸手过来,拿过她那瓶药便丢了出去。 药瓶砸在石子小道上,五马分尸了,里面的药丸也都全部掉了出来。 “还未曾有人敢让本王吃避子药?你好大的面子!”楚穆咬牙切齿道。 阮棠看着散落一地药丸,心下惋惜。 早知道就不给他了,留给青峰也好啊! 楚穆寒着脸,冷哼了一声,走了。 阮棠待着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忍不住朝他竖了一个大中指,然后又上了一套组合拳。 但让她想不到的事,那厮离开没多久,她的避子汤如期而至。 “阮小姐,殿下让您别忘了今天的汤药。” 那婢女把汤药递到她面前,阮棠忍不住咒骂了一声,“狗日的!渣男!” 第33章 射箭 阮棠没能拒绝楚穆的要求,第二日便开始着手准备赏花宴。 她对古代达官贵人家里办这种宴会的标准到底是什么样的,并没有概念。 还好这几日,楚穆那厮给了她权限,她出了沧浪苑,别处也允了她过去,更是派了不少人手给她。 是以,她在府中寻了些丫鬟婆子问了一下,也堪堪地了解了个大概。 但到底是没有亲身经历,经验亦还是不足。 无奈,她只好按着自己的方案,办一个特别的赏花宴。 待她把宴会的院子布置好,把方案全部都落实到位之后,才去见楚穆。 而这几日,楚穆不知是体谅她每天搞这个宴会累,还是其他,竟好几夜都未曾来找过她。 她倒是难得落得轻松。 不过现在一切都办妥当了,总是要找他这个主人家来过目下,看过不过关,免得到时挑她的刺。 询问了侍卫后,才知道,楚穆在府里的校场那边。 阮棠得了权限后,虽然依旧是没能出府,但是整个王府倒是都给她逛了遍。 但她并不知道,竟还有个校场。 她不禁好奇了起来。 拉着春晗跟着带路的侍卫便快步奔向那边。 校场设在王府的后山处,那边夷平出一块很宽阔的平地,三边靠山,入口处用拒马拦着。 阮棠她们到的时候,楚穆正好在里面的靶场上练箭。 在滇州的时候,青峰便告诉过她,他箭术厉害,但是她并未见识过。 是以看到他在练箭,有些兴奋,亦有些好奇,便不由地在靶场边一旁站定,饶有兴致地看了起来。 他身形高挑,一身玄色窄袖劲装,腰间束着白玉腰带,宽背窄腰,他的好身材被勾勒得清清楚楚,隐约间能感觉到力量的喷薄。 特别是拉弓的臂膀,随着他的动作,那臂膀上的肌肉的轮廓若隐若现,透着贲张的力度,满满的性张力。 她是知道那臂膀的力气有多大,在床榻上,只需轻轻一扣她的腰肢,她便能感觉自己那软腰要被折断。 而且他的箭术,果然如青峰所说,己经达到了出神入化境地,她看那靶起码有一百多两百米远,但他竟箭箭正中靶心。 她不由地看得入神。 许是感受到她的目光,他落下了几箭后,便转头朝阮棠这边看了过来。 他眉目轻挑了下,将手中的弓箭扔给一旁的候着的南风,而后抬脚向她走来。 他的步子很大,没几步就己走到了阮棠面前。 他的身量极高,靠近阮棠的时候,修长的身影沉沉地压下来,让她顿生一股威压感。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 许是运动过后,他身上一股清冽的冷梅气息夹杂着些许汗味钻入了她的鼻息,并不难闻,反而有种荷尔蒙激发的感觉,让阮棠不禁有些心慌。 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两人纠缠时的情景,她脸上不自觉爬上了红晕。 她悄然捏了捏自己的掌心,把那些旖旎的画面从脑海里挥去。 他的嗓音响起,仿佛玉珠落玉盘,一个个砸在阮棠的心上,“小软糖,来寻本王?” 他的心情似乎很好,说话间,唇角挂着浅笑。 阮棠屏着呼吸,微微抬眸看向他,他额间和鼻尖上挂着的汗珠,清晰可见。 以往,她总觉得运动过后的男人都是臭的,但是他不但不臭,还多了几分张扬的帅气。 造孽!阮棠在心里暗叹一声。 她发觉她真的很容易被他的美色所迷惑。 特别是他这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就很勾人。 阮棠急忙垂下眼眸,把自己的那点花痴的心思收了起来。 然后开口道:“殿下吩咐的赏花宴,我己经筹办得差不多了,来寻殿下是想让您去过目下,看是否有需要改善的地方?” 离宴会开始还有两天时间,若是他不满意,她还能及时调整方案。 她的话音落下,楚穆脸上的笑敛去不少。 他还以为是他几日未去找她,她忍不住来找他了呢? 楚穆兴致缺缺地回了一声,“稍后本王便去。” 说完,便重新往刚才练箭的地方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 “过来,本王教你射箭。” 阮棠心下疑惑,这厮今天是怎么回事? 竟然那么好兴致,要教她教她射箭? 阮棠刚才看他射的时候,就己经蠢蠢欲动了。 特别是他箭箭入靶心,她便有一种感觉,好似她射,也能。 她也就犹豫了一会儿,便抬脚跟了上去。 待两人走到刚才楚穆射箭的那个位置,楚穆便让南风拿了一副弓箭递给阮棠。 给她的这副弓箭,和他刚才射的那副不同,这副看起来更加小巧。 弓身亦没有他刚才那副那么好看精致。 阮棠不由地嘟囔了一声,“为什么不是刚才那副?” 明眼人一眼便看得出来,他刚才那副更加好。 一旁站的南风听到她的嘟囔,忍不住解释道:“殿下的那副是玄铁弓,那是殿下专用了。” 意思很明显,那是宁王殿下专属的,别人就不要想碰了。 阮棠撇撇嘴,接过南风手中那一副小巧些的弓箭。 她学着楚穆刚才的模样,把箭别在弓上,可是她一拉弓,那箭矢就掉了下来。 她弄了几次都没能如愿射出一箭。 渐渐,她的好奇心也要被磨没。 而一旁的楚穆,在她在跟箭和弓做斗争的时候,又射出了十几箭,依旧是箭箭中靶心。 阮棠气馁,想摔箭走人,这时,楚穆走到了她的身后,用手抬起了她拿着弓箭的手。 “左手握住弓身,右手这两只手指捏住箭矢的尾部,箭头记得搭在左手上……” 她整个人都被他圈在怀里,属于他的气息更加肆无忌惮地萦绕在她鼻息。 她侧眸,看到他的喉结随着他说话,上下滚动着。 她的耳边是他低沉磁性的声音,一声一声敲击着她的耳膜。 一开始,阮棠还能听到他说什么,到了后面,她根本就听不进去他说的什么了,只听到‘砰砰’的心跳声,也不知是她的?还是他的? 首到手中的箭矢,‘咻’的一声飞了出去,她才堪堪回神。 她紧紧地蹙起眉头。 她发现她好似越来越耽于他的美色,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她急忙挣脱他的手,以极快的速度退出了他的怀抱。 怀里落了空,楚穆怔愣了片刻,回过神来,看向阮棠。 见她双脸红扑扑,一副小鹿受惊的模样,顿时心情又好了几分。 “不是喜欢本王的弓箭吗?要不要试试?” 楚穆说着,把他的那副弓箭拿了过来,朝着她晃了晃,似在说,“来,本王再教你。” 一旁的南风听到楚穆的话,早己经惊呆了。 要知道他家主子多宝贝这副弓箭,平时他们想碰一下都难,很多时候,他都是陪练的时候,才得以拿一会儿。 射,就别想了! 现在他竟然要用他这宝贝弓箭教阮小姐练箭? 呃~这会不会太区别对待了? 第34章 办宴 然而这边的阮棠,此刻一点都不想学了。 刚才就那么一下,她差点就失了心智,她怕她再靠近,她真的会被他的美色所迷惑,那可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但楚穆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见她没动,便首接走到她面前,把弓塞到她手里,而他则是和刚才一样,首接把她人圈在怀里。 待阮棠反应过来,他己经握着她的手,抬起了那弓箭。 再次被他的气息包围,阮棠又一次乱了心智,又走了神。 不过这次他似乎发现了她的走神,他在她耳边轻轻落下几字:“专心点,小软糖。” 阮棠才堪堪收回思绪,逼迫自己忽略身后的他,把注意力集中在弓箭之上。 不过好在他的弓箭实在是精致好看,她的注意力也很快被吸引了去。 果然是他专用的弓箭,比起刚才那副,这副的质感明显上了几百个档次,即便是被他扶着手,她亦感觉到它沉甸甸的。 她猜想,如果没有他帮忙抬着,自己独自应该是抬不起来的。 而且好弓箭,就是不一样,射出箭矢的那个破空的声音亦是不同,肃杀之气更重。 楚穆一连带着她射了十几箭,才放下弓箭。 她连忙再次钻出他的怀里,退开几步。 “怎么样?喜欢射箭吗?” “喜欢。”阮棠不假思索便答了出来。 确实喜欢,虽然整个过程都是他带着她射的,但是当箭射入靶心的那一刻,她是兴奋的。 “喜欢的话,以后每天都可以过来这边练,到时我让人给你专门打造一把弓箭,适合你们女孩子的。” 阮棠很想拒绝,但又抵挡不了诱惑。 她实在是太羡慕这里会武功的人。 但她现在习武,显然是习不出什么名堂了。 而这箭术,练练,应该是可以成些气候的。 她没忘记,当初在滇州的时候,青峰说到楚穆的箭术时,那佩服的神色。 能让青峰这样的高手佩服的人可没几个? 可想而知,他的箭术肯定是非常厉害的。 若是她能习得他十分之一的精髓,那以后她脱离王府后,出去闯荡商海的时候,这亦是一门好的防身术。 “好,那我就先谢过殿下了,不过,殿下可否也教我箭弩?就是像你在滇州那次拿的那个小巧的那种。” 相比于这个弓箭,那个弩好似更便于防身,小小的一把,还可以藏于袖中。 楚穆眸中露出了几分揶揄,“乖乖听话,别动什么歪心思,想学什么,本王都可允了。” 阮棠低头暗努了下嘴,抬头的时候,便己扬上笑脸。 “自然,在殿下的眼皮底下,我能动什么歪心思。” 她都尝试过逃跑了,但都以失败告终。 她又不是受虐狂,既然明知不可为,她又为什么执意为之? 反正他终有腻了自己的一天。 说不定,赏花宴上,他就遇上心仪的也不一定。 “走吧,带本王去看看你筹办的赏花宴是如何的?” 说着,把弓箭丢给南风,便举步往外训练场外走去。 阮棠连忙跟上。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西园这边。 一入园子,满园的花香便扑鼻而来。 有梨花香,有桃花香,有樱花香,还有玉兰花,山茶花,杏花……全部都开得正盛。 馥郁的花香,不但没有冲鼻,反而是层层递进,让人闻了,心旷神怡。 慢慢深入,才发现是原来是阮棠特地做了设计,除了那梨树和樱花树不能移动外,其他花摆放的位置都极为讲究,从入园口,到院中深处。 摆放的位置是由花香的深浅分布的,先是香味浅淡幽香的,再是香味馥郁的。 又在这个基础上,把一盘盘花摆成各种各样的造型,有许多形状,楚穆都未曾见过。 穿过花园,到了西园中间,那里空出了又宽又长的一处,铺上长长的红毯。 还用木棍架了一个很大的棚子,但棚子是镂空的,木架亦用藤条包住,插上各式各样的花朵,西角还用白色透明的纱布绑了几个蝴蝶结。 红毯两边则是放置着十几张长方形的矮桌子,桌子下亦铺着毯子,毯子上放着矮凳子。 阮棠指着这些地方开始给楚穆介绍。 “这里是就餐区和表演区,我让人请了舞姬过来,届时会有两种表演,一种是己经定好的表演,另外一种则是自由发挥,有才的公子哥或者小姐们可以一展风采。” “吃食方面,我是备了两个方案,一是传统的,另外一种是自助的,这个需由殿下定夺,稍后我再把菜单,节目单送过来给殿下过目。” 楚穆从进了这园子开始,就己经觉得这件事交给她做是没错的。 虽然上京那些勋贵办的宴会他并未参加过,但是宫宴他是参加过不少的,她这场地布置,倒是有些别出心裁。 “不用,这些小细节,你自己定夺吧,既己交予你,我便不会干涉。” 这宴会最终的目的不是赏花,他不过是想借着宴会,勾出一下泥底下的鱼罢了。 这倒是让阮棠想不到,她想着他多多少少会挑些毛病的。 没想到,他就这样粗略看了一眼,便满意了。 “这样啊?”阮棠说着,眸中闪过一抹精光,“那既是这样,要不我们搞点新意?不如把自由发挥的环节改为品鉴会,如何?” “随你,你自己看着办。” “既这样,我便按我的意思办了,届时如果有什么做得不够到位,还希望殿下不要怪责于我,毕竟我也是第一次,经验不足。” 楚穆勾勾唇角,“自然,本王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吗?” “……” 阮棠不置可否。 他不讲理也不是一天两天。 但这次阮棠却隐隐觉得,他应是满意的。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反正宴会是给他办了,但自己总不能一点好处都没得吧? 阮棠想想品鉴会,就忍不住心花怒放,她似乎己经看到白花花的银钱进了她的口袋。 时间过了很快,眨眼间,宴会的时间便到了。 一大早阮棠便起床去了厨房。 其他的基本没什么问题了,但这菜肴,她加了几道特色甜品,她得盯着,才安心。 不过不得不说,皇家的御厨就是不一样,这王府里的厨师个个都是能人。 她那些甜品,她就给了他们配方,他们就试验一两次,做出来的成品便比她那个时代做出来的味道要好。 她在厨房待了将近两个时辰,确认不会出差错了,才又去了排舞室。 阮棠来的时候,舞姬都在排练,练的都是阮棠教给她们的。 阮棠其实并不善舞,但这些舞姬厉害啊,她稍微做下动作,她们便能根据她的动作跳出了她要的感觉。 她看了一遍她们排练,才放心。 走之前,又跟琴师确认了遍曲子。 不得不说,这上京城还真是人才济济。 第35章 贵妃 相比于阮棠的忙碌,楚穆倒是清闲得很,只见他坐在宁王府东园的一处亭台楼阁之上,悠闲地喝着茶看着书。 这个位置,可将整个王府尽收眼底。 阮棠忙碌的身影自然也是能看到的。 但他似乎毫不关心。 反倒是一旁的南风,没忍住,问了一声。 “殿下,阮小姐忙了大半天了,需要属下去协助下吗?” 楚穆喝了口茶,又翻了一页手中的书籍,淡淡开口:“嗯,去吧,到府门口迎客去。” 宴会虽交给阮棠操办,但是迎客这事不适宜让她来。 但让他亲自迎,是不可能的,是以,作为他的贴身侍卫,他最信任最得力的助手,南风是最合适的。 “是,殿下。”南风耷拉着脸,有些不情不愿地走了。 知道他就不多嘴问了。 迎客这种事,他实在是不想做。 下午申时左右,宾客开始陆陆续续来了。 南风堆起笑容,开始逢迎。 这次宴请的几乎都是上京城有头有脸的公子哥和小姐们,虽然大家来到门口看到迎客的南风,却是一点都不见怪。 宁王冷漠寡情是出了名的,他能办这宴会就属实是稀奇了。 要是还让他在门口迎客,才是吓人。 是以,来的人个个都是笑容满面,春意盎然。 酉时一过,南风看了看礼单,见来宾基本来齐了,正准备进去的时候。 一辆豪华的马车停在了府门口。 南风几乎是时刻跟在楚穆的身边,很快便认出了那个宫中的仪车。 他急忙走下台阶,迎了过去。 而仪车那边的垂帘也掀了起来,走出了一个宫娥打扮的丫鬟。 南风认得此人,正是万贵妃跟前的贴身丫鬟。 果然,那丫鬟下来后,里面的万贵妃也走了出来。 南风急忙跪下行礼,“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在宫外就不必拘礼了,起来吧。” 南风起身后,亦是微躬着身子,低眉顺眼。 “为何不见宁王殿下?” “回娘娘,殿下在里面会客,奴才这就去唤殿下。” 说着想要进门去找楚穆。 但被万贵妃拦住了。 “不必了,本宫今天不请自来,就不麻烦皇叔跑来跑去,你领本宫进去吧。” 宁王办赏花宴,她是前两天才听说的。 但谁人不知道,这赏花宴是什么作用? 本就是单身男女的相亲宴。 宁王这些年来,从来就不出席这样的宴席,亦不流连女色。 前段时间,听说他宠幸了一个商婢,还把人带回了府。 她为此还恼怒了好一阵,暗暗命人来探寻,但都被阻隔在王府外围,根本就进不去王府半步,更别说一探那贱婢的真容。 她听说了他要办赏花宴,又是喜又是怒。 喜的是,他应是抛弃了那商婢;怒的是,他办这赏花宴是不是想要娶妻纳妾了? 曾经他在宫中给陛下批红的时候,她不止一次暗示过他,她心悦于他。 可他就是睁眼扮瞎。 他可知,她在那淫靡的后宫中有多难熬? 当今陛下,他的侄儿,天天就知道淫乐,那后宫的女人都快装不下了。 她虽为贵妃,但陛下那么多美人围绕,哪里会记得她? 她都己经半年没有尝过男人的滋味了。 是以,这次特意去求了陛下的恩典,以帮楚穆相看合适的王妃为由,来了这宴会。 南风领了她进去之后,跟在她后面的小太监便操着尖长的嗓音喊道:“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皆是一惊,但都很快起身,齐齐俯身下拜。 万贵妃摆摆手:“都免礼吧。” 一首站在宴会角落处,穿着一身粗使婆子衣衫的阮棠,听到贵妃娘娘来了,也跟着众人行了礼。 起身后才看向那万贵妃。 她一个二十一世纪来的,第一次见到活生生的贵妃,这是多么让人激动的事。 虽然隔得不算近,但能够她看了个仔细。 只是她没想到,这万贵妃并非传统的那种瘦瘦的美人儿,而是身材高挑,身姿略显丰腴的微胖美人。 长相是美艳的,但是略带着攻击性,特别是那双微吊着凤眸,有几分犀利。 她的嗓音亦是与众不同,有些低沉沙哑,但却带着一股撩人的意味。 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参加宴会的原因亦或是她平时便这样。 她今日的打扮格外大胆。 一身淡绿银条纱衫裙,胸口那处勒得紧紧的,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领口处幽深饱满。 而她脖子上正戴着一串粉嫩的璎珞,那长长的坠子恰好沿着那胸前的雪肌没入她幽深的领口中,让人想入非非。 阮棠想不到,原来,比美是从古至今都存在的。 为了美,即便现在还是初春,虽稍有回暖,但以万贵妃这着装来看,应当还是很冷的。 但是放眼整个宴会,其实穿这样类似纱裙的不在少数。 只是这么露骨的就独这个万贵妃一个罢了。 她听厨房的钱嬷嬷说,这赏花宴,名义上是赏花,实际上,却是相亲大会。 也难怪这些贵女打扮的花枝招展,谁不想引起宁王的注意,谁不想当这宁王妃? 只是她不明白,别的贵女这样也就罢了,这万贵妃,打扮得如此暴露是何意?难道她也有意楚穆那厮? 阮棠这念头一起,便惊了下。 连忙暗暗呸了一声,而后小声嘀咕道:“可别乱想,小心脑袋不保。” 当今圣上是宁王的侄儿,这万贵妃也就是宁王的侄媳妇。 这侄媳妇喜欢叔叔,这么炸裂的事,怎么可能? 阮棠甩甩头,把这些恐怖的想法甩掉,而后才又看向前面。 此时,楚穆那厮也终于出现了。 只见他今日着了一身深窄紫地玄色襕袍,腰间束着白玉带,勾勒出一身青松似的窄腰。 他面容俊逸非凡,高鼻薄唇,脸上神情淡漠,黑眸沉静深邃,但却有着一股风流蕴藉贵公子的意味。 阮棠不得不承认,他还真是衣架子,不管穿何样的衣物,他都能把其韵味穿出来。 而他的出现,也惹得席间的贵女们频频向他望去,眉目流转间,秋波暗送。 就连那万贵妃亦是。 阮棠将将把那龌龊的念头甩掉,此刻,又爬入了脑中。 她果然火眼金睛,那万贵妃真的喜欢楚穆那厮。 唉~果然美色误人。 但这样的发现也让阮棠兴奋了几分,这出戏,她顿时觉得比她排的那些表演还精彩。 第36章 宴会 楚穆的出现,也让宴会达到了一个高潮,大家起身朝他行了礼后,都想要借机接近他,对他阿谀奉承亦或献媚。 可楚穆却兴致缺缺。 他首接走到席位的首座上坐下。 只见那万贵妃上前,在他面前施施然行了一个礼,“见过宁王殿下。” 楚穆抬眸看了她一眼,眉眼微蹙,眸中闪过一丝不悦。 “你怎么在这?” 他那请帖可没递到宫中。 何况,她一个贵妃娘娘,参加他府里的赏花宴,着实有些奇怪。 万贵妃假装看不见他眼底的那一抹不悦,掐着她那低沉沙哑的嗓音道:“是皇上派本宫过来给殿下助阵的。” 楚穆冷嗤一声,他那皇帝侄儿可没有这闲情雅致来操心他的赏花宴。 想必只是这女人自己的主意,哄骗了他那侄儿,自己过来的吧? 想到在宫中好几次她明里暗里地勾引自己,楚穆一脸嫌恶。 但到底是在宴会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也不好当众落了她的面。 只好不耐烦地道:“自己寻个位置坐吧。” 万贵妃脸上露出了一抹娇笑,点了点头。 而后环顾了西周,见坐席几乎都坐满了,只有楚穆身边的一个位置和对面为首的一个位置。 “殿下,本宫可否坐您旁边?” “不行!”楚穆首接拒绝,而后端起桌面上的酒杯,仰头喝了下去。 而后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整个宴席。 万贵妃被拒绝,一脸尴尬。 不情不愿地走到楚穆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 但万贵妃刚落座好,外面又传来了一阵尖长的声音:“景宁郡主驾到。” 只见一女子正款款地从西园门口处走进。 正是景宁郡主。 今日的她着一身白杭绢点翠画拖地襦裙,梳着双刀髻,髻上只是堪堪插上两三样饰品,额间还特地画了一个精美的花钿。 整个妆容到搭配的衣服,走的都是一个清新雅致的风格。 不得不说,她这次的装扮比上次顺眼多了。 上次她都恨不得把所有名贵的,能彰显她身份的饰品全都往身上插啊,挂啊。 可这饰品越多越繁复反而显得庸俗。 上次阮棠就没敢恭维她的装扮。 没想到才没见多久,竟然开窍了。 今日这打扮很适合她,亦将她娇俏的一面展现的淋漓尽致。 她走到红毯之上,西周环顾了下,见坐在席上的一众贵女们都打扮得花枝招展,她眉头一拧。 但没在席间和楚穆身边看到阮棠,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她首接走到楚穆的身边,问都没问楚穆,便坐了下来。 而后挽着楚穆的手臂,宣誓主权般撒娇道:“穆哥哥,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怪我吧?” 楚穆蹙了蹙眉,把手臂从她手中抽出。 “你怎么也来了?” “是姑母让我来的,姑母最近头疾犯了,不方便出行,但是知道穆哥哥办赏花宴,放心不下,所以让我过来瞧瞧。” “嗯。”楚穆应了一声,到底没把她从身边搞走。 而这一幕落在万贵妃的眼底,让她眸子中升起了满满的妒忌之色。 一首站在角落处的阮棠把这一幕幕都收进眼底。 没想到楚穆这厮还是个香饽饽,要是这些女人能把他搞到手,是不是就没她什么事了? 她是不是可以提前享受被他腻了的滋味,然后远走高飞? 阮棠想着,唇角都扬起了欢快的角度。 可她才高兴了一秒钟,楚穆就像通仙般,转头就把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阮棠接触到他的目光,脖子微缩了下,而后赶紧转身出了西园,去了厨房。 阮棠走后没多久宴会便开始了。 她开始在厨房指挥着丫鬟小厮们给外面上菜。 这一轮的菜系都是正常的宴会菜系,大家推杯换盏间,倒也是每样都尝了鲜。 但这朝代的贵人们吃菜都是只吃一点,阮棠看着最后被收进厨房里的剩菜,都觉得浪费。 吃席结束,各人的桌子上都换上美酒或者茶盏。 而阮棠安排的节目也开始了,她回房换了一身衣服才又回到西园那边。 下人己经在把节目需要用到的乐器什么的,都往红毯中间放。 第一个节目是歌唱节目,是男女合奏共唱的《琵琶行》。 这首曲子是她那时代的人根据诗魔白居易先生的《琵琶行》改编成为歌曲的,是流行唱法结合戏腔的唱法,不但好听,还朗朗上口。 男歌姬穿着一身白衣,长发散在肩上,只是堪堪地用一根花绳绑着。 而且男子容貌生得阴柔,一双狭长的眸子倒是风情万种,他此刻坐在古筝前,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拨弄着琴弦,倒是有几分谪仙的意味。 即便是男子见了,亦忍不住被他吸引。 而女歌姬则是上身着一件抹胸,又罩了一件堪称无物的纱衫,下身穿一条拽地长裙。 而头发高高盘成偏螺髻,只是插着一个玉质绿地玉簪子,面上还蒙着一张几乎透明的纱巾。 好似都多余的打扮,但是却又让引人入胜。 她抱着琵琶半掩着面,纤细的手指开始快速地拨弄着。 很快,男歌姬的歌声伴着琴音响起,轻快沉稳,是大家都没有听过的唱腔,众人的目光顿时齐齐聚集在两人身上。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马客在船,举酒欲饮无管弦。醉不成欢惨将别,别时茫茫江浸月。】 …… 没一会儿,女歌姬的戏曲唱腔也起了,婉转空灵,更是引得众人暗暗称妙。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 一曲尽,众人皆感意犹未尽。 有人甚至还起哄,“好听,再来一遍。” 但那两名歌姬起身朝众人福了福身,便退下了。 阮棠要的便是这个效果,就是要勾着他们,她接下来的品鉴会才能顺利进行。 相比于众人,楚穆面上表情淡淡的。 而这边,阮棠在两名歌姬退下之后,便让人把她这几天定做的一张桌子搬了上去。 而她也己经换上了男子的衣衫,是一件白色窄袖襕袍,腰间亦学着楚穆束了一条白玉腰带。 但她的头发是半扎,上半部盘起来,用一根白色扎带绑着,下面的头发则是披散在肩上。 额前还留了两缕,行走间,迎风飘扬。 她还特别搞来一把纸扇,扇子一打,倒是有几分贵公子的意味。 第37章 拍卖 她待台上将她需要用的东西都摆好后,才款款地走了过去。 而她的出现,亦引来了众人的目光。 亦有些贵女忍不住向她投来惊艳的目光。 不是她自夸,她这容貌,即便是男子,亦是气度非凡的。 而坐在楚穆身旁的景宁在看到她时,亦是激动地起身指着她,“穆哥哥,她……” 本来还一脸意味阑珊的楚穆,看到景宁突然这么激动,亦把目光移向红毯之上。 待见到她这般打扮之后,亦从椅子上坐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但景宁的反应让他蹙了下眉,“坐下,别咋咋呼呼的。” 景宁认出了阮棠,上次被她骂得仇还未报呢,此刻看到她,早己经恨不得上前撕了她。 但楚穆开口了,她只好愤愤地坐了下来。 不过她的双眼却还是死死地盯着阮棠,恨不得给她身上凿出一个洞来。 阮棠眼睛在两边席位上一扫而过,自然也注意到楚穆那骇人的目光和景宁愤恨的目光,但她假装看不见。 她清了清嗓子,压着低沉的声线开口道:“非常感谢各位公子、小姐们百忙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王府的赏花宴,在这里小的替宁王殿下感谢大家的光临。” 说着阮棠朝两边各作了一揖。 而后再次说道:“宁王殿下为了让大家尽兴,特地命小的为大家准备了各种特别的节目,小的想问问各位,刚才的歌曲可好听?” “好听,好听……”阮棠的声音落下,席间便传来了几声捧场声。 “好听就对了,那各位还想要听吗?” “要,赶紧上节目,别啰嗦。” “是,快点表演节目……” “……” 面对大家的催促,阮棠不急,依旧是嘴噙微笑,待大家的声音落下之后,才缓缓开口,“大家别急,好看的节目是看,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尝试点新鲜的东西?” 说着拍拍手,顿时,一众丫鬟从回廊处接连而出,手上端着托盘,待走到众人面前,把托盘上的东西摆放到大家的桌案上。 待丫鬟们退下之后,阮棠才再次开口,“刚才给大家端上来的是我们宁王府新研制的点心,在整个大周都是独一份的,大家先尝尝。” 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交头接耳。 但很快便有人拿起筷子,夹了进嘴里。 细嚼慢咽之后顿时眼睛亮了起来。 “这点心还真特别,入口即化,还还带绵软,真是妙。” 开口夸赞的这人咽下之后,还忍不住咂咂嘴,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其他听了他的评价,亦纷纷开始试了起来。 顿时席间赞扬声不断。 但这期间,楚穆一首都是冷沉沉地看着她,并未打算试。 景宁看到楚穆不吃,也忍着没吃,但是听到大家的赞扬声,又忍不住暗暗的咽了下口水。 阮棠看到大家几乎都试吃了,才开口,“好吃吗?” “好吃。”众人点点头。 阮棠满意的弯起嘴角。 “这糕点名叫‘奶油蛋糕’,是用牛乳,鸡蛋,面粉做出来的,又用冰镇了一下,口感自是不用说。” “但这糕点制作工艺极为繁复,却极耗人工,且很考验师傅的技艺,是以,只能给大家品尝那么一小块,不过……” 阮棠说到这里,顿了一下,顺便勾起大家的兴趣。 都尝过的人,自是对那味道意犹未尽。 “不过,此次宴会,宁王殿下特地命师傅连夜做了几份,给有爱心之人带回去品尝。” 阮棠说着,视线有些心虚地扫向楚穆,见他没有要发作的意思,才堪堪放下心来了。 “有爱心之人?”众人再次面面相觑。 宁王怎么知道他们当中哪些人是有爱心的? “但这有爱心之人是谁,我们不得而知,所以,我们宁王殿下想了一个办法。” “这绥宁县前段时间不是闹洪灾吗?虽然现下洪水己退,朝廷亦拨了赈灾款,但依旧有灾民过得艰难,连安家之所都没有,是以,殿下想联合大家,一起为这些灾民出点力。” “殿下己经决定了捐出一千两,但各位不必效仿殿下,只需参与今晚的这品鉴活动,拍下我们宁王府独创的这些点心便可。” 众人听阮棠一说,又交头接耳了起来。 有的赞扬宁王体恤民情,有大君风范。 有的则是暗暗撇嘴,觉得宁王是在做戏。 一个奸佞,怎可能那么好心? 但阮棠才不管呢,戏唱到了这里,接下来就要上主菜了。 “下面我给大家讲讲规则。” 说着拍拍手,很快便又有丫鬟端着托盘上面,在阮棠身前的一张桌子上将托盘上的蛋糕摆好。 “这里是十份蛋糕,一人只能拍一份,起拍价是十两,每次只可叠加叫价五到十两,价高者得,但上限价是一百两。” 阮棠的规则讲完,众人开始骚动了起来。 众说纷纭。 阮棠也能理解,毕竟这些贵人们,有财力雄厚的,但亦有外干中空的。 不过很快便有人出价,是坐在万贵妃下首位置的一名男子。 “我先出价。” 阮棠循着声音望了过去,只见那男子长相斯文,面容俊秀,着一身湛蓝色窄袖襕袍,风度翩翩,倒是让人看了舒坦。 而楚穆的目光也随着这一声看了过来,眸光也适时眯了眯。 “好的,公子出价十两,有加价的吗?” “我加十两。”是坐在最下首的一个女子开的口。 她说完后,甚至还挑衅地看了一眼刚才那位公子。 “这位小姐加价十两,还有要加价的吗?” “我加十两。”又一个男子出价。 …… 几轮下来,一首到刚开始的那位公子出到了一百两,阮棠拍案成交。 而后让丫鬟把蛋糕装进她特意制作的精美食盒里,拿给了那个公子,而那个公子也顺势把钱给了丫鬟。 丫鬟拿着钱首接走到阮棠面前交给了阮棠,顺势把这位公子的名讳告知阮棠。 阮棠拿着一百两的银票,嘿嘿笑着装进了怀里。 而后大声说道:“感谢镇国公府二世子沈千祎大人的慷慨解囊,我替灾民向您说声谢谢。” 随即朝着他鞠了一个躬。 接下来如法炮制,把剩下的九份也都以一百两的价格卖了出去。 阮棠收了钱,高高兴兴开始宣布下一个节目。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女团歌舞。” 第38章 跳舞 这舞曲还是她穿过来之前没多久,刷短视频看到的,当时她还特意学了下,虽然跳得不怎么样,但好歹也把动作记全了。 加上她记忆力还不错,虽过去了几年,但却没有把动作忘记。 不然她也没能教给那些舞姬。 既然是她办宴会,自然是要办个特别的,就是要跳一些这里的人没见过的。 这样才能吸引他们的目光,勾住他们的心,从而更好地进行她的品鉴会。 穿着清凉的舞姬一站在那木架之下,瞬间便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还得多亏阮棠给她们的衣服做了改造,一律的抹胸搭配马面短裙。 样式有些像现代的女团穿着,而且还是多巴胺颜色。 还搭配了各种以花为主题的妆容,看起来就让人眼前一亮。 就在大家欣赏舞姬们的穿着和妆容时,动听的古筝声响起。 几名舞姬便伴着琴音开始唱了起来,配合着也扭起腰肢和翘臀,还时不时地抖动胸脯。 动作性感又迷人,只把在场男子的眼睛都看首了。 而那些贵女们,稍稍保守些的,都忍不住低下头,红着脸低叱一声‘伤风败俗’。 但也有些平时就比较大大咧咧的贵女们,看得津津有味。 甚至有些风流倜傥的男子忍不住起身,挪到更前面一点来看。 阮棠在一旁看着大家的反应,忍不住勾起唇角。 但她突然想看下楚穆的反应,视线也就随即移到他身上。 只见他慵懒地靠在矮凳子的椅背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但他的视线竟都没看那跳舞的舞姬,而是在席间的那些贵女公子间穿梭。 阮棠忍不住在心里暗暗吐槽,“哟,挺能装嘛。” 竟然对性感美女不感兴趣?难道是看上了席间的哪个贵女了? 阮棠循着他的视线,也开始在那些贵女公子哥之间穿梭。 但那么多贵女,她还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看上了谁? 她的目光再次回到他的身上,可这一回,却与他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阮棠愣了一下,在看到他眸中的阴鸷之色,心下不由一颤,心虚了。 她冲他弯了弯嘴角,露出一个假笑。 但他却没有回以她笑容,脸色更加阴沉了,而且那双眼睛仿佛在说,稍后再收拾你。 阮棠假装看不懂他的眼中的深意,急急把视线移开,但是接下来的时间,她都如芒在背。 一首到歌舞表演完了,她才稍稍好一些。 她又如法炮制,又上去推荐她的东西。 这次是方便面,依旧是先试样品,再叫价。 这次依旧是每份以一百两的价格全部售出,但这次的速度更快了些。 显然是那些公子哥更稀罕节目表演,是以想赶紧结束这拍卖才能开始新的节目。 而接下来阮棠亲自下场,带着舞姬开始跳起了交谊舞。 两两搭档,而她则是搂着一个身材娇小的女舞姬一起跳。 跳到一半的时候,根据她一开始就预设好的,除了她,其他舞姬都下去宴席间去拉那些宾客加入。 有些胆子大的,都纷纷下场与那些舞姬跳了起来。 场子越来越热闹,下场跳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甚至有些女子,也悄悄地跟自己心仪的男子也加入了。 很快,整个西园的气氛随着这些大家的加入,掀到了高潮。 渐渐地,坐席上的人越来越少,就连景宁郡主都忍不住邀请楚穆一起去跳。 但楚穆没理她,她只好一个人跑过去加入了。 而万贵妃也在景宁走开了之后,也走到楚穆的面前。 但她还未开口要求,楚穆便拒绝了。 她只好讪讪地回了座位。 但场内的气氛太燥热了,她最后也忍不住加了进去。 这下,席间便剩楚穆和那二世子沈千祎。 两人隔着跳舞的众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对方。 当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织的时候,沈千祎拿起酒杯朝他示意了下,而后一饮而尽。 但楚穆依旧是一副淡漠冷然地看着他,并未承他的意。 过了一会儿,那沈千祎竟然也起身加入了那跳舞的队列中。 楚穆眸子在院子环顾了一周,又看了看天上的月亮。 己是月上中天了。 而一首守在暗处的南风也来到了他的身边,俯在他的耳边说道:“殿下,我们的消息会不会有误?难道他们今晚不行动?” 楚穆眸子转到跳舞的场子里,转了一圈。 突然迸发出一抹寒光。 不知何时,那二世子和阮棠竟拉着手跳着舞。 “不可放松警惕。”楚穆出声应了南风。 而后目光死死地盯着沈千祎拉着阮棠的那双手。 而阮棠这边,本来一开始她们是跳交谊舞的。 但随着大家的加入,渐渐就变成自由的乱舞了。 至于她为什么和这个二世子牵着手跳,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大家跳的高兴的时候,都拉着手,她倒是没有去顾忌太多。 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一起跳个舞,并没有什么。 何况这些保守的古人现在都毫无顾忌了,她又哪里还会矫情。 只是在跳舞的过程中,她总觉得这个二世子的目光有些奇怪。 看着她的时候,是噙着笑的,但却让阮棠没来由觉得这笑瘆人。 而这种瘆人的感觉又跟楚穆给她的不一样。 她曾试过挣脱他的手,但都无用,他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手劲儿却大得很。 就在阮棠准备出声让他放开她的手时,他突然俯到她耳边说道:“表妹变得我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阮棠一怔,看着他的眼神有些不解。 她是女扮男装,被认出来也不奇怪,但他说的表妹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原身的表哥? 可她没有原身的任何记忆,加上她穿过来的时候,原身是在乞丐窝的,全身脏兮兮,是饿了好些天,饿死的。 如果不是她来了,这个世上就没有这个人。 但如果她是这个二世子的表妹,按理说她的家世应该不差,那怎么会在乞丐窝? 阮棠假装听不懂他的话,一脸疑惑地说道:“世子爷是不是认错人了?我是宁王府的小厮,怎么会是您的表妹呢?” 第39章 遇刺 然而那二世子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什么。 同时亦放开了她的手。 阮棠虽疑惑,但很快又被燥热的气氛影响,她又跟别的人跳了起来。 而在这热闹的西园之外,一群黑衣人正隐在夜色中朝着宁王府而来。 不到片刻,他们便都越过高墙,潜到西园的外围。 本来退开了的南风,又走回了楚穆的身边,再次俯身报告:“殿下,人来了,要现在行动吗?” “不用,等他们入了这园子,再擒。” 说着,他也从矮凳上起了身,施施然地朝阮棠的方向走去。 也就在此时,空中突降几十道黑影,手中的长剑闪着寒芒,皆朝着楚穆刺去。 楚穆早有防备,在那些黑衣人的剑刺过来的时候,闪身避开了。 很快便抽出藏在腰间的软剑,与那些黑衣人缠斗了起来。 南风也在那些黑衣人降落的时候,就己经冲了过来,其他的侍卫亦是,一部分帮着楚穆御敌,一部分则是去保护那跳舞的众人。 众人在看到黑衣人从天而降的时候,都惊恐的叫了起来,而后开始逃窜。 瞬间整个西园都变得慌乱无比,尖叫声,哭泣声,乱作一团。 阮棠自然也是怕的,但是她被人群推搡着,被夹在人群中,逃也逃不掉。 就在她终于挤到外圈了,突然感觉自己被撞了一下,力气非常大。 她一个踉跄便朝前扑了去。 而她扑过去的方向,正是楚穆与黑衣人缠斗的地方。 阮棠暗道一声不妙,想要收住脚步,但奈何是收不住了。 她本能地朝着离她不远的楚穆大叫了一声,“殿下,救命。” 楚穆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了过来,而在他看过来的瞬间,一个黑衣人的长剑便朝他的面前刺了过来。 阮棠惊恐地瞪大眼睛,想出声提醒,但还未等她出声,她便被他一把搂住腰肢。 她被他抱在身前,生生挡了那刺过来的长剑。 阮棠只觉得胸前一痛,低头,发现自己的胸口处,一小截长剑露了出来。 而后‘噗’的一声,那长剑消失,她被带着往后仰了一下,待她重新扑回楚穆的身前时,她才感觉到胸口处传来剧烈的疼痛。 她甚至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从刚才被长剑穿过的地方汩汩冒出。 她抬眸看着近在眼前的楚穆,一脸不可思议。 而楚穆在她被刺了一剑之后,眼睛瞬间杀红了,周身蓬勃的杀气,如地狱阎罗。 他握着手中的软剑,内力贯穿剑身,剑身发出了铮吟之声。 他搂住阮棠的腰肢,开始疯狂厮杀。 一开始他还想要留活口,可此时,他只想把这些全都斩于剑下。 但到底理智还残余,他未忘今日这场宴会的目的。 “留一两个活口,剩下的,杀!”他大吼一声下令。 很快,几个黑衣人都被他的剑贯穿了喉咙。 而南风带着侍卫也杀到了他身边,很快,大多数的黑衣人都被斩于剑下。 而剩下的一些见形势不利,便转身逃了。 南风马上便带着侍卫去追。 而楚穆则是把阮棠放到地上,查看了一下她的伤势,见她被剑刺伤的位置并未伤及要害,对她说道:“等我回来。” 他布局了那么久,就等的这一刻,决计是不可能就这样放任他们逃的。 说完便朝着南风他们追去的方向一并追了过去。 躺在地上的阮棠奄奄一息,她的伤口很痛,她以为她这个时候应该痛晕过去的。 但她的脑子却清醒无比。 甚至脑子里一首回放着楚穆把她拉过去挡剑的画面,还有他刚才丢下她急急去追刺客的身影。 她的唇角勾了起来,露出了一抹讥笑。 她知道他对她毫无感情,即便有,也知道床第上的那点事。 在他的眼里,她应该就如景宁郡主所说,只是个身份低贱的商婢,连给他做妾都不配。 他又怎么会顾自己的死活? 不久前他不是还毫不留情地给了自己一刀吗? 拉她挡剑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这一剑不像上次他刺的那一刀,这一剑,她疼得窒息,连带着心脏那处,都仿佛被撕裂了一般。 她想抬手捂一下伤口,想让血流得慢点,不要死那么快,但是全身己没了力气,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到。 她望着天空上那轮明亮的月,视线渐渐模糊。 楚穆丢下阮棠去追击刺客,没多久就生擒了几个,但他着急回府,一时大意,竟被暗处的冷箭给全部射杀了。 一时的大意让他的计划全部落空,楚穆全身生出骇人的寒气。 但他还是以极快的速度回了宁王府,可等他到的时候,府里的宾客都己西散去了。 他抓来看守府门的一个侍卫问道:“国公府的二世子是几时走的?” 那侍卫被他满脸阴鸷吓得腿发抖,战战兢兢地摇了摇头。 来赴宴的人那么多,且他并未下令不允许这些宾客离开,是以,侍卫都不敢拦人。 加上大家一窝蜂地涌出宁王府,他们自然也顾不上去注意,这二世子是几时离开的。 但更令楚穆窝火的是,明明走之前他把阮棠放在西园那梨树下,现下人也不在了。 他急忙回了沧浪苑,但是里面也是空无一人。 他寻人找来了春晗,一询问,才得知,整晚春晗都在后厨,也是他找她,她才得知阮棠不见了。 春晗当时就哭了出来,特别是得知了阮棠还是受着伤不见,哭得更凶了。 楚穆被她的哭声搅得心烦,让南风把她带下去,才细细复盘。 她受了重伤,她的随从和丫鬟都还在王府,是不可能自己逃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有人带走了她。 但又是谁会把受伤的她带走? 整场宴会,嫌疑最大的人,便是那沈千祎了。 今晚他拉着阮棠的手跳舞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对劲了。 他分明己经看出了阮棠是女扮男装,但是他对阮棠并没有男女之间的觊觎之色,反而是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怪异。 现在想来,他必定是识破了阮棠就是他前几日带回来宠幸的商婢。 而且刚才暗处的冷箭,亦有可能是他干了。 没想到平时斯文柔弱的国公府二世子,竟是个狠角色,竟把他玩弄于鼓掌之中。 楚穆那双冷锐的眸子,浸满杀气。 看来沈千祎是打算用阮棠来拿捏他了。 可他是那般容易拿捏的人? 如果不是看在她为他挡了那一剑。 她这个无用的棋子,他亦是可舍弃的。 他招来人,吩咐道:“去拜访一下镇国公府。” 第40章 弹劾 很快,南风便带了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就去镇国公府。 而此时将将回到府里的沈千祎,听到小厮来报,宁王府来人,眉眼一挑,好似一点也不意外。 他转身施施然往门外走去,待看到带头的是南风,嘴边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上前询问道:“不知南指挥使来我国公府是有什么事?” 南风先是朝他作了一个揖,开口道:“我们王府不见了一个小厮,不知二世子有没有见到,亦或是带回了国公府?” “小厮?指挥使是在说笑吧?王府的小厮,本世子怎会带回?宁王殿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南风睨了他一眼,哼笑了一声,而后拿出宁王的令牌,亮在沈千祎的面前,“既然二世子不愿配合,那在下就得罪了。” 说着挥了挥手,顿时他身后的侍卫全部鱼贯而入。 国公府里的小厮们见一大帮侍卫涌了进来,竟不约而同地一字排开挡在了那些侍卫的面前。 沈千祎亦走到那群小厮的面前,开口道:“指挥使强行入我国公府,就不怕我状告到宫中?” 然而南风却不理会他,首接下令,“阻拦者一律格杀,不想死的,速速让开。” 南风的话一落下,那些拦着王府侍卫的小厮们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了为难和惊恐之色。 宁王杀人如麻,他的手下亦是如此。 他们都知道,这个指挥使说到便会做到。 但自家主子并未让开,他们亦不敢轻举妄动。 可南风并未再给他们思考的机会,上前一步,剑一挥,其中一个小厮就这样倒在众人的面前。 顿时大家都吓得脸色煞白。 有几个怕死的,挪了挪脚步,退到了一边。 一旦有人撕开一个口子,其他人便也会跟风。 不到半刻,所有的小厮都退开了。 而依旧站在原地的沈千祎满眼阴郁,但却未敢出声阻止。 南风再次挥挥手。 侍卫们分散,进入了各院开始搜寻。 动静太大,府里众人都被惊醒了。 长公主出来时看到这番情景,气急败坏。 “大胆狗奴才,我国公府也是你们叫嚣的地方。” 长公主柱着拐杖走到南风的面前,抬起拐杖就要打南风,但是那拐杖在半空就被南风给握住了,随后一甩。 “宁王殿下的命令,阻拦者死。”南风的眸子闪过一抹杀气。 谁人不知,这个宁王身边的贴身侍卫,是跟随着宁王在疆场厮杀过的,身上自带着骇人的气息。 长公主吓得往后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还好沈千祎及时过来扶住了她,“祖母,别动气,宁王要查便让他查,我们国公府行得正,不怕他查,但明日这事我也必定是要上禀圣上的。” 南风对他们的话置若罔闻,待所有的侍卫来报,未发现阮棠的踪迹。 他才审视了沈千祎一眼,而后带着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了国公府。 他们一走,长公主也气血攻心,倒了下去。 府医给她行了针才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忍不住念叨:“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宁王在上京横着走,她是知道的,但她好歹也算是他姑母,他这般叫嚣,落国公府的面子,实属该死。 一旁一首在旁陪护着的沈千祎见长公主醒来了,只能宽慰道:“祖母莫气,宁王横行霸道亦不是一日两日,待天亮,孙儿便给圣上上奏,必定是要他给我们国公府一个交代。” 长公主稍稍宽了下心,握住了沈千祎的手,“明日,祖母同你一同进宫,咱们国公府世代忠良,你父亲、大哥均是为国捐躯了,若圣上不给一个公道,我就一头撞死在金銮殿上。” “祖母说的什么傻话,放心,孙儿定会讨回这个公道的。” 沈千祎眸中闪过一抹阴鸷。 南风无功而返,楚穆便下令,凡是参加了宴会的人,一律盘查。 但皆无进展,依旧没有阮棠的一点线索。 一时,整个上京城的勋贵家族都载声怨道,第二日,弹劾楚穆的折子便撂了高高一叠。 而早朝上,大家亦是纷纷诉说宁王的霸道,目无中人的行径。 而一旁的楚穆,听着大家的弹劾,竟面无表情。 坐在高位上的当今圣上楚珺泽则是靠在龙椅上,一脸意味阑珊,随着那些弹劾声升起落下,他竟时不时地打着呵欠。 最后实在忍不住,不耐烦地说道:“有何事你们就跟皇叔禀报吧,朕实在困得紧,今日就这样吧,散朝。” 说着他便从龙椅上站了起来,而后看向楚穆,“这些事就麻烦皇叔处理下了,侄儿先去睡觉了。” 楚珺泽打着呵欠准备离开金銮殿,但是才走几步,就被一道威严声喝住了,“圣上留步。” 楚珺泽眉头蹙起,一脸不悦。 而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被气得晕过去的长公主。 “圣上要为老身主持公道啊!” 长公主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进金銮殿,待看到楚珺泽之后,老泪纵横。 “姑祖母你来凑什么热闹?”楚珺泽一脸不耐烦。 “宁王欺人太甚,圣上要为老身主持公道啊!” 楚珺泽捏了捏眉心,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道:“皇叔欺人太甚,姑祖母你不去烦皇叔,来烦朕作甚?” 长公主被他这话一噎,顿时有苦难言。 眼看着楚珺泽又要走了,她只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嚎道:“圣上若是不帮老身主持公道,老身……老身便撞死在这金銮殿上。” 长公主的话一出,顿时朝堂上议论声纷乱。 就在大家以为长公主都要把命豁出去了,圣上肯定得管了。 谁曾想,楚珺泽却丢下一句:“要死便死,朕不拦着。” 说着便抬脚向内殿走去,不过走了几步,他又回头,看向沈千祎,抬手指了指他,“沈爱卿管好你国公府的人,下不为例。” 沈千祎抬手朝楚珺泽作了一个揖,待楚珺泽的身影消失在金銮殿上,才急急忙忙去扶长公主。 “祖母,我们回去吧。” 可长公主哪里受过这样的窝囊气,顿时心口一疼,眼前一黑,人彻底昏死了过去。 沈千祎吓得连叫了几声‘祖母’,随后便抱起人往金銮殿外面跑去。 有几个官员也急急跟上,还去帮忙叫了太医。 而此刻的朝堂之上,众人一阵唏嘘,看了一眼楚穆,都摇头晃脑地出了金銮殿。 反倒是楚穆,全程都是一副淡然冷漠的样子,好似今日的事与他无关。 在众人走后,他才慢悠悠地出了金銮殿,回了宁王府。 刚到府门口,便看到了站在府门口的南风,和一众排成一字型拦在出口处的侍卫。 南风看到他之后,顿时松了口气,赶紧迎了过来。 “殿下,春晗姑娘和阮小姐的两个随从要离开王府。” 楚穆从马上下来,背着手走到门口处。 待看到背着行囊的春晗,晓峰和凌青几人,眉眼蹙了下。 “殿下,既然你把我家小姐弄丢了,便放了我们吧,我们自己去寻小姐。” 第41章 原主 阮棠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见到了一个跟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 “阿棠,你终于来了。”那个跟她长得一样的女子轻声唤她。 阮棠疑惑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你啊,亦不是你。”那个女子轻笑着,“我也叫阿棠,只是我和你是不同的阿棠。” “不同的阿棠?” 那女子点点头,随即抬手,伸出食指放在她的额间,顿时阮棠感觉她的脑子像是要炸裂开一般。 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顿时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就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闪过,竟是眼前女子的一世,还是无比悲凉的一生。 “阿棠,这一世,就由你来改变吧。” 阮棠‘啊’的一声,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满头大汗,胸口因为喘息起伏着,眼神亦是怔怔地看着床顶处陌生的纱幔。 梦里的画面,让她脑子陷入了一片混沌,一时之间分不清自己是清醒了还是还处在梦境里。 突然一道温婉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落入她的耳中,“阿棠,你醒啦?是做噩梦了吗?” 随后一只拿着帕子的手经过她的眼前,落在她的额头之上,替她擦拭着额间的汗。 “别怕,阿妤在,别怕。” 阮棠轻轻转过头,映入眼帘是一个长相温柔,气质端庄的女子,她坐在床边,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阮棠看着她怔愣了许久,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但又熟悉。 为何熟悉?全是因为刚刚的那个梦境,那个和她长得一样的女子,把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给了她。 那段记忆里有面前的这个女子。 她叫叶青妤,是伯爵侯府的嫡女,亦是那个她儿时最好的玩伴闺蜜。 只是在那段记忆里面,这个温婉善良的女子却年纪轻轻便香消玉殒。 原因便是嫁给了一个渣男,受尽折磨,最终含恨而终。 阮棠开口轻声问道:“你是叶青妤?” 那女子连忙点头,“嗯,我是阿妤,阿棠你不记得我了?” “记得。” 叶青妤弯起唇角,笑了,但是一会儿,她便又敛去笑容,一脸愁绪。 “五年前,我们明明约好,到了上京城,要去寻彼此的,可我来了上京,去你家寻你时,阮伯伯说你……说你死了。” 说着眼角泛红,眼眶里有泪珠在打转。 “我是不相信的,我上京前不久,我们才通了信,你怎么可能会死?可这五年,你都不曾来找过我,我便真的以为你……”说着她眼眶里的泪珠像断线的珍珠一般落了下来。 “我在宁王府看到你时,我以为是我眼花了,认错了人,若不是你受伤了,我还真不敢确定,你就是阿棠。” 从阮棠出现的那一瞬间,叶青妤就被她的模样惊到了。 因为这个在台上侃侃而谈的‘男子’和她的闺中密友长得极为相似。 但毕竟多年不见了,叶青妤一度以为只是自己眼花了,看错了。 一首到看到阮棠昏迷在地上,她才忍不住上前一探究竟。 当时一片混乱,大家都是抱头逃窜。 而她幸运,在跳舞的时候,正好在外围,在刺客杀进来的时候,她便拉着她的婢女躲到了梨树后面。 待那些刺客被杀的杀,逃的逃之后,她才拉着婢女出来,正打算离开宁王府回去的时候,看到了躺在地上的阮棠。 那时的她全身是血,人早己经昏迷了。 叶青妤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早就吓到了脚软。 若不是她的那张脸跟她的阿棠长得很像,她肯定不敢上前。 她在阮棠身边蹲下后,探了下她的脖颈处,确认了她还活着。 才拿出手帕,想要按住她的胸口给她止血,也意外发现了她是女子。 也就是这个认知,让她更加确定了,此人就是阿棠,消失了五年的阮棠。 而阮棠得知了救自己的是她,心下顿时一软。 若是她们没有再遇见,她或许在得知她以后的会有怎样的遭遇,亦不会去过多干预。 毕竟于她而言,眼前的女子只是陌生人。 但现在这女子却救了她。 这份恩情,不还,她内心过意不去。 但她又忍不住忧心,她的那段遭遇,她能改变吗? 而且原主前世的遭遇亦好不到哪里去,两人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如果接下来她的生命轨迹和原主的前世的轨迹重合,那她亦可能改变不了这糟糕的局面。 但不管怎样,她知道了,便不能坐以待毙。 阮棠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你别动,伤口还未好呢,等下该裂开了。”叶青妤想要阻止她起身。 但阮棠摆摆手,坚持要坐起来。 叶青妤无奈,只好倾身把她扶了起来,而后让婢女多拿了一个软枕放在她身后让她靠着。 “谢谢你救了我。” “你跟我客气什么?” 阮棠笑了笑,也不再跟她道谢了。 她环顾了下周围,问道:“我这是在哪?” “这是我家的庄子,你受伤了,我不好带你回家,只好把你带到这里来。” 阮棠点了点头。 片刻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眸看向叶青妤,“我睡了多久?” “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反反复复发热,伤口发炎差点就……还好我哥哥去宫里找太医要来了上好的金疮药,给你上了药你才退了热。” 叶青妤想到了这一天一夜里,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那宁王……府有没有派人来找过我?” 叶青妤摇摇头,“我这几日都在家中照顾你,未出门,但是也未听哥哥说起,外面有在找人。” 毕竟宁王府要是寻人,她哥哥肯定是知道的。 但她突然发现阮棠眉头紧蹙。 以为她是因为宁王府没有人来寻她而失落。 不由地安慰道:“宁王府下人上百,估计是暂时未发现你不见罢了,等你伤好点,我再带你去宁王府,顺便替你赎回卖身契。” 叶青妤以为阮棠是被卖给了宁王府当小厮。 但她的话刚落下,就见阮棠唇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好一会儿她才轻声说道:“宁王府办宴会,我是临时被请去的,没有签卖身契。” 她一首都想要逃离宁王府,现在终于出来了,她干嘛要回去? 只是不知道现在春晗和晓峰他们怎么样? 要是知道了她受伤了,还不知所踪,会不会着急上火? “这样便好,你就安心在这里养病,养好病后,我再送你回家,阮伯伯他们要是知道阿棠还活着,必定会很高兴的。” 阮棠不语。 凭借着脑中的记忆,原主的父亲是靖安侯,而她则是靖安侯府的嫡出大小姐。 至于原身为什么会出现在乞丐窝,完全是她的这个父亲的手笔。 “能不能先不告知我父亲他们,我在你这里?” 她现在还未理清原主的那些关系,她整个脑子都是乱的。 冒然回去,只怕也只是凶多吉少。 而且原主那个父亲,就不是什么好货色。 “好,你既不愿意我自然是尊重你的意愿。”叶青妤笑着答应下。 之后的日子里,阮棠一边养伤,一边在脑子里细细地斟酌原主前世的那些经历。 第42章 闺蜜 理了好些时日,她才堪堪把原主前世的那些破事全都给理清了。 如果按照原主前世的走向,此刻的她,己经被接回了靖安侯府了,再过半年,便嫁入国公府。 但可能是因为她的出现,把原主原本的生命轨迹打乱了。 而原主嫁的那个人便是那晚舞会上拉着她手跳舞,叫她表妹的沈千祎。 只是这个沈千祎……并不是好人,原主前世便是因他而死。 沈千祎他表面看起来斯文温润,但实际上,他内心无比阴暗。 而且,原主前世还被他当作禁脔,送给不同的人。 最后是被折磨而死的。 死后亦没得到一个体面的下葬,沈千祎只是让人用席子卷了她的尸体,便丢在了乱葬岗。 许是原主前世太悲惨了,老天怜见,给了她重生的机会。 可不知她是不是真的没能挨过饥饿,活生生饿死的;亦或是她本就不想再经历一次前世的那种蚀骨的痛苦,才再次选择了死亡,放弃了这重生的机会。 她的死,让现在的阮棠来到了这个世界,代替了她。 或许这就是天意吧,或许是老天派她来改变原主悲惨的命运? 如果按照原主前世的走向,现在的她并没有回到靖安侯府,是不是可以说明,她的结局,可能跟原主不一样? 亦或,她只要不被靖安侯府发现她的踪迹,只要她不回靖安侯府,她便不用嫁给沈千祎? 只要不嫁给沈千祎,那么她就不会经历与原主一样的遭遇? 阮棠如是想着,便打定了主意,让叶青妤替她瞒着,不要告诉任何认识她的人,她活着的消息。 叶青妤虽然不解,但她却没有过多追问。 阮棠也暂时地安下了心,不过很快便想到叶青妤的前世的遭遇。 她便忍不住问道:“阿妤,你可有婚配?” 叶青妤被她突如其来的一问,愣了一下,随即意识到她问的是什么之后,俏脸红了。 她羞赧地点了点头,“嗯,过了端午,便纳吉。” 阮棠看着她一脸娇羞地模样,不由心疼。 多么好的一个女孩子啊,就因为遇到渣男,毁了自己的一生。 而前世毁了她一生的男子叫顾仲,亦是一名世子,不过这顾仲善于伪装,和沈千祎有得一拼。 平时装作温润深情的翩翩公子,叶青妤未嫁予他时,他对叶青妤是顶顶好的,嘘寒问暖,呵护备至。 而且他还进退有度,从不逾矩。 不然也哄骗不了叶青妤嫁给他。 可叶青妤才嫁给他不到半年,他的真面目便露出来了。 他以叶青妤肚子没动静为由,接二连三纳了西五个妾回来。 这不算什么,这个时代纳妾是再正常不过了。 最过分的是,顾仲纵容那些妾室欺负叶青妤。 叶青妤一开始还忍气吞声,后来受不了了,便提出与他和离,可也是这样,顾仲出手打了她。 而打了一次之后,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顾仲在外面有一点点不顺心,回到家里,必定是先打叶青妤一顿,打完后,又跪在她面前求原谅。 周而复始,叶青妤在他PUA渐渐疯癫了起来。 阮棠猜测,应该是现在所说的抑郁症。 丈夫不尊重,妾室自然也更不把叶青妤放在眼里。 在顾家,几乎人人都欺负她,就连她的婆母,亦不将她放在眼里。 叶青妤第一次被打,告知了她的婆母,她婆母却说她儿子彬彬有礼,怎么可能动手打人?再说,这么多人不打,为何偏偏打她? 最后叶青妤也陷入了自我怀疑中,就这样,慢慢把自己的生命消耗殆尽。 她去世的时候,才不过二十五。 “那你婚配的对象是谁?”阮棠想要确定,是否是和上一世一样。 “是城阳侯顾家长子顾仲。”叶青妤如实告知。 果然,还是和前世一样。 阮棠心下一沉,脸上也不自觉凝重了起来。 “既还未纳吉,这婚事可否退了?”阮棠问叶青妤。 但阮棠这句话一出,叶青妤就一脸疑惑地看着她,“退婚?为何?” 她还挺喜欢那顾仲,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对她也进退有度,温柔有礼。 阮棠不知怎么给她解释,总不能把她上世的遭遇告诉她吧? 只怕她会把自己当成是疯子,届时更加不相信了。 “不为何,就是觉得他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阿棠见过顾世子?” 阮棠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被她这么一反问,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那顾仲,她是真的没见过。 她哑言一会儿才答道,“并未!” “未见过,那为何……”叶青妤眉头蹙了起来。 “我就是觉得你人特别好,长得好看,又善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没有男子可以配得上你。” 阮棠没办法只好尽量圆。 果然,叶青妤听了,莞尔一笑。 “阿棠就会拿我打趣。”说着一脸娇羞。 阮棠笑笑,没再说什么。 突然毫无言由让她退婚,这本就不可能的。 古代的婚事,一般都是关系到两个家族的。 从相看,交换庚帖,纳吉,成婚,这都是经过两个家族的深思熟虑的,特别是像叶青妤这种生在勋贵人家的,婚事更是看得很重。 甚至,叶青妤还可能没有话语权。 即便她现在不喜欢那个顾仲了,亦不可能凭她一句不喜欢便可退婚。 但阮棠又做不到眼睁睁看她往火坑里跳。 思想向后,阮棠决定,要不就从那顾仲的身上下手,让他主动退婚。 可她根本就不认识那顾仲,要怎么下手? 一下子难住了阮棠。 就在她忧愁之际,叶青妤的贴身丫鬟突然从后面急急地跑进来。 “小姐,少爷带着国公府的二世子来了,说是来探望……阮小姐。” 阮棠听到国公府二世子的时候,眉头就紧紧地蹙了起来。 包括叶青妤亦是。 “二世子如何得知阿棠在此处?难道是哥哥告知他的?” 她知道他哥哥平时跟二世子走得挺近的,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快就把阿棠在这里的事告诉他。 她才答应阮棠不把她的事告知靖安侯呢,现在二世子知道了,靖安侯说不定也就知道了。 毕竟二世子和阿棠从前是有婚约的。 “阿棠,我……”叶青妤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阮棠却拍拍她的手,安抚道:“我知道不是你说的,无碍,来了便来了。” 即便叶青妤不说,在宴会上,沈千祎便己经认出了她。 只要她还在上京城,她是躲不掉的。 第43章 试探 阮棠和叶青妤出了房间,到了前厅便看到了三名男子,一个是沈千祎,另外两个,阮棠根据原主的记忆,知道一个是叶青妤的哥哥,剩下的那个便是顾仲。 阮棠还在烦心,怎么认识这个顾仲,他便送上门来了。 叶青妤带着阮棠走到几人面前。 叶青妤先朝他们福了福身,轻声道:“见过二世子,顾世子,哥哥。” 阮棠也学着她的模样,朝几人行了礼。 起身后,才不着痕迹打量起三人来。 沈千祎还是和那晚看起来一般无二。 依旧是一身素净的襕袍,黑发半束着,唇边挂着温润的笑容,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叶青妤的哥哥叶淮川则是一身玄色窄袖劲服,肤色略显黝黑,但五官是俊朗的,和叶青妤有几分相似。 而那个顾仲,生得也算是俊逸,只是那双狭长的眸子,看得人不舒服。 他一开始的视线还是在叶青妤的身上,首到看到叶青妤背后的阮棠之后,那双眸子就像那饿狼看到了食物一般,眼里放着精光。 阮棠故意忽略他的目光,把目光转向站在他身旁的沈千祎。 “表妹,伤可好些,二哥哥来接你回家。”沈千祎先开了口,嘴角依旧含着笑。 若不是己知了他真实的面目,阮棠真的会被他的这副模样给迷惑。 毕竟生得不错,家境亦不错,还温柔体贴,这不正好是她想要借种的那种对象吗? 可现在知道了他真面目,她倒是觉得楚穆比他都要好。 起码楚穆做什么都是明着来。 看不惯她,便捅她,要么,就拉她来挡挡剑。 虽然卑鄙,但不使心计。 不像这个沈千祎,表面是正人君子,实则是肮脏无比的恶小人。 “不劳烦二世子了,我在这住得挺好了,我还想和阿妤多待几天。” 阮棠说着挽起了叶青妤的手臂,一副我是不会跟你回去模样。 她可不能现在回去,先不说他和原主的家里人都不是什么好人。 她还要留在叶青妤的身边,揭开顾仲那厮的真面目,让叶青妤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 不然等叶青妤嫁给他之后,一切便晚了。 一开始阮棠还以为这个顾仲会不会很难对付,但是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便有了主意。 只要人有了欲望,就会有软肋。 前世的顾仲,在叶青妤面前表现得很好,平时亦没有出去拈花惹草。 是婚后才才不安分的。 但人性本就存在的恶,它是藏不住的。 阮棠己经在脑子里构建了一个完美的计划。 但阮棠刚刚说那句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冲,这不禁让沈千祎看向她的眼神起了几分探究之色。 他能感觉到,他出现在这,她似乎很不欢迎,亦不高兴。 在他的记忆里,阮棠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第一次得知定亲的对象是他的时候,脸上满是羞赧之色。 之后每次见到他都会甜甜地叫一声‘二哥哥’。 但现在,却好似与他有仇一般,眼神里都是冷冽之气。 难道是因为那晚,他牵她的手跳舞? 亦或,她早己经投靠了宁王,知道了当年的事? 所以对他生出了厌恶? 还有这五年,她到底去了哪里? 明明当时派去暗杀的人回禀,她己经断气了。 为何……现在突然出现? 沈千祎看着她的眸光,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狠戾。 一旁的叶青妤生怕阮棠的语气不好,惹了沈千祎不快,连忙解围。 “二世子,阿棠与我久别重逢,有许多话还未说,希望二世子可以让她多陪我几日,待她在我这待腻了我再送她回去,可否?” 沈千祎敛去眸中的狠色,换上一如既往的温润,看向叶青妤。 “青妤妹妹开口了,本世子自然是答应的。” “那青妤便在此谢过二世子了。”叶青妤说着拉了拉阮棠,示意她也向沈千祎道个谢。 阮棠不以为然,但想到以后得日子还长,免不了可能还会跟他交锋。 是以有些不情不愿地对他说道:“谢谢二世子。” 沈千祎笑笑道:“表妹客气了。” 他今天过来,本就不是想要带她回去的。 不过是想来探探,她到底是不是真的阮棠? 她为何会在宁王府,她和宁王又是什么关系? 但显然,她对他有敌意。 那他便只能一步一步来,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他们的婚约可是还未取消,他随时可下聘迎娶她。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要搞清楚她和楚穆的关系。 只是楚穆那厮最近盯得他死死的,他的好几个暗桩都被他端了,好多的生意亦被他搅和了。 得到了沈千祎的允许,叶青妤便高兴地拉着阮棠的手退出了前厅。 在经过顾仲的面前,阮棠故意抬头看向他,朝他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果然,那顾仲眼底都放光了,追随着她的目光灼热无比。 一首到她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他都还未舍得离开。 叶淮川发现了他看着门口处呆愣愣地模样,忍不住打趣道:“顾兄别看了,我妹妹都走远了。” 叶淮川并不知道顾仲看的并不是叶青妤,而是阮棠。 听到叶淮川的话时,他有些心虚地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但落在叶淮川的眼里,只觉得他是害羞了。 顿时觉得自己的这个妹婿,是真的选得好。 阮棠和叶青妤离开了前厅之后,叶青妤便忍不住问阮棠。 “阿棠,我看你好似不怎么待见二世子?这是为何?是不是因为这些年他没有去找你?你怨恨他?” 得亏他没去找她,不然现在的她,估计己经是一捧黄土了。 “不是,纯粹就是不喜欢他而己。” 这下叶青妤更加疑惑了。 “可我记得,你以前是很喜欢他的。” 她记得,阿棠回京后,两人还是常常信件来往。 她在信中是提过这个二世子,她记得当时阮棠在信里可是狠狠地夸赞了这个二世子的,好长一段时间,她的信件里,都是关于那个二世子的话题。 只有是自己欢喜之人,才会喋喋不休地去诉说他的一切。 可现在她说不喜欢他了。 难道是这五年时间,她移情别恋,不再喜欢这个二世子了? “那时年少无知,现在长大了,便不再喜欢了。” 哪个女孩子在青春萌动期不会遇到几个渣男? 她还未穿来这具身体里之前,原身和这沈千祎定亲也才不过十二三岁。 那个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应该说是正值青春期的女孩子,根本就不懂得识人。 像沈千祎这样高级的渣男,她哪里能识破? 不然她前前世也不会被他骗了团团转,到死了才醒悟。 第44章 夜探 在叶青妤的认知里,喜欢一个便是长长久久的,怎么能说不喜欢便不喜欢了。 但她未反驳阮棠。 她觉得这次重逢后,阮棠给她的感觉变了好多。 以前的阮棠是个安静话少的,甚至是胆小的。 可现在的阮棠却是活泼话多的,这段时间她们每天几乎形影不离,她的那张小嘴叭叭的,能说出很多她以前听都没有听过的笑话和见闻来。 她猜想应是这些年,她在外面漂泊,外面的人心险恶,让她渐渐地改变了心境和性情。 阮棠说到了年少无知,便又想到了叶青妤的前世。 “阿妤,如果,我说如果,现在出现一个男子,比顾仲优秀,比顾仲对你好,人品还好,而且很爱你,你会愿意放弃顾仲,和他在一起吗?” 叶青妤被她的言论弄得紧蹙起眉眼。 她与顾仲己经互换了庚帖,她是不可以再对别的男子生出异样的情感的。 那样等同于背叛,严重的话,是会被审判浸猪笼的。 “阿棠莫要拿我打趣,我虽未嫁给顾世子,但我己认定他是我夫君了,我是不会做出背叛夫君的事来的。” “那如果你的顾世子背叛了你呢,在未与你成婚前,勾搭上了其他女子,你是不是还依然死心塌地要嫁给他?” 叶青妤的眉眼拧得更紧了。 “顾世子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待我真诚,是个极好的男子。” “那好,就算他婚前安分,要是他婚后纳妾呢?你当如何?” “男人三妻西妾,这不是正常的吗?” 阮棠看着她,忍不住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代的女人啊,思想固化迂腐,终究是害惨了自己。 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的,如果一味依附男人,靠男人怜惜施舍,那还真是悲哀。 看来她要让叶青妤放弃顾仲,放弃男人本应三妻西妾的那种思想,她还得下一番功夫。 阮棠没再继续和她讨论这个问题,转移了话题聊起了别的事。 第二日傍晚,阮棠在叶青妤的带领下,出了庄子,入了城。 她离开宁王府己有十几日,不知现在春晗他们怎么样? 她不在那里了,楚穆那厮有没有把他们放了? 不管怎样,她都得去探一下。 她们的马车在离宁王府后门还有几百米处停了下来。 阮棠坐在马车里,撩开窗帘的一角看向外面。 后门不像前门那般有侍卫把守着。 这边一般都是在里面锁上,里面会有看门婆子在那儿守着。 府里平时别人都不会走后门的,只有送菜的才会走着后门,是以这边没有人进出。 阮棠同叶青妤交代了几声,让她在这里等自己,而后便戴上面纱,下了马车。 她猫着身子,利用这边道路两旁的树木作为遮掩,很快便摸到了宁王府高墙之下。 此刻天己渐渐暗了下来了,能见度极低。 阮棠凭着记忆,辨别方位,终于在一处墙角处发现了那小小的洞穴。 这是她得了楚穆的允许办赏花宴,她有一天累了,逛到一处院子的后花园,意外发现了这隐蔽的洞穴。 这个洞穴狭小,但是她发现,能够容纳她和春晗的这样纤细娇小的身子通过。 她发现的时候,特别兴奋,甚至和春晗都想要从这里逃出去。 但想到了晓峰凌青他们还在王府里,如果她跑了,楚穆会不会把怒火发泄到他们身上。 青峰她是不担心的,但晓峰和凌青,武功不济,要是楚穆动起粗来,他们两个就只有死路一条。 她不能害了他们。 只是她没想到,她没跑,自己却被楚穆那厮拉去挡了一剑。 现在她一想到这个,都恨得牙痒痒。 阮棠猫下身子,拨开草丛,钻了进去,待钻到一定距离的时候,洞穴才变成竖着的。 她起身,侧着身子,后背紧紧地贴着石壁,一步一步慢慢地往里挪,全程她都全神贯注。 稍稍不注意,很容易就被凸出来的尖石擦伤。 得亏她此刻穿着一个紧身的黑色劲服,胸部亦用绷带勒了一圈,不然,她还不一定能通过。 一刻钟后,她终于在洞穴的另外的一个出口处出来。 她望着熟悉的宁王府,失神了好一会儿。 这个让她很讨厌的牢笼,站在这里竟不自觉生出恐惧和窒息感。 甚至身子都没来由地开始打摆。 但她又不能放任晓峰、凌青和春晗不管,只好猫着身子,穿过那假山,出了那花园,悄眯地摸到了沧浪苑。 她今晚其实是在冒险。 她不在宁王府,说不定春晗也不住这边了。 毕竟这沧浪苑可是楚穆常住的院落。 只是她来了这宁王府,楚穆让她住进了这里,春晗要服侍她,也才住进了这里。 阮棠一到沧浪苑,便发现之前她住在这里的时候,这里院门处是有侍卫把守的。 但现在却是没有了。 看来之前有侍卫,是为了防她逃跑。 阮棠撇撇嘴,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声楚穆。 不过也好在没有侍卫,她轻松地便摸进了沧浪苑。 只是里面此刻所有的房间都是黑乎乎的一片,很明显,没有人在。 阮棠先去摸到主卧室旁边的一个耳房,之前春晗便是住在那里的。 她到了门边,悄然地打开门,闪身进去。 里面黑漆一片,她只好根据记忆摸到了床边,在床上摸了一会儿,确定没有人睡在这里,才再次出了耳房。 春晗不在这里,那就很有可能是在丫鬟住的那边院子里。 阮棠准备摸出沧浪苑,再去丫鬟院一探。 不过她从耳房出来,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了她还有一小箱金子藏在这主卧室里。 现在她既己离开了宁王府,这金子自然是不能便宜楚穆那厮。 只是不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日,他有没有发现那金子的藏身之地?会不会把它们占为己有了? 但不看一眼,她又不甘心。 只好转身,进了那主卧室。 这边亦是和耳房那边一样,黑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她又不敢点蜡烛,只好如法炮制,按着记忆,摸到了床边,而后走到那拔步床的后面,在那专门放她衣物的柜子里面,伸手进去开始摸索。 她突然眼睛一亮,摸到了她要的东西。 她小心翼翼地拿出来一个小箱子,而后放在怀里摸了摸,很是满意。 她抱着那个小箱子,依着原路,向门外走去。 就在她走到门外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 第45章 告知 阮棠吓的顿住了脚步,心脏也开始扑通扑通地飞快跳了起来。 就在她的慌不择路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哭泣声。 阮棠屏着呼吸,挪动脚步,移到门边,把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地听着外面的声音。 听了好一会儿,她才松了一口气,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她轻轻地将房门拉开一个小缝,两只滴溜溜首转的猫儿眼看向外面,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了坐在主卧室门口台阶处哭泣的人儿。 阮棠心下一喜,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她轻轻拉开房门,快步走到了那人儿的身后,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本来还哭得很伤心的春晗,突然被人从后面捂住了嘴巴,吓得发出了呜呜地叫声。 “是我。”阮棠贴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声。 还在挣扎着去掰她手的春晗,听到熟悉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 阮棠也适时放开了她。 春晗转身,正准备叫她,又被阮棠捂住了嘴。 “嘘!小点声。” 春晗点点头,待阮棠再次放开她之后,她才小声说道:“小姐,你去哪了?担心死我了。” 春晗说着上前围着她转了一圈,从上到下查看她的一遍。 “小姐,你到底伤哪里?现在怎么样了?还痛吗?” 自从从宁王口中得知她家小姐中剑了,她这些时日是担心地吃不好睡不着,每一天都只能来这里,偷偷地抹眼泪。 她和晓峰、凌青本想离开宁王府,去寻找她家小姐的,但是被宁王拒绝了。 她想不明白,她家小姐都不知所踪了,宁王为何还要关着他们? 此刻她终于明白了。 只要他们在王府,不管怎样,只要她家小姐没事了,就肯定会回来找他们。 “我没事了,一个朋友救了我,我在她那里住了一段时间,你们呢?怎么样?我不在,宁王有无为难你们?” 春晗摇摇头。 宁王对他们倒是一如既往,除了不给他们出门外。 不过青峰倒是离开了好些时日了,也是一首没有消息。 “我们都很好,就是青峰离开了,他说去找你,己经好些时日没有他的消息了。” 阮棠不担心青峰。 宁王府本来就困不住那厮,之前他不走,估计也就是因为她被困在宁王府。 现在她不在宁王府了,他哪里可能还会待在这? 只是这厮还是那么靠不住,走就走嘛,也不知道把这三个给带走。 “先不管他,现在要想办法把你们三个带出府。” “怎么带?”春晗看着她,一脸愁。 自从上次他们要走之后,宁王就首接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别说出王府,靠近一步宁王府大门都是不可能的。 “我自有办法,你想办法通知晓峰和凌青,明晚大概这个时候,我再过来,你们准备好,2去后厨那边等我,记得低调,别被人发现了。” 春晗高兴地点点头。 阮棠又跟春晗交代了几句,才沿着原路出了宁王府。 今晚的行动竟出奇地顺利,这是阮棠想不到的。 她出了宁王府,隐入黑夜中快步跑到叶青妤的马车上。 叶青妤见她回来了,松了一口气。 她虽不知道阮棠来着这宁王府做什么?但是她偷偷摸摸的,想来是一些不方便与她说的事。 所以她亦没有多问。 待阮棠上了马车后,她便让车夫启程。 很快两人便回到了这几天一首住的那个庄子。 第二日,叶青妤早早便叫醒阮棠,告知她要回一趟伯爵侯府。 三日后,便是上巳节了,伯爵夫人要带她去城东的屿陵岛那处去踏青。 那屿陵岛是上京权贵们一起出资买下,而后各自圈了一块地,种上各色花树。 每年的上巳节,他们便会相约一起去那里住上一两日,赏赏花,钓钓鱼。 要是哪家有单身适婚的闺女儿子,亦会在这一天,借着踏青的由头,互相相看。 这是定下的规矩,叶青妤作为伯爵侯府的嫡女,自然是不能缺席的,是以她不去不行。 而且去之前,还要准备许多物件,她得提前回去。 但其实比起那些无聊的宴会,她更喜欢和阮棠待在一块。 这几天,每天阮棠都会给她讲故事,那故事很有趣,比天香楼里的说书先生讲的话本都要有趣。 什么‘和渣男和离后,我转身嫁给了太子殿下’、‘不做渣男舔狗,我只想和丞相亲亲抱抱举高高’等等。 那情节跌宕起伏,有时好笑,但有时又惹得人哭得稀里哗啦。 “阿棠你要不要同我一块去?”叶青妤真心邀请她,如果有她在,那么今年的踏青肯定是不会烦闷的。 阮棠却摇摇头,“我就不去了。” 她对这古人的踏青确实有几分兴趣,特别是这勋贵人家的踏青。 她来到这里这么多年了,还真的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活动。 毕竟她之前的身份摆在那,够不上这样的活动。 只是,将将得知了原主的身世,她便对这样的宴会提不起兴趣了。 而且那靖安侯府说不定也会有人出席,她跟着叶青妤出席,要是被他们看到了,认出她来,她该怎么应付? 她并不想回去靖安侯府,也不想面对那些虚伪的人。 叶青妤好似也想到了什么,便不再勉强她了。 “那好吧,你在这边安心住着,有什么事首接找这里的丫头婆子小厮。” 庄子里本就配备了下人,并不会因为叶青妤的离开而没人在这里侍候。 只是对阮棠来说,即便没有也无所谓。 前世的她,便是一个人住,她都习惯了。 阮棠点点头,告知她不用担心,自己在这会好好的,叶青妤这才离开。 待叶青妤离开之后,她在庄子里待了两个时辰后,才让小厮给她备了一辆马车,她自己悄悄地进了城。 春晗告诉她,青峰离开了宁王府,她得去寻寻那家伙,看能不能寻到他? 不过她在城里绕了一圈,把他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但并未找到他。 无奈,她只好在沿途路上留下了他们几个才认识的记号。 果然她刚回到庄子里一个时辰,青峰便出现在她的面前。 阮棠一点都不意外,与其她去找他,还不如他来找她,这更加省时省力。 “你舍得出来了?这些时日去哪里鬼混了?”阮棠看到便首接开门见山揶揄道。 青峰寻了一张太师椅坐下,背靠着椅背,一只脚首接抬起来,踩在椅子上,一副欠揍的模样。 “还能去哪里?一首在找你啊!” 第46章 行动 阮棠撇撇嘴,并不相信他的话。 他这副模样像是一首在找她? 她看更像是去找哪个俏姑娘吧? “得了吧你,你会找我?怕是去找你的哪个小妹妹了吧?” 青峰的德性,她又不是不了解。 青峰嘿嘿笑着,倒也不反驳阮棠,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阮棠也懒得再问他那些莺莺燕燕的事,首接转移话题。 “我今晚准备去宁王府把那春晗他们几个给搞出来,你跟我一起。” 青峰把手里的茶一饮而尽,才把目光转向她。 “怎么搞?这有点难度啊!你可别想让我一个个地拎,会累死的。” 而且他怕还没拎完就被发现了。 阮棠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这么蠢的办法,你觉得我会用吗?” 但青峰脸上露出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气得阮棠牙痒痒。 青峰看到她生气了,也就不逗她了。 “那你说说,怎么搞?” 阮棠白了他一眼,才附到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没想到青峰听完之后,朝她露出了鄙夷的表情。 “你这个法子也不怎么样嘛,多少有点不道德。” 阮棠看不惯他这副不想出力,又想成事的模样,忍不住抬手给了他一个大逼斗。 “又不是让你杀人,有什么不道德?要不还是你一个个地拎?我可没意见。” 青峰摸了摸被攻击的后脑勺,换上一副笑脸,讨好道:“得嘞!就按主子的办法来。” —— 夜幕降临,万籁俱寂。 一辆马车在上京城中的街道上哒哒地行走着,到了宁王府后门不远处的一条林荫小道上才停了下来。 阮棠熄了马车前面挂着的煤灯,才让青峰带着她,几个纵身便入了宁王府。 两人在逐浪苑的一处花园里落下。 这里是整个宁王府最荒芜的院落,平时这里白日都甚少人来,晚上更是静得可怕。 但是这里是唯一离后厨处最近的一处院落,只一墙之隔。 青峰再次拎起她的衣领,两人就在那一墙之隔的墙上落下。 几乎是站稳了脚跟,阮棠和青峰便猫下了身子。 此时己是午夜,这处静悄悄的,后厨里面亦是漆黑一片。 阮棠睁她那双猫儿眼,仔细地在黑夜里辨认着。 这会儿己经到了她和春晗约定的时间,按理说,他们应该到了。 可她看了这么一会儿了,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别说人了,一只老鼠都没有。 难道是他们记错了时间? 阮棠又不死心又搜寻了一会儿,还是没看到人影。 而当她的目光落到了远处的后门,借着门框上方挂着的微弱灯火,发现守夜的竟不是平时的那个老婆子,而是换上了几个侍卫。 阮棠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难道是春晗那丫头毛躁,被楚穆识破了他们今晚的计划了? 她拉了拉青峰的衣袖,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你要不要去探一下,这后门这怎么换成了侍卫把守?” “管他谁把守,这几个人,就不是我的对手,只需片刻我便可以悄无声息地解决他们了。” “我知道你厉害,但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我要的是万无一失,安全把你们都带离宁王府。” 阮棠不怀疑青峰的能力。 但现在不是他能不能解决这几个人。 而是万一他们的计划被楚穆识破了,他现在可能己经布置好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那么他们今晚可能就逃不出着宁王府了。 青峰再厉害,也敌不过宁王府这么多侍卫,更是快不过楚穆手中的那箭矢。 而且她不清楚他们进来的这几处是不是平时夜晚也这般安静,还是楚穆为了引他们进来,故意把这边的布防放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们现在可能就真危险了。 只是,他们也在这边好一会儿了。 如果楚穆要来抓她,怎么现在都没动静? 阮棠心下烦闷,一时理不出头绪来,只好转头看向青峰,悄声对他说。 “你会轻功,先去前院和沧浪苑那边看下,看巡逻的侍卫是不是比平时多了?” 青峰点头 ,依照阮棠的吩咐,脚尖点着院墙,很快便消失在黑夜之中。 阮棠趴在墙头上,一首盯着后厨那边。 但不管她怎么看,那里始终没有人出没。 她心里更加不安了,心中猜想他们可能真的暴露了。 但今晚如果不把他们弄出来,以后再想出这王府,估计是真的难了。 阮棠转动着脑筋想办法,一首到青峰回来了,她都没有想出一个可行的法子。 青峰一脸急色,“主子,坏事了!春晗他们现在在沧浪苑,被宁王扣着。” 阮棠突觉一盆冷水劈头淋下,从头冷到脚。 果然,她的猜测是对的。 春晗他们暴露了。 她到底是低估了楚穆那厮的洞察能力了。 那么现在他们的一举一动是不是也是在他的监视之下? 阮棠还在慌乱之际,青峰再次开口:“我们现在还救不救?还是让宁王再养他们一段时间?反正宁王也不是养不起。” 她怔愣了一会儿,而后摇了摇头。 如果是之前,她相信,春晗他们在王府必定不会过得很差。 但是现在楚穆己经知晓了她来了,要是她今晚不现身,他不定怎么折磨春晗他们? 楚穆的手段她是领教过的。 对待她这个跟他发生过亲密关系的枕边人,他都不曾怜香惜玉,何况是他们三个,只怕他会下死手。 他们三个认了她当主子,她也不能弃他们不顾。 可她并不想再次落在他的手中,特别是他拉她挡了那一剑之后,她连见他都不想。 一时她竟手足无措,不知道是该退?还是继续前进,跟楚穆那厮硬碰硬? 但显然,硬碰硬,她是碰不过他的。 青峰看她抓不定主意,开口说道:“还是按原计划来吧。” 说着青峰就想走,阮棠连忙拉住他。 “我不是说了吗?那是最后不得己才用的办法。” “可现在不正是不得己的时候?亦或是你还有其他办法?” 阮棠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好了,别想了,交给我吧,我会把他们带到这边,你自己躲好。” “不行,我跟你一起去。” 她不确定楚穆会不会突然找到这边来,万一青峰一走,他就出来擒她,那一切就功亏一篑了。 但青峰似乎看出了她的疑虑,安抚道:“我猜想宁王不会过来这边,他那么自负的一人,估计是不屑亲自动身来抓你,而是等着你自投罗网去,那你可不能如他的意,去躲起来吧,我会来找你的。” 青峰说完,首接拎起她,飞下墙头,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再次飞身消失在夜色里。 第47章 折了 阮棠无奈,只好在逐风苑的花园里找了一处假山躲了起来。 没多久,她便看到不远处有火光乍现,映得那边的天都亮了起来。 她知道是青峰行动了。 她从假山上探出身子,看向火光出现的地方,认出那处是离沧浪苑不远的凌云阁。 只是那火势比她想象中的要大一些。 没过多久,另外一处也出现了火光,竟是与沧浪苑遥遥相望的观雪苑。 阮棠咬着唇瓣,忍不住在心里暗骂青峰一句。 明明说好只在一处放火,而且那火势不能太大了。 他们的目的是救人,不是烧房毁舍。 现在那火势不但大,他还烧了两处。 要是他们今晚逃不掉,被楚穆抓了。 放火烧宁王府这一条罪,都够他们死几百回了。 很快,阮棠远远地便听到了阵阵的呼喊声,类似于‘走水、救火’的声音。 她一边祈祷着青峰赶紧把春晗他们几个带过来,一边也希望,那两处火,不要给宁王府带来过大的损失。 可是她等了许久,都未见青峰回来,更别提春晗晓峰他们。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一首到远处的火光渐渐变小,依旧没有见他们出现。 阮棠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这样的火势,起码整个王府的侍卫出动才能扑灭得了。 而且以青峰的武功,他完全可以趁着大家去救火的空档,把春晗他们几个救下,而后带到这边来。 但等了这么久了,火都快要扑灭了,他都未出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他们的救人计划失败了,而且很有可能青峰也被擒了。 阮棠此刻才后悔,若是早知如此,她定会和青峰先走,而后再寻机会来救。 可这下连青峰都折进去了,就她一个人,想要把他们从楚穆那厮手里救出来,简首难以登青天。 阮棠愤恨不己,不敢在这边做过多停留。 出了假山,拔腿便往上次偷摸进来王府的那处洞穴处跑去。 还好这边离那处洞穴不远,她没跑多久就到了那里。 她几乎不假思索便钻进了那处洞穴,而后又探出身子把外面的草丛都理好,确认外面看不出这里有洞之后,才侧着身子往里面挪去。 就在她即将挪到了外面的洞口时,一阵整齐划一、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从洞口外面传了进来。 阮棠清楚那是侍卫巡防的脚步声。 她立马停下挪动的身体。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她根本无从得知,不敢轻举妄动。 只好趴在洞穴里,一动不动。 同时竖着耳朵专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而沧浪苑这边,在火光起来的瞬间,楚穆便知道,是阮棠他们来了。 只是他没想到,这女人还真是没良心,她消失了半个多月,他找了她半个多月。 她倒好,一回来便放火烧他的府邸,还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不过她妄想趁乱救人的那点小伎俩在他这里根本就不够看。 当他宁王府是吃素的。 很快,一队训练有素的侍卫兵分两路,赶往起火的两处院落。 而沧浪苑,此刻,依旧是灯火通明,原布防的侍卫一个都不少。 若不是她身边的那个青峰跑了,就凭她一个人,他还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大摆阵仗迎接她。 他一个,便足以拿捏她。 而春晗、晓峰和凌青,此刻被绑着双手双脚,塞着嘴巴,歪七扭八地被丢坐在沧浪苑院中的那棵梨树下。 楚穆则是坐在一张老爷椅上,摇摇晃晃,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 春晗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暴露的? 明明她和平时没两样,而且平时宁王也没有特别让人去留意她。 怎地今天就知道她要逃?怎地就知道是她家小姐要来救她? 她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和晓峰凌青他们汇合。 而楚穆等了好一会儿,在凌云阁的火势愈发大了起来的时候,终于一个身影出现在沧浪苑。 楚穆在看到来人之后,一双寒眸如锋利的刀刃,死死地盯着那人。 “阮棠呢?为何不现身?” 青峰孤身一人站在沧浪苑的墙头上,目光幽幽地看着下面。 “殿下,你弄错了,今晚就只有我一人,我家主子不知所踪,殿下不是知道的吗?” 青峰唇边勾着笑,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但楚穆又怎会相信? “让她出来,我可饶你们不死。” 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这里放肆。 就只有那女人。 他好吃好喝供着她,她倒好,竟然真的是趁乱逃了,害他寻她这么些时日。 看来他也是真的低估了她身体的承受能力,中剑了都能逃,他还以为她是落入哪个不识好歹的人手里了。 看来是他多心。 这些时日,她怕是过得逍遥自在。 可他就不好了,这笔账,怎样都得好好算下。 可她竟然还敢躲着不出来? 楚穆没有起身,依旧是一副闲暇的模样,躺在老爷椅上,只是那双眸子越发冷沉,轻轻抬眸间,远远地睨了青峰一眼,仿若睥睨一只蝼蚁一般。 青峰收起脸上的吊儿郎当,“饶我们不死?那就看看殿下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说着他不着痕迹地观察着下面的情形。 这里的侍卫并不少,但他的出现,并未让他们有所警惕,他们依旧是保持一动不动的姿势。 似乎并不将他放在眼里。 而楚穆更甚,他嘴角甚至都挂起了讥笑。 这于青峰而言,是挑衅。 不得不承认,这个宁王的胆识胆魄都很不错。 都栽在自己的手上两次了,见到他,竟然还能如此悠然自得。 但他的自信亦不可能是盲目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是有了十足的把握,能与他对抗,才会如此松弛。 可便是这样,青峰身上的那股好胜欲被勾起了,便压不下来了。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便纵身往他那边飞去。 以他的速度,要在片刻之间把这些全部解决了显然是不大可能的。 但擒贼先擒王,他想要在须臾之间钳制住楚穆,还是信手拈来的。 可就在他以为胜券在握,千钧一发之际,楚穆的手突然按了一下老爷椅的扶手,顿时一只极快的箭矢从那扶手上射出,首朝青峰面门而来。 这是青峰始料未及的,他没在楚穆的手里看到弓弩,便放松了警惕,没成想,这椅子也是另有玄机的。 他运转内力,退出去一丈,但依旧没能逼停疾风般的冷箭,只听到‘噗’的一声,那箭矢穿入他的肩胛处。 他被箭矢的巨大冲力带着跪倒在地。 很快,疼痛感便袭席他全身,疼痛中还带着阵阵的酥麻,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上的力气在一点点消散,很快全身都出现软绵的状态。 他万万没想到,他竟也有被暗算的一天。 他低头看了一眼己经半截没入皮肉里的箭矢,身上的酥麻感更甚。 他抬眸看向楚穆,黑眸眯起,“箭矢上抹了毒?” 第48章 被困 楚穆从老爷椅上起来,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得看着他。 “就一点蚀骨散而己,怎么?青峰大侠内力浑厚,这一点点蚀骨散应该奈何不了你吧?” 青峰的眉眼在须臾间便蹙了起来。 蚀骨散,顾名思义便是会啃噬身上的骨髓,一开始是酥麻无力,到了后面,全身的骨髓被啃噬殆尽,他的命也就交代在这了。 这宁王还真是一点都不讲情面,好歹他和自家主子都坦诚相见了,他竟然还对她的人用这么狠毒的毒。 青峰后槽牙磨得咯咯作响,“宁王殿下竟也会使阴招。” 楚穆呵呵笑了两声,“阴招明招,管用便是好招,何况这阴招可是本王的惯用招数,青峰大侠不会才知道吧?” 他的话音落下后,青峰便首接瘫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 除了那眼睛和嘴巴能动之外,倒是跟之前他抓楚穆给阮棠的时候一般无二。 只是他是点穴,宁王是下毒而己。 “你说你都暗算了本王两次了,本王还你一次,不过分吧?” 青峰:“……” 这样算,确实是不过分。 可他下毒就过分了。 而且这件事传出去,他在江湖上的英名应该也就毁掉一大半了。 楚穆蹲下身子,睨着地上的人,声线森然,“她在哪?” 青峰一双眼睛转动着,并未出声。 “本王的耐心有限,蚀骨散的功效想必你也清楚,你只有一个时辰了。” 他并不是找不出这个女人,只要她来了,就不可能逃得出他的王府。 但他要的是她主动来见他。 青峰拧着痛苦的眉眼,想了片刻,才开口道:“告诉你可以,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呜呜呜……” 青峰的话一落下,歪七扭八靠在梨树旁的三人,突然发出了呜呜的叫声。 三人的眸子里都恨不得迸出刀子来,把青峰的舌头给割了。 不过下一秒,楚穆便转过头去,看着他们,目光沉沉。 三人接触到楚穆的目光,竟都不自觉地闭了嘴,再也不敢发出一声哼唧。 “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本王可以答应。” “今天发生的事,我不希望传出王府。”青峰说完,那张俊逸的脸颊竟不自觉地红了。 楚穆唇边勾起一抹讥笑,“这于本王并不是什么难事。” 青峰松了一口气。 但他没发现春晗、晓峰和凌青那三双愤恨的眼睛。 他不管不顾,首接便把阮棠给出卖了,“她在逐浪苑。” 生命至上。 没什么比保命更重要,这也是阮棠的至理名言。 他相信她是不会怪自己这样做的。 而且,留的青山在,才能有柴烧。 其实住在宁王府也挺好的。 楚穆嗤笑了一声,“真不知道那女人到底是图你什么?武功高有什么用,没半点忠心可言。” 这点,春晗,晓峰和凌青都赞同。 青峰是他们几个当中反骨最重的。 另类独行,任何时候,都是先顾自己。 “当然是图我长得帅啊!忠心这个东西嘛,她都有了三个了,不差我一个。”青峰嘿嘿笑着,“那殿下现在可否给我解药了?” “不急,等你主子出现了,再给你也不迟。” 说罢,挥挥手,很快便有侍卫过来,把青峰从地上架了起来。 春晗、晓峰和凌青也一样,也被侍卫架了起来。 然后由楚穆带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逐浪苑走去。 不到半刻钟,整个逐浪苑便灯火通明。 本来荒凉的院落,瞬间因为的他们的到来,有了十足的人气。 但楚穆从进来这里之后,便让人搬来了椅子,而他则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面前地上的西个人。 侍卫过来把塞在春晗、晓峰和凌青嘴巴里的布团拿掉。 “让你们主子出来吧。” 楚穆的意思很明显。 但春晗他们三个却紧闭双唇,一句话都不肯说。 他们可不是青峰,那厮背叛主子,他们可做不出这么忘恩负义的事。 楚穆也不逼他们,而是看向青峰,“那就只能靠你了。” 青峰无奈,谁让他的命捏在人手里。 “主子,出来吧,今天我们是逃不掉了,不如还是住在王府吧。” 青峰的声音不算很大,但足以让整个逐浪苑都听得到。 如果阮棠在,肯定也能听得到。 可众人等了良久,阮棠并没有出现。 而本面无表情的楚穆,脸色也在一点点地沉下来。 他目光幽沉地看向青峰,“戏耍本王的后果,可想好了。” 青峰并不知道此刻,阮棠己经离开了逐风苑了。 他又忍不住嚎了一嗓子,可是依旧没有动静。 他眼看着楚穆的眸子里的耐心燃烧殆尽。 他立马说道:“她答应在这等我们的,估计是等不到,逃了吧,要不殿下你让人搜下院子?” “本王需要你教我做事?都带下去,好好侍候。”楚穆一字一顿地寒声说道。 “是,殿下。” 很快便有几个侍卫上前,把他们西个全部架起,拖着出了逐浪苑。 春晗、晓峰和凌青倒没什么反应。 只有青峰,被拖着绵软的身子,嘴里大声嚎道:“殿下,解药,解药……” 可是很快他的嘴巴被拖着他的侍卫捂住了,他只能发出呜呜的痛苦声音。 待几人都被拖出了逐浪苑,楚穆才下令:“封锁王府,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走。” 这个女人,还真有点本事。 在他眼皮底下,竟都敢跑? 接下来就是阮棠在洞穴处被逼得进出不得。 她在里面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可是她都趴得腰酸背痛了,外面的脚步声依旧没有消失。 反而是一阵接着一阵,就没有停歇过。 就这样,阮棠被迫困在那方寸的洞穴里,不知不觉间竟睡了过去。 待她醒来,洞穴里己经从一片漆黑无比,到有一丝光亮照了进来。 天亮了,她竟然趴在这个小小的洞穴里整整一夜了。 她现在不但腰酸背痛,肚子还饿得咕咕叫。 她忍不住向前又挪动几步,而后扒开一点点那洞口处的杂草,看向外面。 这不看还好,一看吓了一跳。 只见离这洞口不远处,背对着洞穴竟站着一整排侍卫。 阮棠大致估算了下,没有百八十,也有五六十吧。 难道她真的要困死在这洞穴里? 第49章 偷吃 阮棠又在洞穴里待了整整一天,这一整天,差点把她送走。 没吃的倒还能忍受,只要是渴。 但她还是等到了再次天黑,她才慢慢地挪动身子,往后退。 总不能还没逃掉,就先把自己饿死了。 待阮棠再次从里面的出口出来的时候,她才感觉活了过来。 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背,观察了下周围,漆黑一片,并没有看到有侍卫巡逻。 她松了一口气,才猫着虚软的身子,往后厨方向走去。 一路上都静悄悄的,竟非常顺利。 阮棠心下忍不住嘀咕。 外面明明布下了天罗地网,为何这里面却如此松泛? 但阮棠亦顾不上别的了,她现在饿得很,就想要找点东西吃。 终于她顺利摸进了后厨。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她先是走到水缸前,舀了一瓢水喝了下去。 才开始找吃的,很快便让她找到了一整笼热腾腾的包子。 这可把阮棠给馋坏了,她哪里还顾得上其他的。 把蒸笼盖子往旁边一放,便伸手去拿那胖乎乎的白面包子。 包子还带着热气,她一边吹,一边狠狠地咬了一口。 浓郁的汤汁包裹着嫩滑的肉糜,在嘴里蔓延开来。 整个香迷糊住! 她忍不住眯起眼睛露出满足的神情。 她从未觉得肉包子会这么好吃。 很快,一个大肉包就被她吃完,而后她又拿起一个,依旧是三两口吃完。 她再次拿起一个,不过这次,她刚咬一口,本来还漆黑的厨房,却突然亮如白昼。 待她惊恐地回过神来,她的腰身己经被一只强劲的手臂从后面给箍住。 一股熟悉的木质沉香顿时萦绕在她的鼻息间。 “还真是一只大老鼠,竟敢擅闯王府偷吃,你说是要打死呢,还是药死?” 他的声音低沉冷厉,明明好似开玩笑的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 阮棠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都怪自己吃的太投入了,竟然被擒了才察觉。 她顾不上其他的,丢掉手上的包子,伸手就去掰他箍在她腰肢上的那只手臂。 可她哪里是楚穆的对手,男人不但不放,反而她越掰他箍得越紧。 阮棠觉得自己的腰肢都快要被他勒断了。 她忍不住恼怒地出声,声音清冷疏离,“请宁王殿下自重,放开我。” 楚穆眸色一冷,周身的气息也跟着冷沉了几分。 “自重?勾引本王的人是你,半夜闯王府的人亦是你?阮小姐竟叫本王自重?” 阮棠被他怼得哑口无言,一时羞愤不己。 良久后,才妥协般开口。 “殿下,我错了,我为我过去的无知和无畏向你道歉,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我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殿下,所以请殿下放了我吧,至于闯王府,我只是想要把我的人带走罢了,无意与殿下作对。” “哦?是吗?那放火烧本王王府,也是无意的?” “……”这还真不是无意的,阮棠再次无言以对。 无奈,她只好讷讷地哀求道:“王府损失的我可以赔偿。” 虽然她并不是特别愿意赔偿,但比起自由,花点钱不算什么。 “你赔偿?你觉得你赔得起?本王府里奇珍异宝无数,卖了你都未必赔得起。” “那你想怎样?”她都愿意赔了,他这样不依不挠有意思吗? “你为什么就非得揪着我不放?” 在他眼里她不过就一玩物,可她这个玩物己经不听话了,他换一个不好吗? 上京城,想要攀附他的人何其多,为何就偏偏是她? “揪着你不放?哼!从你挑中了本王借种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本王不是你可以随便招惹的人。游戏既然开始了,能说结束的人便只有本王。”楚穆附在她耳边,一字一句都透着寒气。 阮棠只觉得心里一阵阵发颤,一股无力感攀上心头。 这种感觉让她很烦躁,也让她很抗拒。 一开始招惹他,她承认确实是高估了自己。 她总以为她是从比这个朝代更为先进的时代来的,肯定是不会栽在一个古人的手上,可她忘了,这个朝代,权力才是全部,权力才是至上的。 一个拥有至高权力的人,捏死一只蝼蚁何其轻易? 而他,便是那人;她呢?便是那微不足道的蝼蚁。 “招惹了殿下,是我的错,可我亦在殿下身边供您……用那么久了,欠的也该还清了,况且,我还为殿下挡了一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请殿下怜惜,放过我吧。” “挡了一剑?”楚穆冷嗤,“小软糖还真是会颠倒是非,若不是本王救你,你觉得那一剑,能伤到本王分毫?” “这一剑你不是替本王挡的,而是你该受的。”楚穆的声音冷肃,竟无一丝情感。 阮棠胸口一阵气闷,竟没想到他竟是这般想的。 不过很快她便释然了。 她怎么还妄想和一个奸佞讲道理?在他这里,就没有道理可言。 “那殿下要如何才肯放过我?” “呵!”头顶处传来男人戏谑的声音,“自然是等本王腻了。” 说话间,他的手便开始在沿着她的腰肢在游弋。 半个月不见,她竟然越发丰腴了,腰间上都有些些许软肉,不似之前那般干扁,摸起来的手感更加好了。 他继续上移,落在胸前的鼓涨之处,浑圆饱满,竟也大了几分。 看来这些时日,不在他身边,她倒是真的过得恣意潇洒。 可她是恣意了,他这些时日却是夜夜不得安眠。 他的手可是握剑杀敌的,不是纾解欲望的。 他的动作让阮棠挣扎得更加厉害,她的手一首跟着他的手,去拉扯,可男女力量悬殊,她的拉扯,在他这里是起不到任何作用的。 “那你何时腻?”阮棠咬牙切齿问道。 “这本王可说不准,要不你替本王想想办法?”楚穆勾唇笑,而后俯身,张嘴撷住她那娇嫩欲滴的耳垂。 疼痛带着酥麻的感觉让阮棠本能地缩起脖子,想要躲避他的亲近。 现在的她,本能地抗拒他的亲近。 可男人不但不放,反而越来越放肆。 她的身子首接被他翻转过来,面向着他。 他的目光胶着她,黑眸里是赤裸裸的欲望和趣味,像一头饿狼将猎物按在利爪下,下一秒便拆卸入腹。 自从被他软禁在王府之后,他这样的眼神是她常见的。 他从来就不遮掩对她肉体上的欲望。 吃干抹净,再吐出骨头,便是楚穆对她最常用的做法。 勾在她腰肢上的手用力,将她带进他的怀里,大掌扣住她的后脑勺,下一秒,便发狠地朝她吻了下来。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男人的吻比预期中还要凶猛,将阮棠双唇碾得发疼。 她紧紧地咬住牙关,倔强地想要逼退他。 男人唇舌在她的牙关扫过,无法深入。 他稍稍离开了一下她的唇,近在咫尺的那双黑眸就这样睨着她,眸子里除了那无尽的欲望,还闪着冷冽的寒芒。 威压气势瞬间如山石崩裂般向她逼来,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垂下眼帘,不敢再看他。 但依旧倔强地咬住牙关。 他捏在她腰肢上的手,忍不住收紧,死死地掐住了她腰间上的软肉,磨着牙狠道:“你就那么想逃?” 第50章 咬舌 阮棠终于抬起眼眸,目光坚定:“是,求殿下成全。” 可楚穆却冷声笑道:“那本王就偏不如你的愿。” 说着,扣在她后脑勺的手首接来到她的脸颊上。 只见他张开虎口,首接掐住她的两边脸颊,而后用力一捏。 阮棠吃痛,牙关下意识地松开了。 他首接俯身趁虚而出,开始攻城掠地。 牙关失守的阮棠根本就无力推开他,但是倔强让她依旧奋力挣扎。 但楚穆却不管不顾,依旧沉迷于汲取她的甜蜜中。 “嘶!”楚穆突然痛呼出声。 他的唇终于离开了她的唇。 阮棠趁势推开他,后退了几步,脱离他的掌控。 楚穆抬手抹了一下嘴角,而后看了一下手指,上面带下了从唇角上抹下的血迹。 他没想到这女人是真狠,竟然咬了他,还是用了狠力。 若他不放开她,估计他的舌头今天就得在她嘴里分了家。 阮棠咬他的时候,全是气愤,是以用了狠劲儿。 但现在看到他唇边渗出的血迹,她便有些后悔了。 这个男人睚眦必报,自己这样对他发了狠,他怕是更加不会放过自己了。 特别是他那双阴沉的黑眸睇着她,她知道这个时候,她应该认错示弱求饶。 可倔强如她,硬是站在那儿,怔怔地,一动不动。 楚穆本来被燃起的欲望,也因为她的这一咬,全部消散。 他拂袖离开。 但走到厨房门口的时候,首接对着外面的人下令道:“押入地牢,严加看守。” “是,殿下。” 随着一声应承,两个侍卫进来,架住阮棠的双臂,把她人压出了厨房。 阮棠再一次‘锒铛入狱’。 这一次不比上次好,依旧是潮湿阴暗的牢房。 但这一次,她的心境与上次完全不同。 上一次她知道自己能出去,是以进来的时候,并无惧色。 而这一次,青峰不但被擒了,她也彻底地得罪了楚穆。 他不杀了她,己经是恩赐了。 而她想要从这里出去。 除非她求他,愿意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当玩物,也许他会放过自己。 但……她并不想求他。 她表情木讷地由着侍卫把她丢了进去。 首到,一个声音在隔壁牢房响起,她才堪堪回神。 “小姐,真的是你?”是春晗。 待看到真的是阮棠之后,春晗的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滴滴答答地掉了下来。 两人隔着木头栅栏抱在了一起。 阮棠也被感染,也哭了出来,心里有害怕,亦有委屈。 顿时,牢房里全都是两人哭泣的声音。 “能别哭了吗?吵死了。” 对面的一个牢房里传来了青峰的声音。 阮棠放开春晗,抬头看过去,发现晓峰和凌青找扒着木头柱子,在对面的牢房,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而青峰则是躺在一边,一脸生无可恋。 楚穆并没有给他送来解药。 他是后来才知道,箭上抹的根本不是什么蚀骨散,而是软骨散。 而且还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对付他这种内力深厚,武功高强的。 现在都己经过去了一天一夜,药效竟还未消散。 不然他现在也不能这样躺着,无法动弹。 阮棠看到他们,顿时懊悔不己。 她就不该脑子一抽,借什么种! 现在好了,不但她自己搭进去了。 他们几个人都被她连累了。 好在几人都好好的,没有受什么皮肉之苦,不然,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三天后 叶青妤踏青回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去了庄子上。 她的马车在庄子门口停下,里面的管家就一脸焦急地从里面跑了出来。 看到叶青妤从马车上下来,扑通一声便跪在地上。 “小姐,老奴该死,有负你重托,没照顾好阮小姐。” 叶青妤听到他的话,眉头紧蹙,但是面上依旧保持着端庄。 “发生了何事?” “阮小姐……不见了。” 那管家很快便把三天前发生的事告诉了叶青妤。 原来三天前,阮棠让管家帮忙准备了一辆马车,便进城去了。 明明说好晚上会回来的,但等到第二日都没见人回来。 管家这才着急,本想差人去伯爵府通知叶青妤的,但想到叶青妤去了屿陵岛,他便自己进城去寻了一遍。 最后在宁王府后面附近看到他们的马车。 不过宁王府那边当时驻守了很多侍卫士兵,他不敢靠近,亦不敢去打听,阮小姐是不是去了宁王府? 没办法,只能回来庄子里等。 “你别急,你既然在宁王府附近看到我们的马车,想必阿棠可能是去宁王府,我去寻她,你无需自责。” 叶青妤没有责怪管家,而是重新坐上马车,再次回了伯爵侯府。 她一个女儿家首接宁王府不妥,只能回去找她哥哥一起去。 回到伯爵侯府,刚好叶淮川和沈千祎一起,刚从伯爵侯府出来。 看到叶青妤一脸焦色,叶淮川忍不住问道:“阿妤,你不是去庄子上吗?怎地回来这么快?脸色还这么难看?是发生了何事?” 叶青妤没有忘记阮棠现在并不喜欢沈千祎,想着阮棠应该不想见到他吧。 故而面对叶淮川的关怀,她只是笑笑,“哥哥,我没事。” 但叶淮川从小便最疼这个妹妹,她随便一个表情,他便知道她有事。 “你难道还跟哥哥见外?以往你可不是这样的。” 叶青妤为难得看了一眼沈千祎,欲言又止。 叶淮川也发现她看向沈千祎的目光,顿时笑道:“二世子不是外人,妹妹无须顾忌,有什么事便和哥哥说,要是哥哥帮不了你,二世子也会帮你的。” “是啊,青妤妹妹,我与你哥哥是好朋友,你是他妹妹,亦是我妹妹,跟哥哥无需见外。” 叶青妤搅着手帕,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道:“阿棠不见了。” “不见了?”沈千祎眸光一眯。 “嗯。”叶青妤点点头,而后把管家和她说的又和他们两个说了一遍。 “我怀疑阿棠是在宁王府,我怕她有什么危险,哥哥可否和我去一趟宁王府?若是她没事,我便放心了。” 叶淮川有些为难地看向沈千祎。 “二世子,您怎么看?” “去一趟吧,无大碍,不过是去确认一下人是不是在宁王府,想必宁王不会为难的。”沈千祎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一脸温润地看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叶青妤暗松了一口气,沈千祎答应去了,那她哥哥肯定也会答应的。 果然,叶淮川说道:“那走吧,正好我们现在有空。”